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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寅杰看看表,现在才三点一刻。

“活动还没结束吧,这是急着去哪儿。”张瑾忽略他径直从车子边走过,季寅杰按了两声喇叭,放下车窗道,“喂,你跟我之前作弄的那小子最近都没联系了?”

张瑾脚步这才慢慢停下,侧过身注视他良久,冷冷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当然没关系,您请便。”季寅杰耸耸肩膀,突然笑得很莫名其妙。

张瑾表情冷漠,转身继续往前走。

他没心思搭理他。

刚才张瑾接到了房东打来的电话,然后就提前从活动中心离了场。

两个月前警察通过社区监控发现了放火的是几个十几岁的小孩,他们胡闹时不小心闯下了祸,当时火势控制不住越烧越大,几个小屁孩太害怕了就跑走了。

警察找到几个小孩的家属,同房东协商了赔偿事项,房东一拿到赔偿金就开始雇人重新修葺公寓。

今天给张瑾打电话也是告诉他公寓已经装修完的事,问他什么时候再搬进来,两人沟通好,最后要挂电话时房东想起什么,忽然提了一嘴:“哦对了,你那位朋友还好吗?”

张瑾却一怔:“……朋友?”

“就是公寓起火那天贸然闯进去的那个年轻人啊,看监控录像好像是想着要去救你吧,你不在里面,幸好他也没出什么事。”房东心有余悸道,“看录像当时火势好大啊,他跑出来的时候胳膊好像还受伤了……我以为你知道这事儿呢,怎么你那朋友后来都没和你说?”

“……”

张瑾沉默地朝着公寓街区的方向走,紧紧握拳的手背露出青筋。

在房东说那个年轻人就是住在他斜对面的人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会是他。

能干出这么蠢的事的人,也就只有程锦英了。

张瑾看了房东后来发给他的监控片段,视频里模糊的小人奋不顾身往火里冲,过了十分钟才重新出现在画面里,捂着胳膊狼狈地朝马路对面跑。

以为自己在公寓里,所以就这么冒冒失失闯了进去?能跑出来还好,可如果跑不出来呢?

十分钟的时间张瑾一直目光阴冷地盯着手机屏幕。

十分钟,可以很短暂,同样也可以很漫长,这十分钟里程锦英都干了些什么。

他是不是在每个角落仔仔细细搜寻自己的身影,在没有找到人的时候,是不是慌了,那时他心里最先出现的感情究竟是失落,还是庆幸?

程锦英一直都在讨好自己,试图弥补自己。这是张瑾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可是他没能给他任何机会。

他不清楚这样的惩罚对程锦英算不算残忍,算不算公平,自从程锦英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中,这种纠结几乎没停止过。

就好比当初他剪掉长发时有多果断,去洗刺青时就有多犹豫,去了两次纹身店,两次都临时取消,第三次他再来时,纹身师无奈地笑着问他:“客人,您这刺青很重要吗?”

他记得他当时回答说:“没多重要,只是很难取舍,到底是留着更痛一点,还是洗掉更痛一点。”

纹身师诚实说:“不洗就不会痛,所以肯定是洗掉更痛。”

张瑾默然,盯着手指,轻声说了句:“一样的。”

纹身师说:“一样的话,那不如不洗了。”

所以,他剪掉了程锦英喜欢的长发,却没能洗去为救程锦英才有的刺青。

纹身师不知道,黑色刺青的下面是程锦英留给张瑾的疤。

不管洗不洗刺青,疤会一直存在,所以张瑾才说是一样的,因为不管洗不洗都会看到疤,看到了疤,就会想起人。

而那种想对他而言,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折磨。

张瑾好久没有出现这种折磨的感觉了,今天算一次。

因为,他由那十分钟想到了万一。

万一十分钟以后的每一秒程锦英都没出现,万一程锦英没能从火里跑出来……

那么,程锦英会死。

就像他的爸妈和外婆一样。

心脏在某一时刻忽然很厉害地跳空了一下。

张瑾脚步一顿,闭上眼静静地做了个深呼吸。之前的被迫发情他可以打抑制剂,可这种心口抽疼的感觉,他却无药可治,只能靠深呼吸来缓解知觉。

张瑾站在程锦英的公寓前,敲他的门。

没有人回应,他走到窗户前,发现里面已经完全空了。

“那户租客已经搬走啦。”隔壁邻居经过时好心提醒。

“请问大概是多久的事?”张瑾问。

邻居说:“好早了,两个月前吧。”

“……”等邻居走后,张瑾绕到公寓侧面,倚着墙,手指动了动,习惯性掏出香烟来抽,这里的烟其实他抽不很惯,吸了一口就扔到地上踩灭,拿出手机给戴晓水拨去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想给你打电话了。”张瑾还没开口戴晓水先说道,“刚要通知你呢,事儿给你办成了啊瑾哥,肖楚的左手,无名指。他以后戴不了婚戒了。”

戴晓水发出一声嗤笑。

“不知道是不是结了婚飘了,肖楚竟然敢不带保镖参加酒会,还喝醉了,被我们的人趁夜黑给劫了,哈哈,现在新闻各大版面都讲他被人剁掉节手指头的报道呢。”

戴晓水爽朗笑道:“瑾哥你看我对你多仗义,那可是我亲自动的手。”

“嗯,先不说这个,我找你有其他的事。”张瑾说,“程锦英那边有回国的动静吗?从两个月前到现在。”

“你怎么还主动问起程锦英了,从你说让我找肖楚麻烦,我盯着肖楚时顺道连程锦英也一块盯着了,他回国了我肯定第一个知道,但我手里没他消息,所以他应该还在你那边。”戴晓水说,“什么情况,那小子追人怎么还把自己追丢了?”

“而且你问这个问题,显然你们有两个月没联系了。”戴晓水话里有话地说,“是这小少爷不行啊,还是咱们瑾哥太行了,不吃回头草这点我可真得好好夸夸你。”

“……”

张瑾动手挂掉了电话。

两个月不联系可以渐渐地发展到一年不联系,两年不联系,十年不联系——这本来是件顺理成章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房东偶然提起的一句话,此刻他的想法也不会被打乱。

他也就不会一直惦记着监控视频里那人离开时捂着的那条胳膊。

“……”张瑾第一次嘴里骂了脏字。

他重新点开通话键盘,虽然换过手机卡,没存号码,但他还是很熟稔地输入了那一串数字。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

“喂,谁啊?”电话里的声音一开始还懒洋洋的,张瑾没出声,静静听着他温顺的呼吸声,过了会儿里面的人才有所察觉,又不太敢相信,连同呼吸都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张、张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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