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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脸色刷白,众人也纷纷盯住细看。李识微轻轻弹指,骰子上的障眼法霎时消失,几道微光被赶回男子手上。

其他人明白了,愤怒地指向男子:“你出老千!”

众人一拥而上,要按住他剁他的手指,正在此时,男子的躯体居然从中炸开,刹那间,赌坊内烟熏雾绕,伸手不见五指,乱成一锅粥。

李识微站定于烟雾之中,瞥见一抹矮小的黑影,立刻跟上。

灯红酒绿的街道被抛之脑后,树影幢幢的幽暗林间,断指拼了命地向前窜逃,突然,他惨叫一声,原来是被一根绳子横空勒住。

这根长绳活了一般,将他直接捆了个结实,又倒吊在树上。他已经恢复了干瘪瘦小的真容,一个劲儿地扭动挣扎,老树皮似的一张脸充血胀红。

李识微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背着手,悠哉游哉地踱步而来。

“高人,大仙,尊者,饶了我吧!”断指一通乱喊,哀哀求饶。

“不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李识微闲话少说,对着他展开一副画像,还贴心地倒着展开。

“这个人,你可认得?”

画像上正是应沉慈。断指似乎有印象,咽了咽口水,目光躲闪,犹豫着没有作声。

绑着他的绳子猛地勒紧,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了,他连忙惨叫:“认得!认得!”

“他他他是个正道修士,当初撞见我时金丹受损,修为大减,他救了我一命,我就把自己的秘法教给他了!”断指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出来。

“自己练成这副模样,还教他?”李识微冷笑道。

“死马当活马医嘛,他当初那副模样,失去修为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我念他救命之恩,还白送他一个炉鼎呢!”

李识微眯了眯眼:“什么炉鼎?”

“一个,一个小半妖。”断指结结巴巴的,“他早死的娘是条杂毛狐狸。整整一半的妖族血统,还学了些御魔之术,够难得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求求您,高抬贵手,大发慈悲,饶我一命吧。”他哀求着。

李识微无动于衷:“随我去天行宗指认那人,我就把固元丹给你。”

断指一愣,似乎才反应过来:“你是正道之人?”

李识微略扬眉梢,冷着脸:“不像?”

“像,像,太像了!”

天行宗,长晴峰。

暮色降临,潇潇竹影下,云落终于停剑。并指抚过莫追剑明透的剑身,他轻轻叹了口气。

看书无聊,习字无聊,练剑也无聊。从前师尊在的时候,怎么没觉得长晴峰这样大、这样空呢?干脆明日还去碧丹峰学医吧。

他收剑在手,随意漫步,不知不觉间,居然走回了李识微的寝居。

这里也算是他的半个寝居了,反正此刻只有他一人,云落径直推门而入。

一切陈设经年如旧,床榻上还放着他盖过的薄毯,甚至没叠起来。

或许是因为最近实在太累,云落很没形象地直接趴了上去,滚了两圈,神思放空。

薄毯上似乎留有师尊的气息,云落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吸到一半,他猛地停住,险些被这口气呛到——这是在做什么呢?

脸上迟钝地发热,云落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掩耳盗铃似的缩进床榻最里面。

他试图想些别的——近日,他时常与应沉慈相见,似乎已经取得了信任,甚至跟黎钟都熟络起来。

可是,这份信任与熟络都流于表面,他没能发现对方的破绽,只隐隐发觉,黎钟与应沉慈的关系很深,并且对他暗藏着莫名的敌意。

想想也是,上一世身在极夜峰都没发现真相,更何况如今只在外部接触。应沉慈这样极端自利的人,哪怕交出了一点点信任,也不会泄露任何有关自己的恶事。

云落又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两边脸颊。每次遇见极夜峰那两人,都演得他内心作呕,脸都笑僵了。

他这边暂无进展,师尊那边呢?现在如何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要不发个传讯符问问吧。这般想着,云落裹着毯子滚动着翻了个身。翻到对着床外时,他顿时定住,揉脸的手都忘了拿下来。

李识微站在床边,忍俊不禁,终于出声:“小云,你这是在做面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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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分到两章的,但还是让师徒俩尽快相见了(? ??_??)?

第21章 二十一 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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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是为师不好,不该没打招呼就回来,也不该没敲门就进来,对不对?”李识微坐在床边,望着眼前这一团薄毯下装缩头乌龟的某人,忍着笑温言哄他。

云落缓缓把脑袋从毯子下露出来,终于肯看李识微一眼,脸上仍有些难堪的浅红。

“……师尊怎么突然回来了?”他抱着毯子询问。

“人已经被我抓到了。”李识微向他扬起唇角。

听了这话,云落眼睛一亮,从床上坐了起来。

两人略作交流,云落面色微沉,蹙眉道:“这一世我逃开了,黎钟就一直被……”

“倒也不必太可怜他。”李识微的语气有些淡漠,“我怀疑,当初就是他在背后驱使那些魔物袭击你,险些让你丧命。”

“他被应沉慈当成炉鼎,难道不恨吗?怎么还帮着做事?”云落深感离奇,“又没有被削弱修为与心智,应当不至于逃不走……他有什么把柄在应沉慈手上?”

“这世上的奇人异事多着呢。”李识微不置可否。

云落用指节抵着额角揉了揉,思忖着:“他俩的关系的确古怪。黎钟表面上对我热情得很,可实际上……”

“他很讨厌我。”他平静地总结道。

这般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的本事,是与生俱来,还是因为前世……李识微不愿细想,只轻笑道:“小云慧眼如炬。”

云落苦笑着摇头:“我若真能看穿真相,就不必这么演了。”

为了凸显自己无依无靠、柔软可欺、孤立无援,还平白给师尊扣上一口黑锅。

李识微对此毫不在意:“这样也好,我装装失踪,叫他们放松警惕,到时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到什么时候?”云落不禁问道。

“这可是件难得的大事,当然要多叫些人来热闹热闹。”

李识微话音一顿,故弄玄虚地向云落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云落无奈地抿唇,这长晴峰从上到下就他两人,搞这么神秘做什么?

但他还是乖乖地往床边蹭过去,侧耳倾听。

带着热意的低语扰得耳边有些痒,几句终于讲完,李识微坐直了正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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