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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有没有想过,钟宏亮是你们?自己要生的儿子,我不想要一个弟弟,他有没有学区房,能不能上名牌初中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玉华:“意意,阿亮可是你亲弟弟啊,你现?在帮着他,他以后?出?息了不也给你在娘家撑腰?”

又是这套万年不变的说辞。

钟意嗤笑一声:“我不需要他十年以后?给我撑腰,我只知道过去的十年,我被扔在乡下一个人长大,回到家里没有自己的房间,上了大学需要勤工俭学挣到学费。我受到的每一个冷待和苛责,都是因为我有一个叫钟宏亮的弟弟。”

“我不会责怪钟宏亮,因为他也没有选择自己出?生的权力。但我无法原谅你们?,原谅你们?重男轻女而又自私贪婪,永远都只把我当作一个有价值的商品交换。”

说到最后?,钟意已经完全哽咽。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多说一个字,咽下去的口水好像刀片,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凌迟她的血肉。

钟远山和方玉华却永远看不见?她的眼泪。

他们?气?急败坏,觉得?她狼心狗肺,一身桀骜反骨永远压不住。

钟远山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我最后?问?一遍,你弟弟这忙你到底是帮不帮?”

“钟意啊,你怎么这么没良心,现?在也不要你出?一分钱,也不要你出?一份力,就让你帮忙和靳总说两句好话。这点忙你都不愿意帮,你是要亲手败坏你弟弟的前?程啊。”

方玉华上前?推了她一把,十分埋怨的语气?。

“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你这样不懂事的女儿!”

“是。当时要不是产检医生说错我性别,我早就被一碗打胎药堕下去了。”

眼泪落下来,钟意却在笑。

她指着钟远山和方玉华问?:“所以你们?觉得?今天有什么资格来找我?”

连日的不顺在这时候完全爆发了,钟远山的情绪到达狂怒,扬起手,一个巴掌直接甩在她脸上。

电光火石之?间,钟意只感觉耳边“嗡”一声,世界的声音消失,只剩下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她扯了下嘴角,又被口腔里的血腥味逼的反胃。

这儿的动静闹得?太?大了,经过的同学三三两两停下来,又有指指点点的目光。

钟意眼前?一黑,扶着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就算看不见?,她仍然?一字一句对钟远山说,“如果婴儿有选择出?生的权力,我情愿没有被生下来。”

“你想死了你!”钟远山一把撸起袖子拽住她,“老?子今天非要把你打服。”

“钟先生,这里是学校,请您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如果再继续动手的话,我需要联系保安了。”

钟意被一阵大力推倒,她额头不小心撞在了光滑的墙面?上,巨痛之?下看见?了本来该在楼上开会的辅导员挡在她面?前?。

辅导员年纪也不大,二十几岁刚工作的小姑娘,手忙脚乱拿纸给她止住血。

钟远山最要面?子,被保安请出?学校这种事他是绝不会接受的。

临走时还?不忘放句狠话:“爸爸教训孩子天经地义,等你回家我再好好收拾你!”

“好了好了,都回去上课,别在这儿逗留。”

辅导员脱下风衣外套挡在钟意脸上,温声对她说,“我带你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好不好?”

钟意点了点头。

到了卫生间,她才明白自己有多狼狈。

以为自己刻意压住了哭声,谁知道眼泪早就不受控地糊住满脸,嘴角破了一道口子,右半边脸颊的巴掌红印清晰分明,半张脸都陷入麻木里。

辅导员看了一眼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回办公室去拿临时处理的医药箱。

等她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钟意已经快速洗干净脸上的伤痕,碘酒消毒,棉签清理伤口,每一个动作熟练到已经做了成千上百次。

如果不是医护从业者,那么必然?只有一个可能。

她不止今天一次有过挨打的经历。

辅导员上前?握住她的手:“以后?你爸妈再来找你,老?师不会带他们?来见?你了。”

“很疼吧?待会我带你去医院。”

钟意睫毛颤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声音说,“老?师——”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辅导员对她摇摇头,“老?师也是女生,我都明白。”



赵西雾找到钟意,是在学校一个荒废的花坛旁边。

这个地方离教学楼和宿舍楼都很远,平时不特意绕过来是没有人经过的。花坛里种了一些?迎春花,没有照顾也没人打理,杂草堆在一块,小小的花蕊几乎看不见?。

钟意抱膝蹲坐在花坛前?,赵西雾以为她在哭,走近了发现?她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摁消息。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喝点,也算酒精消毒。”赵西雾拎了两罐啤酒跑过来,开了一罐递给她。

钟意笑了下:“我受伤你就这么慰问?我?”

赵西雾看了一眼钟意的伤口,贴了创口贴看样子是包扎过。她把心放下来,故作轻松道,“我这酒精下肚,是给你的内伤消毒懂不懂?”

“心病也是一块毒,该剜掉就剜掉。”赵西雾把双手踱在背后?,装出?一副深思的模样,“你上回开解我说的是什么话来着,别回头……”

“别回头,大步往前?走。”

钟意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走吧。”

“去哪儿?”

“回我家。”钟意垂下眼睫,“拿走行李,就不是我家了。”

她说话语气?轻飘飘的,就跟落了根羽毛似的。赵西雾楞了一秒,立马上前?揽住她肩膀,摆出?一副轻松语气?。

“行啊,我一个人能扛两箱子。”

赵西雾问?:“你今晚还?去找靳宴舟吗?”

钟意摇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肿的半边高的脸有些?无奈的问?,“西雾,你觉得?我这脸几天能消肿。”

“不是,你还?想瞒着他啊?这事你也不让你们?家靳老?板给你出?出?气?。他要放一句话出?来,你那便宜爸妈一定不敢来骚扰你。”

钟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她不愿意,不愿意借他的权撑他的势,至少现?在,还?想守着一颗真心。

钟意去便利店买了一包医用口罩打算最近两天戴着上课,靳宴舟那边她找了理由搪塞过去,他忙,最近也顾不上她,只说东郊的灯常亮,一切随她心意。

路上赵西雾忽然?问?:“你这两天住哪?”

“你要不嫌我那地方小,住我家?”

钟意于是就这么跟着赵西雾住进?家里,原来他们?一起租的那套胡同院子早就退租,钟意没想到赵西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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