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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凌度还是感知到了这么一点力度,猝然睁大了眼,凌厉地向旁边看去。
同桌的女生吓得屏住了呼吸,暗中戳他胳膊的笔顿了顿,在他的注视下慢吞吞地0.5倍速抽回去,眼神一边觑着他的脸色,一边担忧地朝前面瞟。
然而凌度好像睡傻了,完全没有领悟到她的暗示,只沉默地看着她,眼神滑过她的脸,又转移到她手中的笔,最终回到她的脸上。
徐巧巧的不安被凌度眸中渐渐弥漫的茫然消减,心道果然是睡傻了,只好破罐子破摔地无声做着口型:
“老师——叫你!”
“凌度。”
徐巧巧心里一惊,抬起头方老师果然已经站在了他们桌前。
我尽力了,您好自为之啊。
徐巧巧目光直视前方,坐得端正。
凌度随着声音转过头,认出眼前这位是他的高三数学老师,方程。
思忖两秒,他从座位上站起来。
“在。”顿了顿,似乎是要确定般,他张嘴叫了声:“方老师。”
方程侧过身,下巴指了指黑板:“你来做一下吧。”
凌度看向黑板上的题目,是一道导数题。
双方互相凝视了十秒后,凌度老实地回答:“对不起,我不会。”
更准确的回答是“我忘了”。
如果现在站在方程面前的是正常高三17岁的凌度,他可以对着黑板上已经写出五成的步骤,十秒钟内给出正确无误的答案。
很可惜的是,他是28岁的凌度。
是大三之后再没有接触过高中数学知识的生物学教授。
所以面对高中最难的导数题,他只能扒拉扒拉所剩无几的有关记忆,最后无奈地得出结论,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方程被他的答案哽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情,片刻又了然地转作悲痛。
“你……”方程大概是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上课不要睡觉,容易感冒。”
“坐下听课吧。”
凌度应言坐下了。
他知道方程咽下去的是什么。
如果他真的回到了高三,回到了17岁这一年——他父母被人枪/杀于自家玄关,而他是事故现场第一目击者的这一年。
方程有这样的表情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ATAR168型消音手/枪。
他在十一年后死于同一型号的消音手/枪。
至于死亡这个事实,凌度对此没有任何质疑。
没想到他还有活着回想脑浆炸开是一种什么体验的时候。
凌度眼睛直视着黑板,思绪却早已跃过了各种颜色的粉笔字,跳跃起来。
眨眼的功夫,下课铃声已经打响。
凌度揉了揉发烫的太阳穴,起身走出座位。
夏湾一中的班级,能进来的不是他这种成绩极好的,就是非富即贵的。
他们不需要优异的成绩,很多都是家里有矿要去继承。
所以即使是高三,班里下了课也并没有紧张兮兮的氛围。
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少有的几个认真学习的孩子埋头刷题。
说吵闹也不算吵闹,说冷清又实在热闹。
凌度穿过热热闹闹的座位,出了门站到走廊上,苦思冥想了一番,确定厕所应该是往右转。
来来往往的学生向他投来形形色色的目光,说不出是善意的同情更多,还是恶意的幸灾乐祸更多,毕竟他高三那会应该挺拉仇恨的。
但他十一年前就不甚在意,十一年后更不以为然。
只是在一道视线同样转过来时,凌度停了停脚步。
迎面走过来的是陆燕亭。
全联盟都少有的s+级别的alpha高中时个子就很高挑了,走在人群里也能一眼望到。
飞鸟略过走廊外的高空,远远送来几声啼鸣。
凌度顺着几只伯劳飞行的方向抬头,眼角余光轻轻扫过少年利落的下颌,带着点雪白的衣领一同落入视线中。
味道很干净,闻不到熟悉的信息素。
伯劳很快就飞远了,凌度收回视线,低着头走过去。
“怎么了?”裴挺挑眉疑惑地看向突然止步的人,“认识?”
陆燕亭目送凌度走进厕所,摇了下头继续向前走:“不。”
“不认识。”
凌度捧着一大把凉水,将脸埋进手中,用力搓了搓,许久才重新抬起头来,一言不发地盯着镜子。
残留的水珠顺着眉峰滑到眼皮上,被睫毛挡住,凌度眨了眨眼,水珠便散开了,重新聚集到眼角,滚落下来的时候像一颗泪。
冰凉的水分渐渐被脸上的热气蒸干,凌度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吐了出来。
直到此时他才有了“我真的重生了”的实感。
镜子中是自己17岁的面容,比28岁的时候要稍微多点肉,眉眼也没有那么锋利。
凌度抬手摸着后颈的腺体,心想,这里也没有被标记。
擦干脸正准备回教室时,口袋里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
凌度掏出来,是自己十多年前的手机。
指纹划开锁,凌度怔怔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好友申请。
【你的名字——】
陆燕亭。
【申请理由——】
。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高中三年,他跟陆燕亭应该没有交集才对——
凌度从镜子的反射里看到了某个隔间,思绪少有的凝滞了。
机械地扭头看向隔间紧闭的门,凌度后知后觉地想,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交集。
第2章 需要帮忙吗?
“这里。”
陆燕亭捏着篮球,斜对面的裴挺无声动了动唇,意识到陆燕亭可能看不到他的口型,他连忙又拍了拍手。
没等裴挺手掌拍下去,陆燕亭胳膊绕了个假动作,迅速将球传了过去。
裴挺稳稳接住,遥遥冲他单眼wink了一下,自信地站在二分线外,趁着5班人几乎都围在陆燕亭旁边时,抬手投了出去。
篮球准确地砸到篮筐边缘,腾空弹飞了。
望着篮球妥妥出界的运行轨迹,裴挺尴尬地“啧”了声,挠挠头找补:“意外。”
陆燕亭转了转手腕,站原地等5班人去捡球,没有说话。
耳边却传来突兀的痛呼。
“我去!”裴挺声音大了起来,“砸到人了老陆!”
始作俑者钻进人群着急忙慌地喊:“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你没事儿吧?”
被砸到的学生已经被或担心或看热闹的人围住了,陆燕亭跟过去站了几秒,最后百无聊赖地仰起头,眼神没有聚焦地乱看了会飘来飘去的云。
察觉到不对劲时后侧的alpha腺体已经躁动起来了。
陆燕亭僵了僵,而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