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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纪畅打算带程锦明去江南散散心,他大学同期的朋友刚好在A市,两人互通电话约好时间,年假申请一下来就把机票给订了。
去机场程锦英还送了一程,结果第二天纪畅和程锦明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大肚子的Beta。
陈木假死这个事儿是程锦英万万没想到的,他都感到震惊,更别提半年来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程锦明。
当时程锦英正和朝阳逛书店,自从朝阳表白后他俩来往变得频繁了点。程锦英得知陈木回来的消息脸色骤变,连朝阳都注意到:“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好。”
程锦英摇摇头,家里的事不便跟外人讲。
“不好意思小阳,我先送你回去吧,今天我可能要放你鸽子了。”程锦英压抑住烦躁,低头读表,原本他们还约了今晚一起吃饭,但现在他只想回程家看看怎么回事。
“没关系,看得出来你有些事情。”朝阳从容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往支付柜台方向走,“送我到两个路口后的地铁站就好,我坐地铁回去。”
脱离书店内的冷空气,一推开门便是七月真实的热度,蒸腾的暑气令人窒息。程锦英咽了口唾沫,先走到车前打开车门,等朝阳坐进去。
“旁边有咖啡馆,我去买两杯咖啡,你在车里等我会儿。”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你要喝什么。”
“那就冰美式,谢谢。”
程锦英两指并在脑门朝前一挥,走进咖啡馆点了两杯冰美式,等咖啡的工夫忽然发现坐在里面的人。
恰巧那个人也看到了他,两人视线相触,那人点头笑笑,又轻飘飘地别开脸,没有想打招呼的意思。
程锦英犹豫了下,硬着头皮走过去:“Becky,这么巧。”
“是好巧,听说这家新开的咖啡馆口碑不错,我约朋友过来看看。”戴晓水手托着脸颊,垂下眼睫往旁边的空位瞄了一眼,“程公子你坐。”
“不了,我一会儿就走。”一听到朋友两个字,程锦英心跳加快了一瞬,四处瞅瞅。
戴晓水看穿他的表情,笑道:“我约了小闺蜜来的。”
“啊,这样,可今天不是休息日吧。”
“我们哪里有什么休息日不休息日,想出来就出来咯。”戴晓水说,“红枫林有店长在,天太热了,我出来偷个懒。”
“嗯?你不就是店长吗?”
“我是店长没错,只不过是副的。”戴晓水眯起眼,意有所指,“什么嘛,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当初哄你玩的,其实张瑾是红枫林的正牌店长。”
程锦英怔住:“店长还兼职做鸭子?”
戴晓水默默翻个白眼,懒得和他解释,反而说:“你们俩最近闹别扭了?有快两个月没见你们黏在一起了,我问瑾哥他又什么都不和我讲。”
程锦英沉默,戴晓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语气慢悠悠:“瑾哥生日五月九,你事先知道的吧,你给他过生日了?”
程锦英舌头顶了下侧脸,没回答就是默认。
戴晓水叹了口气,她朋友端着咖啡过来她摆摆手让她回避,然后自己站起来,走到程锦英面前,“张瑾从来不过生日,从我认识他到现在的这九年,他一次生日也没过。”
“他爸是在他17岁生日第二天死的,被货车轧死了。。”
“听说一切的后事都是他一个人料理的,从车祸现场确认死者身份开始。”
“要是你你怕不怕?看到自己的亲人血肉模糊地躺在那里,被车碾得连个完整的身体都没有。”
戴晓水从雪茄盒里抽出根雪茄,又想起这里禁止吸烟,所以只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其他的我不方便说,反正张瑾那会儿的处境挺难的,他家人都死光了,就只剩他一个了。”
程锦英人早就听傻了,怔怔地杵在那。
送完朝阳又去了程家,也没怎么问程锦明的事就回去了,躺在床上一整晚都在回想戴晓水的话。
张瑾和他说起过这些,但没有这么多细节,听张瑾说的时候也根本没上过心,甚至后面还逼着他去过生日,还因为张瑾不过生日觉得他矫情。
程锦英使劲搓了搓脑袋。
其实在生日后没几天张瑾就主动给他发消息了,说自己煮了海鲜汤问他要不要来。这是张瑾放出的求和信号,他知道程锦英最爱吃他做的海鲜汤,可当时程锦英却在气头上,没回张瑾,扔了手机和肖临他们吃喝玩乐,然后张瑾也就没再发消息来。
这件事确实是程锦英做错了。
程锦英捱到下午捱不住,开车跑去了张瑾的公寓。
他有事先想过两个月不联络,这男人会不会直接换了门锁,结果把钥匙插入锁孔向左拧了下,防盗门嘎嗒一声打开了。
没有换锁,程锦英竟然庆幸了一秒,公寓里一个人也没有,他走了一圈,那点庆幸荡然无存。
他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鞋柜里的拖鞋,衣橱里的睡衣,盥洗室里的牙刷毛巾,自己生活过的痕迹什么都没留下,空洞的失落感笼罩住全身。
程锦英退出来,重新锁好门,把钥匙拔出放进口袋,他倚在楼梯栏杆点了根烟。烟是从公寓里拿出来的,几块钱一包的哈德门,他竟然抽习惯了,也不会咳。
抽到三分之一,楼下传来脚步声,在距离程锦英两个台阶时戛然而止。
“好久不见。”程锦英低头笑,弹弹烟灰,“天好热啊,瑾瑾,等你好辛苦。”
张瑾立在台阶前,左手拎着便利袋,透过薄薄的白色塑料膜能看到买的是几瓶啤酒,右手掏钥匙,重新抬脚跨过楼梯,背对着程锦英,手中钥匙插进锁孔。
程锦英看着张瑾,忍不住伸手摸他背后的长发,手指捻着发丝,两个月没见了,没想到会这么的想。“瑾瑾,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张瑾打开了门,“我没有理由生你的气。”
“你有理由,我不该擅作主张。”程锦英掐了烟,深深呼吸,“你给我发消息我不是故意不理你,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这人要面子,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又不肯低头。”
张瑾说:“那件事我也有不好的地方。”他认真这么想,所以过后主动联系了程锦英,可惜程锦英没回他的消息——没有人教过张瑾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他也就理所当然地将感情当成公务一样,得不到回应就不会再去试探。
虽然这样做让接下来的两个月变得有些难熬。
程锦英立刻说:“你没有张瑾,全是我不好,没有体谅你。”
张瑾静静看着装可怜的程锦英,所有复杂的情绪都被压在深处,只给自己留下一分心软。
他也没有办法,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