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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
可是,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又常常沉浸在那些梦境里,他用力?地拥抱着这个人,感知到这个人的信息素,如水寡淡无味,他却?觉得甜死了。
甜得要命。
梦醒余烬,再次让他觉得不甘心。
凭什么呢,一个人,两?个人,所有人都可以不用顾及,掌控,离开,随意地抛下一切,得到自由。
就连这个人走了,都还试图用99%的匹配度来掌控他做的梦。
那四?年?间,他想过无数次沈顾礼一定喜欢他,却?从来没有考虑“不喜欢”这个选项。
他笃定这一点,直到和这个人重逢,听到这个人亲口告诉他,他不喜欢他。
利益所致,全是欺骗。
可是,他已经陷进去了,深陷在里面,被这个人一次次给推出来,又主动走进去,直至陷得更深。
某种意义?上来,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我?跟自己和解了。”
景翊声音平静道:“沈顾礼,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怜悯,不是让你可怜我?、同情我?、喜欢我?、爱上我?。”
“我?是想告诉你,你那么好,那么优秀,不该被困在过去的梦魇之中,自我?毁灭地过完余生。”
景翊紧紧握着沈顾礼的肩,闭上眼,沉声道:“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现在和未来,我?的态度永远不会变。”
“我?固执得认为……”
“放弃生命,是这个世上最?愚蠢的事情。”
他一定要沈顾礼活着,还要沈顾礼活得好好的!
“沈顾礼。”
景翊睁开眼,眸中带着隐约的哀伤,低声道:“你能不能……先爱一下自己?”
第五十九章
景翊轻声问道:“沈顾礼, 你说你不会再喜欢别人了,那你连自己都不想爱了吗?”
沈顾礼僵站在那里,好像是被景翊困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景翊脸上, 酒精的作用让他的思绪有些缓慢, 但是却并不影响行动。
“我……”
沈顾礼动唇,顿了很久, 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似乎很难去回答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景翊将人拉进怀里, 闭上眼, 出声道:“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你放轻松, 要?控制好自己的精神力, 知道吗?”
景翊现在完全能够感受到沈顾礼此?刻身体的轻颤, 好像通过?这样的拥抱,他就能感知到这个人复杂至极的情绪, 是挣扎与厌恶。
景翊抬起手?, 把沈顾礼的脑袋按过?来,贴得更近了些。他清楚地感受到这个人温热又微弱的呼吸, 像是一盏摇摇欲熄的烛灯, 用自己的生命力在燃烧着, 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我们先回去吧。”
景翊松开手?,送沈顾礼回去。
一路上,两人无话。
直至走到生活区,沈顾礼才?从那种状态之中抽出身来,他垂眸盯着自己脚下的地砖,走到院门口, 停下脚步,抬手?去开门。
景翊没有说话, 没有询问,径直跟着沈顾礼,进了他的院子。
沈顾礼恍然地看着这个人。
景翊道:“我来监督你。”
他不是在征求这个人的同意?。
沈云雾的做法已经证明了,温和的询问根本没法让这个人过?得更好。
沈顾礼眸中没有多少情绪,伸手?去开自己房间的门。他按照以往的惯例,拿了衣物,去浴室洗澡。
出来时,景翊就站在门口,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盯着他,像是真的监督他一样。
沈顾礼吹完头发,这个人还是没有离开。
他走到这个人面?前,开口道:“我要?睡了。”
言下之意?是景翊该离开了。
景翊出声道:“我又不会打扰你。”
沈顾礼沉默良久,盯着景翊。
随后,他转身走到抽屉前,抬手?取出一管药,转手?丢给了景翊。
景翊接过?那管药,垂眸看了眼上面?的药名。
这是一管具有止血功能的药剂。
他身上的伤口因为今天晚上的动作,又裂开了来,鲜血被衣服吸收,湿哒哒的衣料贴在他的伤口上。
“谢谢。”
景翊出声,就看见?沈顾礼翻身上床,关上了灯,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面?。
景翊轻手?轻脚地走进卫生间。
浴室里的水汽氤氲开来,还留有橙香的清淡味道。
景翊脱掉外套和上衣,侧身背对着镜子,手?指撬开药剂的盖子,抬手?倒在了后背上。
等到他一个人处理好伤口,再走出来的时候,他安静地走近,看向床上的人,然后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安静的氛围里,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微弱地透了进来,随着时间的移动而变换光影。
景翊一动不动,突然间想起了四?年前的一幕。
在谢家孤岛上,沈顾礼对星野乘出手?的那个晚上,那应该是沈顾礼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星野池。
当天晚上,这个人发了烧,他以为这个人是发情期来了,准备给这人找一支抑制剂,这个人说自己是发烧,不是发情期。
那时候,他只当沈顾礼嘴硬得很,没再劝,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这个人睡着了,就连他探手?触碰这个人滚烫的额头,沈顾礼都没有任何反应。
简直脆弱得要?命。
那天晚上,他也像这样坐在沙发上,盯着这个人。
他每隔一个小时都要?去碰碰这个人的额头,怕这个人真的因为嘴硬而发烧死掉了。
那时候,他的心?境是怎么样的呢?
指针指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景翊突然出声:“沈顾礼。”
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景翊起身走过?去,弯腰在闭上眼睛的沈顾礼耳边道:“别骗我了。”
“你没睡着。”
景翊坐在这个人身边,低声道:“不用装睡。”
他伸手?将人捞起来的时候,沈顾礼睁开眼,在微弱的光线里,盯着他,眸光中没有半点睡意?。
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当景翊真正接触到沈顾礼的状态时,仍旧感到心?疼。
这个人怎么能把他自己的生活过?得这么糟糕的?
景翊放缓声音,问道:“是睡不着?还是……不敢睡?”
沈顾礼没有出声。
好半晌后,景翊起身出了门。
他再回来的时候,换了衣服,手?中还拿了水和一个熟悉的小药瓶,抬手?打开床头的小灯。
景翊将人拉了起来,将小药瓶里的药倒了两粒给沈顾礼,又把水递给他,出声道:“吃吧。”
沈顾礼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