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3
姐问了她一个很老生常谈的问题。
“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公司?”
这个问题钟意在?准备面试的时候就?事先预想好了答案,但是当她真正坐到这儿的时候,她发现那些逃机取巧的答案都在?脑子里凭空消失,她的视线里完全就?是自然而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那回是她和温怀若去上海做项目。
晚上温怀若带着她去外滩走了一圈,她看?见了嵌入云端的东方明珠, 像一座恢弘的灯塔成为这个城市显著的地标。
她沿着外滩走到陆家嘴, 每一扇窗户里都有明亮的光,好像是用金钱织造出的一场繁华梦。哪怕她这一生见过?太多辉煌场面,也忍不住仰头看?向灯火通明的写字楼。
在?那一刻,钟意听见了自己的心声。
她渴望踏入这片土地,渴望成为里面顶尖的一员, 去跨越原生阶层,去打破所有世俗枷锁。
要走向世界, 要世界为她改变。
而不是被动地接受世界的一切法则。
面试到最后,何小姐收好她的履历让她回去等消息。
钟意长长舒了一口气,走出去接到温怀若电话,后者问她面试情况怎么样。
她心里没?底,只好如实说,“让我回去等结果,不过?我看?希望不大。”
温怀若嘲笑她是个典型的悲观主?义者。
钟意对?此不以?为然:“把事情想到最糟,等结果出来的时候怎么样都不会太难受。” 午饭她在?楼下?的便利店随便对?付了一顿,因为工作?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钟意也不太急着找房子。
吃饭的时候她接到一个快递电话,老房子很久都没?有人?住了,快递员来了两三次,说是有份私人?文件需要她本人?签收。
寄送人?是一位姓程的先生。
钟意咬着筷子想了下?,让快递员原路退回去。
她想了想又觉得折腾来折腾去麻烦,还是对?电话里说,“我给你个新地址,你寄到我学校来吧。”
电话挂掉时候钟意无?声息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妥协,总之她这颗摇摆的心,现在?连自己都难以?读懂。
-
六月末骄阳似火,湖堤两岸一排倒垂杨柳似汀州,满山翠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绿意却不能消掉一点儿暑热。
今天是靳老爷子大寿,凑了一桌人?在?这儿玩,几个小辈挨不过?,都跑出来打露天台球。 靳宴舟靠坐在?最里面长廊座椅上,他穿一件样式休闲的卫衣,鼻梁上架一副黑色墨镜,两指夹着一根烟,松松垮垮抽着。
外面攒聚的都是玩了不少年的兄弟朋友,见他懒洋洋地窝在?里面,都进来喊他出去。
靳宴舟摆摆手,示意自己没?兴趣。
周方泽在?外面笑了声:“宴舟这几年和我们愈发生疏了,什么聚会都不肯来玩。”
“是不是兄弟们这几年都成了婚,就?你一个孤家寡人?,你不好意思来?”周方泽促狭道,“你今年三十有几了吧,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认识不少好医生。”
靳宴舟一个打火机扔过?去,周方泽笑嘻嘻收住话题,他们另外一个朋友接着搭话说,“你懂什么,无?爱一身轻,谁不看?看?宴舟这两年生意做多大。”
“前?两天我爸提到你还夸,听说你爸公司开姑苏那去了?怎么,那有发展前?景?”
周方泽跟着说:“要有什么赚钱路子,带着哥们一起啊。”
靳宴舟低笑一声,他摘下?墨镜扔到一边,慢条斯理?拿了根球杆,走到周方泽身边的时候像想起什么似的,淡淡问,“听说你过?两天去姑苏上任?”
周方泽说了句“是”。
他幽幽叹了口气,结了婚,要有份正经差事,家里老爷子亲自送他过?去的,想拒绝都没?机会。
靳宴舟心说真巧了。
他偏头靠过?去说:“跟你提个人?——多照顾点。”
周方泽听了那名,瞳孔赫然瞪大,摆摆手道,“不成不成,我刚结婚……”
靳宴舟转了下?球杆,不轻不重在?他小臂上磕了下?,睨他一眼嗤笑道,“想什么呢,那是我女?人?。”
周方泽一下?愣在?原地。
然而令他更?震惊的场景还在?后面。
用饭的时候大家都坐在?一桌,这一年催婚的浪潮好似过?去,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成家立业,余下?的两个没?成婚的,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邵禹丞带了邵一航过?来,小孩子嘴巴甜会讨人?喜欢,话题一下?就?从他结婚的事情转到了邵一航以?后上什么学校。
靳长鸣坐在?主?桌止不住叹气。
邵家这个虽然浑了点,但好歹家里有两个孩子,香火断不掉。
再看?看?自家的,端的是一副清冷矜贵的好好公子模样,实际上做事比邵家这位还要浑。你要同他说教?,他只答好,姿态懒散随意,一看?就?没?把话放心上。
靳长鸣忍不住沉声问:“宴舟,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些年辛苦挣来的,难道你甘心家业就?这么在?你手上断掉吗?”
“要不我捐给福利院,就?当给你积点善德?”
“你!”靳长鸣被他气的说不出来话,碍于外人?在?场,他端一杯茶重重喝下?去,开始同他讲道理?。
“我知道你还怨恨从前?的事情,那我这回索性和你说明白。你我是父子,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人?。”
靳宴舟撩起眼皮看?过?去。
“你猜我这些年为什么放心让你在?外头胡作?非为?你和那女?孩子分手,其实不过?也是做了和我当年一样的选择罢了。”
靳长鸣说:“我也有显赫家世,不过?一朝破产流落香港。当年我公司面临窘境,你母亲娘家不肯为我周转。当时形势于我只有两条路,要么身败名裂变成老赖,要么另攀高枝飞黄腾达。你是我儿子,看?局势比我还要冷静清晰。当初我只是略施惩戒,你就?立马能明白形势不利。” “你要和她厮守终身,我不会动你,但想要叫个姑娘在?这儿混不下?去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枝意对?你紧咬不放,公司的权力你手里揽着但并不上心,你根本没?资历抗衡,所以?你毫不犹豫舍弃掉她,于你于她,这个选择都是最有利的选项。”
说到最后,靳长鸣已经被自己这套理?论折服。
他又添了一杯茶,好似宽宏大量道,“只要你娶个正经太太在?家里压住,你和她的事,往后我不再管。靳家这几年树大招风,根基又不稳,需要一张保驾护航的底牌。”
话说到这个地步,算是都说敞亮了。
靳宴舟兀自冷笑一声,他情绪内敛没?叫手边的人?察觉,坐他身侧的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