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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不抬:“他去英国了。”
“不能总拖累人家对不对?他也有他的家庭要顾。”
赵美华问:“那孟泽那孩子没说什么?”
“说了啊,他让我别觉得愧疚,但我怎么能不愧疚呢,平白无故让他在学校里承受那么多非议。我说我不想出国,我想留在国内演戏,他说好?,他尊重我的决定。”赵西?雾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别过头。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去找梁孟泽的情景。
他永远都是她记忆里光风霁月的少年,会尊重她的一切选择,支持她的所有事业。
哪怕她毫无征兆的分手,他也是谅解说了句,“西?雾,我期待在英国看?见你?的电影。”
最后他们深深拥抱住彼此。
梁孟泽贴在她耳畔道:“西?雾,祝愿你?早日?挣脱,一生自在。”
赵美华连连叹息,直呼可惜。
赵西?雾唇角勾了勾,遗憾总归是世间常态,她这个人不能贪心的什么都要,既要家人平安,也要事业亨达名声显赫,还有心爱之人常伴身侧。
到最后赵西?雾紧紧抱住赵美华,她怅然若失感叹了一句,“姑姑,你?说我以后会幸福吗?”
赵美华伸手擦掉了她的眼泪。 “会幸福的。”
“我们西?雾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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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月明星稀,盛夏的蝉鸣聒噪,总能让人想起白日?的喧闹。
赵西?雾沿着医院绿植小?道慢慢地走着,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发酸的小?腿,她踩着高跟鞋走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碎石子上。
她默默忍受这样的痛苦,像以前?每一个在医院守候的夜晚,走二十分钟路程到达最近的公交车站,去等最晚一程末班车。
但今天和往日?不一样。
车前?双闪打过,一道明亮的光笔直照亮她面前?的路。
赵西?雾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拎着伞的手无意识垂下,她侧身看?邵禹丞从那辆车上下来。
他开?的还是来时的那辆车,身上的西?装外?套被脱掉,露出款式简单的白色衬衫,懒懒搭在手里,冲她抬了抬下巴,走到路灯旁抽一支烟。
赵西?雾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接他回?家。
她明明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会出来。
她再看?副驾驶上堆起凌乱的文件,签字笔被邵禹丞随意搁在中央扶手箱里,余光瞥见的字迹张扬随性?。
他总不会为了等她,窝在这方寸办公吧?
这个想法让赵西?雾惊慌一秒钟,她感觉空气逼仄,车内的每一寸呼吸都满是他的味道。
她下意识心跳失频,难耐地转过头,正好?撞见邵禹丞神形惫懒靠在路灯下抽烟。
他大概不知?道昏黄的灯光将他面容的每一寸都照的明亮,深邃锐利的眉眼,往下是高挺鼻梁,他有一张不点而?赤的唇,勾起玩世不恭笑容,合该是这世上最潇洒风流的人物。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她停留?
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抑或是他占有欲作祟,总之邵禹丞这样的人,怎么样也不该和爱扯在一起。
赵西?雾嗤笑一声,把姑姑的病历单三折收进包里,她把那柄伞叠好?每一个褶皱,安静放在原本的位置。
邵禹丞抽完烟缓缓朝她走过来。
他叩了叩副驾驶的窗户,赵西?雾不明所以降下车窗。
只见他勾头探进上半身,浅淡的烟草味道卷入,邵禹丞伸出手靠过来,赵西?雾下意识躲闪,窄小?的空间退无可退,她本能僵直全身。
安全带塞进她的手心,邵禹丞挑了下眉毛,似乎只是好?心提醒她不要忘记系安全带。
可默契告诉赵西?雾,他就是故意在逗她,他这个人恶劣秉性?真?是一点也藏不住。
邵禹丞落下散漫笑意,他面容带几分愉悦,车子一直没熄火,空调冷气刚刚好?是适宜的温度,手机里调出几家餐厅位置,问她想要去哪一家。
赵西?雾瞥一眼,意兴阑珊说哪家都不想去。
邵禹丞说:“我听宴舟说有家意式小?馆味道不错,不远。”
赵西?雾说了句好?啊,没太多表情,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
她完全将邵禹丞当?成了工作里的上司,他提出什么要求她就照着做,像个提线傀儡,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邵禹丞心里堵了一口气,人是在他身边,但心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一处。
他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要什么得什么,头一回?对一个人有这样招架不住的时候,软硬不吃,平白给自己添堵。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
往后岁岁年年,他哄着就是了。
晚上用晚餐他们回?了公寓,靠市区的一栋小?房子,住这儿纯粹是因?为离赵西?雾工作地点近。
开?灯的时候赵西?雾随口说了句:“客厅有盏灯坏了,过两?天我叫人来修。”
“我来吧。” 邵禹丞不知?道为什么主动揽下这个活,也许他觉得这画面太有生活气息。他搬了一个板凳站上去,低眸看?见赵西?雾踮着脚伸手给她递灯泡。
窗外?月光坠入她澄静双眸,竟也显现出别样温情。
哪怕是如水中幻影一样假的真?情,邵禹丞的心不免也起了涟漪。
赵西?雾狐疑问他:“你?真?的会换吗,要不然还是明天等师傅来吧。”
话进邵禹丞的大脑里自动转换了一层语义,他把袖口挽上,拧下灯泡递给她,笑着问,“怎么,你?担心我?”
赵西?雾扯了下唇角:“你?想太多。”
要从她口中听到一丝甜言蜜语实在太难,邵禹丞这些天心理素质被锻炼的极好?,他撇撇嘴,专注干活。
他想到前?段时间和一帮兄弟在游艇上聚会,单单就他和靳宴舟两?个人没带女伴。
靳宴舟这些年那是出了名的情有独钟,他在等一个姑娘回?头。
邵禹丞这副样子却是稀罕,大家戏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摆摆手,没什么太大兴趣,时不时看?手机屏幕,心里暗骂赵西?雾这姑娘真?没良心,一晚上还真?一次岗都不查。
好?友见他魂不守舍打趣:“呦,咱们邵公子也和宴舟一样认栽了?”
有知?情的更?是毫不客气说:“邵禹丞哪是今天丢了心啊,打从见那姑娘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栽了。他现在啊,是后知?后觉。”
邵禹丞觉得后知?后觉这个词用的太恰当?。
他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抬抬手,示意赵西?雾开?电闸试试亮不亮。
灯亮起的霎那,他们两?个完全清晰地见到彼此的面庞。
不带有一丝阻隔,笔直望向对方的眼睛。
看?向他眼睛的那一刻,赵西?雾好?似被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