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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当她回忆起今天这个场面的时候,仍然会?记起来乍听到这句话时那?种时间静止,思想碰撞的震惊感。
—我为什么?要用一段婚姻来禁锢我自?己?
—我所想要的,不过就?是他爱我和一段长长久久的未来。
宋枝意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在这一刻,她明白了这个女孩身上令人着迷的品质。
她狡黠、聪慧和通透。
对靳宴舟的爱,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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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靳宴舟没回来。
天微微放白的时候,楼下传来一点动?静,钟意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她一双眼睛熬得?通红不自?知,从楼梯口?探头望下去,倒将刚进门的靳宴舟吓了一跳。
他神色很快又恢复镇静,不经?意抿住唇,神色显得?有些冷峻。 钟意整颗心好?像被拎起,悬在半空里不上不下。
她沉默着盯着他落下的每一个脚步,恼恨自?己此刻笨嘴拙舌,又觉得?束手无策。
她心里觉得?靳宴舟心里应当是憋着一股气的。
他身居高位多时,不声不响发来她与别人“亲密照”已经?说明一切态度,钟意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解释。
可她心里又有一丝窃喜,在细小的痕迹里捕捉爱的痕迹。
她整个人就?这样在甜蜜和焦躁的情?绪里动?容,无法保持冷静,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把理智全?都抛到脑后。
钟意最后轻轻问:“你生气了吗?”
靳宴舟脚步停了下来。
他回头凝视着她,这一个眼神饱含多种复杂的情?绪,不大好?的神色却?在触及到钟意惶恐几乎要落泪的一张脸上蓦然收敛。
靳宴舟想起了这姑娘的平生。
她出生在一个混乱的家庭,争吵让她恐惧,怒容让她胆怯,爱会?像一把钝刀,这时候在她心里凌迟。
于是他只好?平和神色,语气松缓下来。
“没有。”
“但钟意,我想我们得?谈谈。”
第42章
要谈什么?
钟意一颗心此刻已经被提到最顶点, 她在等靳宴舟的下一句话。
这感觉很不好受,就像过山车行至最高处蓦然停下,没下落的每一秒都在煎熬。
她决定主动出?击。
开口直接问:“靳宴舟, 你为什么生气?”
靳宴舟沉默着盯了她一会?儿。
半响,从烟盒里抖落出?一支烟来,打火机“咔擦”一声响,他站在离她不远处缓缓把烟吐出?来,烟雾缭绕, 他面孔若隐若现,偏头看过来时?又是散漫的笑。
“你说呢?”
钟意心跳暂缓一秒。
呼吸都在放轻, 她屏息问, “是因为那?张照片?”
“还是因为我和林致远走得太近?”
靳宴舟轻哂一下, 迎面对上她探究视线只淡淡勾唇一笑。
“意意, 我有占有欲, 但没有控制欲。何况那?张照片多拙劣,我对你难道一点信任也没有吗?”
钟意一下住嘴。
如果说刚刚她还是甜蜜多于?忧虑,现下心里完全就只剩下灼痛。
靳宴舟说的话多完美,他就是一个十?足完美的好情人,爱与不爱的个中分寸拿捏完全, 却也一点情面不留的将她心里那?点期望全都浇灭。
“我倒情愿你因此吃醋。”
这话钟意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她的睫毛颤动得飞快, 因为紧张而过度迅疾的心跳,她几乎无?法压住声调起伏问,“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在饭店松开我的手。”
钟意微微哽咽,喉咙里的涩意愈发明显。
“为什么……要丢下我。”
她声音沙哑下去,像被抽出?枝条的树干, 立刻以一种颓废的姿态弯曲下来。
这是她生命里,最为脆弱的姿态。
靳宴舟靠在窗边, 夹着香烟的手指抖了一下,烟灰落在手背,滚烫的,就好像她的眼泪溅落。
他生平第一回 有将一个女孩惹哭的懊恼感。
因为用力而抿得笔直的唇线,就好像他紧紧封闭的心。
少时?常听家中长辈说唇薄的人最是薄情,靳宴舟一直觉得自己当是此中之最。
然而今时?今日,他却用责怪的语气问她——
“不是你先松开我的手吗?”
钟意完全楞在原地,连抽噎都忘记。
靳宴舟无?端有些烦躁,不为她这副姿态,只为自己不定的心烦忧。想?来想?去干脆扔掉手里的烟,大步朝她走过来,他语气不似往日从容,反而带了点狠劲,从背后紧紧环住她整个人。
不像拥抱,倒像要禁锢。
“不是你先松开我的手?”
“看见朋友会?下意识躲开我视线,在人群里永远不敢说我爱你。”
靳宴舟顿了一下,面无?表情说,“我想?,你大概不够坦诚。”
钟意整个人已经犹如雷击。
她察觉到自己大概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而很少用另一个角度看问题,她的唇微微翕动,想?说些什么眼泪又不受控制流淌下来。
“对不起。”
“我以为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我们的身?份很不相配。我也担心同学的流言蜚语,担心他们发现我的家庭,担心他们骂我拜金。我担心和忧虑的东西太多了……”
家里早早就开了暖气,钟意整个人却如置冰窖一样寒冷。
她呼吸急促,急于?将自己的心剖开给他看。
“我以为我对你是全部的爱,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的爱自私、沉重。”
“对不起……”
钟意心乱如麻,思绪在这时?候却完全冷静下来了。她偏过头看向靳宴舟,即便是拥抱,他的姿态也不显谦卑,视线淡淡自上看下去,永远是那?副可有可无?的姿态。
是啊,他们的关系不平等。
靳宴舟连爱都不需要。
可是钟意可悲的发现,自己只有爱还能拿得出?手。
“说什么呢。”
靳宴舟扬起眉梢,他的指腹抹去她眼下的泪,又带着这薄薄的热度去摩挲她瘦削的肩头。
像天鹅一样凸起而优雅的脊背,却是在爱里倍感缺失。
“我没有那?么多意思,也不是让你反思。我只是想?和你说——”靳宴舟语气一顿,把她整个人掰正面向他。
“我不要你依附我,但至少你不要太独立。”
“你家里的那?些事从来不和我讲一句,我尊重你。但我也要告诉你,倘使我知道些什么,我也不会?因为这事儿觉得累赘又或者看轻你。”
靳宴舟弯下腰平视着她,这是他很少做出?的谦恭姿态,也是他少有的认真?语气。
“就跟这别墅的名字一样,钟意只是钟意,你要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