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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舟低声说,“顺其自然,至于你说的命运,我来抗争。”
男人?的承诺好像一柄剑,稳稳当当立在一片霜寒冷色中。
钟意心?中长久的峥鸣,她怔怔地抬起头,风里一场去?向?不明的大雪,靳宴舟有一天居然也会为?她停留。
夜色在这个城市沉淀,小城灯光被压下一层柔和的光,不如上海街景金色明亮,倒是多了几?分?家的缱绻温柔。 钟家的院子里种了一棵很大的槐树,这时?候已经过了花期,钟意干脆就搬了张摇椅在底下纳凉。
这处房子格局不大,空下的两个房间一个是她的另一个是钟奶奶的,其他都作了储物间堆放杂物。
钟意抱着被子去?了最东边那间,回来穿过走廊的时?候她对靳宴舟说,“今晚你睡我房间,我睡奶奶那。”
靳宴舟嗯了一声,他忽然拉着钟意的手,示意她往上看。
“看星星。”
“最明亮的那一颗就是奶奶的眼睛。”
“奶奶在看着你,要看你平平安安长大。”靳宴舟顿了下,一字一句看着她说,“你要天天开心?。”
钟意恍惚了一下。
她微微笑了一下,仰头看向?天空,余光瞥向?靳宴舟的脸,她动作稍显迟疑,却仍旧很轻地拥抱了他一下。
“你也是。”
钟意说:“靳宴舟,你要意气风发一辈子。”
这是靳宴舟头一回来钟意房间,面积算不上很大,里面除去?一张单人?床,就是一个木制的书桌,书柜里按上学年份齐齐摆着各式各样的教辅用书,看上去?挺有年代感。
他找到一张钟意小时?候的照片。
那应该是她周岁时?候拍的,头发还很短,骑在一个小木马上面,看着还有点小男孩样子。
靳宴舟把相册往后?翻,后?面一张张的都是每一年的全家福,应该是钟远山每一年寄过来的,她从小没和父母一起生活,全家福上也没有她位置,也难为?她一张又一张收好。
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他指尖顿了下,视线无意识凝住。
他甚至不知道这张照片是钟意什么时?候拍的,也许是某场聚会,也许就是他们乍见面的时?候。
照片里的他端坐在沙发上,捏住的酒杯无意识倾斜,视线懒散往前望去?。
靳宴舟喉间无端有些涩意,为?他们那些年的时?光。
后?来钟意从门口走进来,她拿了一次性牙刷和干净毛巾,余光瞥见靳宴舟拨她书柜,立马一把挡在身前。
靳宴舟淡淡地笑,抬手虚指了下她挡住的那块地。
“不就是情书么,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还不知道我们意意上学时?候这么受欢迎呢。”
钟意脸微微泛红,那些被压在最底层的书信忽然被翻了出来,她有一种靳宴舟正侵占她岁月时?光的错觉,那是一段他没有参与过的青春,但现在,也有了他痕迹。
“东西都放在这,如果你有什么别的需要可以电话联系我。”钟意目光顿了下,手已经放在把手,“我就先走了,你早点睡。”
“你这有膏药吗?”
听到这话,钟意刚跨过门槛的腿立马又抽回来了,她迟疑地摇了摇头,还是问,“你哪儿不舒服吗?”
“手疼。”
靳宴舟抬了下手,顺道解开袖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
他整个人?靠坐在她那张粉色被套的单人?床上,身形松垮下来,有种恹恹的困倦感,连带着声线也低哑下来。
“两天没睡了,一直忙着签文件。”
钟意嗯了一声,视线盯着脚尖,没出声,脚步也没往外移。
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现在要以怎样的立场来关心?他,迟疑又徘徊的功夫,又听靳宴舟开口——
“要一直签,签不完程绪宁就不让我来见你。”
他这会从床上坐起来,双眼皮压出一道很深的褶皱,无端显得眼睛很多情。
此?刻拖长的语调顽劣孟浪,让人?难以招架。
程绪宁哪能做得了着这么大的主。
钟意扑哧笑出声,她接了热水烫了毛巾,拧干的时?候随口道,“那你干嘛非要来找我?”
“你说为?什么呢?”
身后?的铁艺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是靳宴舟从床上下来的动静。
他走到了身后?,双臂绕过来,即便是虚虚环着也是难以忽略的存在感。
两个人?忽然贴近。
靳宴舟就着她的手把毛巾拧干,他的气息灼热,水淅淅沥沥落下来,却是溅落在钟意的心?里。
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却意外的不排斥靳宴舟的气息。
于是只好无望地叹息一声,她的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滚烫的,还有清晰的心?跳声。
钟意问:“靳宴舟,你在想什么?”
靳宴舟把脸埋在她颈窝,顺势抱住她整个人?。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抬起头来,侧过脸,睫毛刚好刮过她脸颊。
一阵连钟意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身体颤栗,她听见靳宴舟低低地在她耳边笑。
他促狭说:“我其实想吻你。”
孟浪和下流在他这儿坦诚,他沉沉地望着她笑。
“有这个想法?,但付诸行动还要看你同不同意。”
钟意微微躬下身,她看见水面如镜,倒映出痴缠面容。刚拧好的毛巾又被丢进去?,一时?间水里波纹乱,她心?也乱。
她干脆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额头抵着他下巴,稍微抬头,他们视线就交汇。
靳宴舟呼吸一滞。
钟意伸手压住他领口的位置,那儿往下三寸是心?口,她尖锐的指甲压下去?,学得他三分?玩笑语气开口。
“和我接吻,吻完我可不负责哦。”
“嗯,我心?甘情愿。”
靳宴舟眸色加深,他俯身吻下来,因为?心?绪而起伏的胸膛压住她清瘦平直的锁骨,气息像一道墙压下来。
钟意身后?就是家里那颗老槐树,她偏过头仔细嗅了嗅,隐隐约约还能闻到点街上传来的栀子花香。
靳宴舟手指拨了下她耳垂,抵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意意,给我个机会。”
“我想名正言顺给你一个答案,一个有关于你的暗恋的答案。”
钟意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不用,别过脸,不再看他。
她感觉到靳宴舟动作顿了一下,这句话大约像个宣判,又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然而她始终不愿意自私与他相守。
她情愿他这一生浪荡无边,恣意随风。也好比他现在姿态放得低低的,苦心?揣摩人?间爱恨嗔痴。
靳宴舟好似无奈:“那我也没办法?。”
“谁叫我遇见了你。”
这句话叫谁也没法?抗拒。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