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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想起一件事,问太成帝:“张朝恩呢?他为何不在您身边侍奉?”

“他?”太成帝哼了一声,“他的主意也大着呢……你别问了,赶紧走吧,朕要去看着丹炉了。”

谢及音又将他扶回圈椅上,听他望着丹炉念念有词,“鎏金铸丹元气精,求长生者得长生……走吧,宗陵天师想要玉玺,朕偏不给他,他害朕,朕也不让他得逞……走吧,走吧……”

谢及音深深望了太成帝一眼,转身朝外走去。她走到识玉身边,飞快将玉玺和虎符塞给她。

“识玉,如今本宫只能信你,你听好,”谢及音将她拉近,低声对她道,“本宫乘肩辇先出宫,你后出宫,带这两样东西到公主府藏好,别被任何人知道,记住了吗?”

识玉先是一愣,而后郑重点头道:“记住了。”

“万事小心。”

“是。”

谢及音叮嘱了识玉几句,乘坐肩辇出宫。她和椒房宫的女官一离开,就有内侍去找宗陵天师报信。

崔缙在门外等得焦急,眼见着就要卫时通起冲突,终于等到谢及音从宫里出来。二人正要离开,卫时通突然喊住了她。

“殿下袖子里藏着什么,怎么瞧着如此沉重?”

崔缙闻言挡在谢及音面前,手中长剑亮出三寸白刃,对卫时通道:“这是大魏公主,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些!”

谢及音笑了笑,“父皇赏我两块砚台,也要给卫三郎过目么?”

卫时通道:“若真是砚台,瞧一眼又何妨。”

“不是砚台,还能是什么?”谢及音当真从袖中掏出两块崭新的徽砚,上面的梅花纹路十分雅致。这是她离开德阳宫时顺手拿的,果然吸引住了卫三郎的目光,以至于他没有发觉,谢及音的随侍中少了一人。

原来虚惊一场。卫时通抬手一揖,放他们走,“冒犯殿下了,职责所在,请勿责怪。”

崔缙护送谢及音离开洛阳宫,离开一段路程后,崔缙迫不及待地问谢及音:“殿下可拿到了虎符?”

谢及音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刚刚不是说了吗,父皇只赏了本宫两块砚台。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本宫开口要,父皇就愿意给的。”

崔缙一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难道他真的甘心被那道士伙同卫家害死?”

谢及音不言,面露愁容,叹了口气。

肩舆走得慢,行至雀华街时,忽闻身后人喊马嘶,卫时通与宗陵天师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将谢及音与崔缙团团围住。

宗陵天师神情微冷,对谢及音道:“殿下是不是从宫里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谢及音冷笑,“本宫的父皇是大魏天子,本宫亦享有四海,何况两块砚台,‘不该拿’这三个字,从何谈起?”

“只是两块砚台吗?殿下若不肯自己交出来,就别怪我冒犯了。”宗陵天师手中的拂尘一甩,“将嘉宁公主请下来,搜她的肩舆和身上的衣服。”

崔缙拔剑厉声呵斥,“谁敢!”

禁军一拥而上,与虎贲军当街打了起来,崔缙护在谢及音周围,不让卫时通碰到她。两人刀剑相撞,扬尘乱飞,谢及音端坐在肩辇上以袖掩鼻,静静观察着局势。

禁军的数量远多于虎贲军,卫时通有备而来,虎贲军渐渐不支,死伤一片。谢及音扶着肩舆的扶手,心中庆幸自己多考虑了一步,早早将玉玺和虎符先交给了识玉,如今最惨的下场,也不过是被人从肩舆上扯下去搜身。

崔缙提防不及,被卫时通一脚踹在膝弯里,按在地上,其余虎贲军见他被擒,也都渐渐束手。

有人要来拉扯谢及音,谢及音冷声斥道:“滚开!本宫自己走。”

她施施然走下肩舆,肩舆被人乱翻一通,就连周遭的垂帷都扯了下来。

结果当然什么都没有,宗陵天师的目光落到了谢及音身上。谢及音冷嗤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要搜本宫的身,眼里可还有我大魏皇室?”

宗陵天师不为所动,“事急从权,只能冒犯殿下了。”

他朝卫时通一点头,卫时通将捆成一团的崔缙扔给手下人,走到谢及音身前,朝她一揖,“嘉宁公主,冒犯了。”

他的手尚未触到谢及音的肩膀,忽听一声尖啸,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直钉入他的掌心,那巨大的冲力将他拽倒在地,疼得卫时通握着手腕惨叫起来。

众人惊惧望去,只见十几丈外的土墙上,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脸覆面具、身披鹤氅的男人。

青色的鹤氅被天风吹得猎猎,而他立在墙上岿然不动,形如鹤立,仿佛从天而降的仙人。

墙下侍立着两个眉清目秀的道童,一人为他执塵尾,一人为他续箭。

那仙人接过箭,再次举起手中的龙舌弓,搭在弦上,缓缓瞄准了宗陵天师的方向。

宗陵天师目眦欲裂,“你敢——”

话音既落,箭弦一松,长箭抵喉而来。

第51章 论道

箭矢穿喉, 血溅泥沙,马蹄惊飞。

宗陵天师从马上摔下时,仍双目圆睁, 不可置信地望向裴望初的方向。

他不会认错的,他教了十二年的徒弟,任他改头换面,也不会认错。可他到底认错了……簪缨世家,高门贵胄, 竟能养出如此狠厉的东西……

他不甘心……他马上就能找到玉玺, 马上就能得到整个大魏,他不甘心……

宗陵天师的目光一点点涣散, 他已感受不到疼痛, 唯有喉间的闷窒感让他的视线变得愈发模糊。他想抓起身旁的拂尘,手指却动弹不了。

天授宫座下第一天师,殒落得如此突然且荒唐。

数丈之外的裴望初缓缓放下手中的龙舌弓,广袖垂下, 遮住了他微微发颤的手。

他对执塵尾的道童说道:“传信回天授宫……师父他欲抢夺大魏玉玺, 为卫氏所忌,射杀于街市。他的尸骨将送回天授宫安置。”

道童领命而去, 裴望初将龙舌弓抛给持箭的小道童, 说:“你也先走。”

当街只剩下他一人,因天师之死和卫时通重伤而集体呆滞的禁军终于醒悟, 拔剑朝裴望初杀来。

杀气成风,掀起鹤氅猎猎如飞,裴望初仍立在墙头未动, 目光越过禁军,落在他们身后的谢及音身上。

谢及音正蹲在地上解崔缙身上的绳子, 幂篱被弃掷一旁,因抽不动绳结而眉心紧蹙。

殿下的头发又长回来了。裴望初心想。

刀剑下落之际,忽闻身后一阵马蹄声,王瞻带人赶了过来,挑开禁军的武器,将他们团团围住,高声道:“妖道谋害天子,祸乱朝纲,今已伏诛!卫时通助纣为孽,亦当论罪!仍有不服者,就地格杀!”

群龙无首的禁军被缴了械,王瞻下马,朝裴望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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