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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随意不好意思道:“我在换被子,昨晚睡得出了一身汗。”

随后他追到楼唳身边:“楼先生,小姑娘都看见了吗?”

楼唳问他:“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想到那把椅子,林随意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他想着反正没出事就简单地说了几句:“凶煞应该来过,不过它没做什么。”

楼唳表情沉了沉,林随意小心地问:“楼先生,小姑娘呢?在外面吗?”

楼唳把朱月叫了进来,林随意看到朱月面若菜色,知道朱月肯定受惊了,说:“山里冷,我给你们煮了碗姜汤,先喝汤。”

说完林随意急急忙忙去厨房舀了两碗汤。

他这碗汤来的正是时候,朱月喝完后阴冷散去不少。她喝得比楼唳块,她一碗见底,楼唳还在喝着。

林随意忙问:“看见了什么?”

朱月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应朝霞她……她应该是在杀人。”

林随意愣了愣,他一边拿出书一边问:“杀谁?”

书里所说:梦杀殴,有冥冤报复,有神灵佑济,因人以定,祸福可知。①也就是说,具体要看应朝霞在梦里杀了谁才能判断祸福凶吉。

朱月说:“她的孩子。”

林随意低头翻书,书里这有这一句,没有具体的举例。

这就是不是他能够解的范畴了,林随意只好看向楼唳。

楼唳放下姜汤,语气不好地问:“被杀之人有无抵抗。”

朱月摇了摇头,她看见应朝霞每一刀都捅得顺畅。

楼唳又问:“杀人可见血?”

朱月再次摇头,害怕道:“没有血,刀刃上没有血,只有刀子没入身体的声音。”

林随意期待地看着楼唳,等着楼唳给出答案。

楼唳与林随意对视,顿了一下后道:“梦杀无抵抗之人,预示心中充满悲伤,且悲伤成疾。梦杀人不见血,大凶之兆。”

从楼唳口中听见‘大凶之兆’四个字,林随意立马就能肯定这就是方虔惹到的凶煞——应朝霞杀了无力抵抗的孩子,且杀人不见血。

惹凶煞的方式是,跪了应朝霞。

死亡方式是,被蛇绞死。

楼唳说:“解解。”

林随意点头:“好。”

“梦杀无抵抗之人,预示心中充满悲伤……悲伤成疾。”林随意琢磨着,他反复念着‘悲伤成疾’。

“应朝霞杀了孩子,可为什么方虔是被蛇绞死?”林随意低头思索:“按道理,方虔惹了凶煞后,动手的应该是应朝霞最不济也是被她杀死的孩子,怎么会是蛇呢?还是说,她生出了一条蛇?”

“可她并没有跪庙,怎么会生出蛇?”林随意凝着虚空,脑子里思绪万千,他总觉得‘悲伤成疾’是重点。

于是又念一遍:“悲伤成疾,孩子,蛇……悲伤成疾,抑郁症?”

突然,林随意猛地抬头:“产后抑郁症。”

“楼先生,梦境是在提醒应朝霞患了产后抑郁症吧!”林随意飞快地说:“如果是产后抑郁一切就说得通了。应朝霞本来就有养小鬼的经历,她生出一条蛇,她以为是小鬼作祟,让自己生下了鬼胎。但不然,是她产后抑郁之后将自己的孩子看作了蛇,她是明星,她深知自己生出一条蛇被爆出必然是前途尽毁。人间的应朝霞来过邻河村,她就是在这里得到了小鬼,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所以应朝霞在梦里再次来到邻河村,她想解决掉这个迟早会反噬自己的鬼胎。”

“在应朝霞眼里,她看到的石像就是鬼胎。鬼胎是她生出的孩子是蛇也是小鬼,小鬼帮助应朝霞红编大江南北,但也让应朝霞误以为自己生了鬼胎。小鬼就是应朝霞最相信却有隔阂仇恨的人。”

楼唳不置可否,只说:“凶煞为阴,活人为阳。”

林随意没太跟得上楼唳的话题,茫然:“啊?”

“被凶煞盯上,身上会染阴气。”楼唳盯着林随意:“当阴气压过阳气,凶煞便可上活人身。林随意,你以为不惹凶煞就能独善其身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随意心底一阵寒颤。

他反应过来楼唳是什么意思了,当他身上染到阴气足够多,凶煞就能上他身,那么惹不惹凶煞就不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而之所以楼唳的语气忽然严肃。

是因为他说对了,应朝霞确实是患上了产后抑郁症,梦境是在提醒应朝霞生病。

患有抑郁症的病人,睡眠能好吗?

要想保证睡眠,让解梦师顺利入梦,应朝霞会做什么?

林随意抿着唇,心脏‘砰砰’跳。

吃安眠药。

那么在药效之下,拿出清醒约章还能奏效吗?

应朝霞会在凶煞上他身之前醒过来吗?

第二十章

他被凶煞盯上了。

这话林随意不止听过一遍,从石像口中说出时,林随意感觉到的惊恐。而现在再次从楼唳口中听到这话,林随意察觉到了事态严重。

他心跳得‘咚咚’响。

不过林随意没像国字脸那样扑到楼唳脚边,求楼唳救命。他先是姜汤彻底驱散了朱月染上的寒冷后才说:“小姑娘,谢谢你帮忙,能再请你帮个忙吗?”

朱月以为林随意还要让她再去一次山里,面色当即一僵。可想到昨晚林随意让给她的凳子,她害怕地点了下头:“好……好的,要做什么?”

林随意看了眼楼唳,再看向朱月:“山里看见的可以不要告诉那个穿花衬衫的人吗?也别告诉跟着花衬衫一起来的女人”

花衬衫就是为了从梦中窥探应朝霞的秘密而来,要是朱月把所见告知给花衬衫,这梦就算解了也没意义了。

朱月听完后,松了口气:“嗯,我答应你,我不告诉他们。”

林随意也跟着松了口气:“谢谢。”

一旁的楼唳将林随意面色看得清清楚楚,林随意藏不住情绪,这人是第一次入梦又被凶煞盯上,怎么可能不怕,林随意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但林随意在自顾不暇时却先考虑到了别人。

这个别人指应朝霞也指楼唳。

楼唳受应朝霞之托入梦办事,他虽只管解梦不管其他,但总归他入的梦泄露出了梦主的生平秘密,于他而言,难免就有指摘。

林随意这是在讨好他,求他救命。

可下一秒,楼唳又不这么觉得了。他看见在请求得到回应后,林随意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好像只是单纯地为了他和应朝霞着想。

楼唳忽然想到了领自己入门的师父,师父说他心肠太硬总是将人想的太坏,觉得每个人都是另有所图。可道也要慈悲,方能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学习半生,楼唳心肠还是坚硬冷漠,他将清醒约章交给朱月。林随意唱白脸,他就唱红脸,开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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