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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们想拦又不敢拦,有几个身手不错的想上前阻拦,谢及音亲自挡在前面,四两拨千斤道:“怎么,想以下犯上?”

谢及姒见状脸色一白,对崔缙道:“皇姊说要将他们绑回公主府去做面首,缙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与皇姊吵架了吗?”

崔缙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做面首?!”

他来之前,多少猜到了谢及音是为了给他找不痛快,或者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却没料到她竟然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竟然敢公然劫持这么多名门公子。

且不说堂堂公主抢男人传出去多么可笑,事后这些士族们联合起来一闹,能将她公主府掀翻了也不为过!

崔缙只觉得太阳穴一阵猛跳,手握长剑快步上前,厉声呵道:“都住手!”

谢及音早就看见了他与谢及姒在说话,眼下却又作出刚瞧见的模样,玉指轻轻挑起帷帽垂纱一角,露出弧月状的眉眼与意味朦胧的笑。

“驸马冗务缠身,竟也有空来雅集宴饮吗?”

崔缙面色冷然道:“殿下既然知道我忙,何必自找不痛快。这些公子都是名门之后,天子尚以客卿视之,还请您高抬贵手,给他们些体面。”

谢及音冷笑一声,“倘若本宫说不呢?”

崔缙一抬右手,身后虎贲军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手按黑剑上前一步,只听一阵戎甲相撞,虎贲军们齐齐高喝一声:“在!”

谢及音扫视了一圈虎贲军,声音更冷,质问崔缙道:“虎贲军乃天子之器,你敢用它对本宫动武,是想造反吗?”

谢及姒在一旁插嘴道:“父皇若是知道了,也必然不会向着皇姊,皇姊还是听些劝吧,这件事闹大了,吃亏的还是你。”

她站在崔缙侧后方,仿佛是找到了撑腰的人,说话都变得不紧不慢。崔缙也乐得见此,对谢及音道:“嘉宁殿下,半柱香内,您若不放人,虎贲军可就要动手了。您是天潢贵胄,不会伤着您,但您的府卫可能要吃些苦头,您自己掂量吧。”

他说着还真让人点了半柱香,谢及音虽然遮着面,但听声音已经怒不可遏:“崔缙,你今日真要为了谢及姒驳本宫的面子吗?”

崔缙一言不发,却是铁板钉钉的态度。

“你混账!”

眼见着那半柱香燃成香灰,虎贲军腰间的利剑齐刷刷出鞘,谢及音忍了又忍,最终后退了一步,心不甘情不愿地对护卫长说道:“先把人放了吧。”

那些被绑的世家公子们重获自由后,纷纷向崔缙和谢及姒道谢,见谢及音被压了气势偃旗息鼓,顿觉胸中出了一口恶气。这些人还没走出紫竹林,嘴里又开始不干不净,或指桑骂槐,或含沙射影,将她比作逢洪上岸抢年轻壮丁的女水鬼,说她是凶悍丑恶的母夜叉。

听着这些话,谢及姒掩面暗笑,崔缙神色无澜。

只有识玉陪在谢及音身旁,她知道自家殿下最讨厌别人说她怪异,颇有些担心地轻唤道:“殿下……”

“扶稳我。”

“啊?”

谢及音低声飞快说了句什么,识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突然向后一仰,倒在了自己怀里。

第6章 得逞

识玉手忙脚乱地将谢及音带回公主府,催着人去请大夫,一边拧了张温热的帕子给谢及音擦脸,一边用袖子不停地抹眼泪。

“别哭了,我没事。”识玉哭得正伤心,躺在小榻上装晕的谢及音却幽幽出声,把她吓了一跳。

“殿下您醒了!您感觉如何,还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谢及音抬手让她闭嘴,探头往外瞧了瞧,问道:“崔缙没跟着回来吧?”

识玉摇了摇头,想起今天在紫竹林里驸马的态度,不禁替谢及音觉得委屈。

谢及音自己却是顾不上的,她飞快摘下系在腰间的印信塞进识玉手里,交代她道:“你现在拿着我的印信进宫去找父皇,就说我闹死闹活着要去嵩明寺出家。演得逼真一些,明白吗?”

识玉惊呆了,“啊?!殿下您……竟然这么想不开吗?”

“别瞎寻思,我是为了救人。”

识玉懵懂地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您……您不会真出家吧?”

谢及音波澜不惊地吓唬她道:“你若是演砸了,本宫只能拉着你一起做尼姑了。”

识玉听谢及音的吩咐,当即起身入宫,见了太成帝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将今日在紫竹林的事说了,又添油加醋地告了崔缙一状。

她抽噎着对太成帝道:“殿下纵有不对,驸马千不该万不该当着佑宁殿下的面羞辱她……如今竟将殿下逼得心灰意冷,要剪了头发做尼姑,已经动身往嵩明寺去了,奴婢没用,实在拦不住,只好来求陛下做主,求陛下可怜可怜嘉宁殿下,劝劝她吧!”

太成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冷声斥道:“简直胡闹!嫌在紫竹林丢的脸不够,要出丑出到嵩明寺去吗?!”

识玉浑身一抖,伏在地上,连啜泣也不敢出声了。

“张朝恩!”

大太监张朝恩手持拂尘上前一步,“奴才在!”

太成帝吩咐道:“你亲自去趟嵩明寺,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用劝的,用绑的,总之将嘉宁带回来,若是朕的女儿今天剃断一根头发,你和嵩明寺主持都别活了!”

张朝恩颤了颤,应到:“奴才这就去!”

识玉跪伏在宣室殿内不敢出声,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张朝恩将谢及音带进了宫,果然是绑回来的。

已经入秋的天,张朝恩跑出了一身汗,战战兢兢跪在殿中不敢上前。谢及音更加狼狈,帷帽之下华发未束,凌乱披散肩头,她脸上素净未着脂粉,唯有两行泪痕自哭肿的双眼一路淌落两腮。

她生得美,落泪时更有一番承自她母亲的羸弱风韵。太成帝望着她叹息,心里的七分火气先熄了三分。

他恨恨在心里骂道,崔缙这小崽子,未免太不知好歹。

“前几天不是病了吗,不在公主府里好好养病,怎么又跑到紫竹林去了,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太成帝扬了扬案头的奏折,“杨家已经将参你的折子递到朕跟前了。”

谢及音垂泪说道:“前因后果父皇既已知晓,便知错不在我,我乃堂堂大魏公主,想要哪个郎君要不得?可这些士族子弟实在过分,一边当面轻慢我,一边向阿姒妹妹献殷勤,就连我的驸马也……父皇,世上既无好郎君愿意侍奉我,我整日守活寡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将这造孽的白发剃干净,去嵩明寺里当尼姑得了!”

谢及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是要将这么多年的委屈一口气哭个痛快。跪在她侧后方的张朝恩大气不敢出,生怕这位殿下一口气喘上不来厥过去。

“行了行了,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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