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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射到了亚伯的黑发与优雅的面庞之上, 为他的笑意镀上了几分神圣。
勾勒出完美身形和挺拔姿态的神父袍,在这彩色玻璃之下显得如梦似幻。
“并没有你期待的精彩故事,夏天,”他的蓝眼清澈、仁慈,还带着对她的无限眷恋, “只是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受到了碧蓝城的教堂帮助,由此我便住了下来。”
说着,亚伯抬手,习惯性地将右手放置在自己的胸口处。
他微微低头,谦逊开口:“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神职人员会受到当地人民的尊重与敬仰,而亚伯本身就对帮助他人这件事乐在其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从仿生人到神父,也算是一种无缝衔接了。
“可神父的身份,没有对你带来困扰吗?”夏天依旧好奇。
亚伯抬眼。
在神父的记忆里,上次见到夏天已是数百年前。
可仿生人的记忆与人类不同,记载的数据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因而人工智能对时间的理解与人类迥然不同,在亚伯的数据库里,每一天、每一日,她的容貌、声音,以及一颦一笑,都犹如昨日见面般清晰深刻。
眼前的夏天与亚伯记忆中一模一样。
黑发黑瞳、清秀面容,深红色的衣裙包裹白皙的皮肤,勾勒出纤细玲珑的腰肢。
在“上辈子”时,亚伯喜爱宗教神话,自然了解中世纪欧洲的猎巫行动。黑暗时代的人类蒙昧无知,以为女巫是一种能够勾人心魄的邪恶生灵。
彩色玻璃为她的面容增添几分柔光,亚伯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本来庄严恢宏的教堂之内弥漫着浓郁的芬芳。
高阶吸血鬼并不以吸取血液为食,若要拿人类的习惯比较,那更像是吸烟酗酒,一种容易上瘾的小小偏好。
有些意志力强的同族,甚至能做到完全不饮人鲜血。亚伯一度以为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因为他在教堂每日要接待数不清的信徒,却从不会对他们的鲜血产生渴望。
直至见到夏天的第一刻,亚伯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那股芬芳来自夏天,是她血液的味道。
似花、似糖,更像是某种亚伯没有品尝过的食物——而他则是那饥饿数日的人。浓郁的香味充斥二人之间,随着每次呼吸与心跳,亚伯只觉得他自己的血液都随之翻涌,腹腔内袭来一阵无比的饥饿。
想去品尝。
想要拥有。
激烈的渴望涌上心头,将亚伯袭击了一个猝不及防。人工智能不会拥有任何**,这无法忽略、无法克制的需求感是如此的陌生,如同当头一棒击懵了亚伯的理智。
自夏天越过传送门的那一刻,亚伯就在忍耐。
而现在,她问他吸血鬼的身份是否会产生影响。
“本应没有影响,”亚伯低声说,“但是……”
“但是?”
夏天敏锐地侧了侧头。
她的视线微微上挪,看向了亚伯的发梢。而后亚裔姑娘带着几分关切出言:“你还好吗?”
伴随着问候,夏天迈开步伐。
一步、两步,她越是靠近,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芬芳就越加浓郁。
亚伯只觉得腹部与胸腔犹如在燃烧,说不上是饥饿感,还是来自本能对鲜血的渴求,压抑这份**让他产生了近乎疼痛的错觉。
而靠近的夏天,神情中亦带着惊奇。
再怎么与人类相像,仿生人终究不是人。过去的人工智能没有新陈代谢,而现在,他的额头覆盖着一层薄薄汗水,汗珠在神父的眉心凝聚成形,沿着高挺的鼻梁缓缓下落。
滚落至鼻尖时,晶莹水珠摇摇晃晃,最终是坠落至他黑色的长袍之间。
夏天拿出自己的手帕,稍稍踮起脚尖:“你出汗了。”
当她的指尖隔着布料接触亚伯的皮肤时,神父只觉得她的温度堪称滚烫。
纤细的姑娘昂头望着他,下巴微抬,浓密的发丝之间,白皙流畅的脖颈若隐若现。
亚伯下意识地吞了一口水。
他的喉结因吞咽动作发生上下挪动,在那严谨的领口之上分外明晰。
神父不过稍稍侧头,他的面孔便对准了夏天的侧颈。只要俯身张口,亚伯就能品尝到让他食指大动的芳泽。
只是——
靠近夏天的发间,亚伯轻轻嗅了嗅。
除却那让他无法遏制的芳香,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不合时宜的气味。
是狼人的臭味。
亚伯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他看到了,那个在传送门前大肆屠杀的狼人。亚伯也知道,夏天在各个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目标,显然那名金发狼人也是其中之一。
挥散不去的气息让亚伯感到了深深的冒犯。
“夏天。”
他克制着翻涌的渴求,在她的耳畔温声出言:“我在碧蓝城居住多年,确实寻觅到了一些你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缘由。我请你来到这里正为此事,但在这之前……”
“你有条件。”夏天了然接口。
“我很抱歉。”
亚伯视线低垂,深蓝眼眸藏匿在散落的黑发之后。神父谦逊地弓腰,拉近了与她的距离:“请原谅如今的我拥有了真正的肉体,因而也产生了相应的**。我希望你——”
“——我答应了。”
神父愕然抬眼。
他看向眼前的姑娘,而夏天已经收起了手帕。
带着淡淡笑意,她抬起脚。
前跨半步、伸出双手,夏天的指尖便与亚伯胸口的黑色布料发生接触。
过去的时候,夏天曾经亲自打开过这个胸膛。
“我不是傻瓜,”她说,“你的汗水、你的目光,还有你发生变化的魔力。”
在她接近的瞬间,亚伯因兴奋而微微放大的瞳孔就告知了夏天一切,更遑论他原本几不可闻的魔力波动变得波涛汹涌。
“你想要我的血,是吗。”
事情很简单:不解决需求,他就无法冷静。
夏天是为了拿到线索才来的,她不介意为此付出一点点无伤大雅的代价。
“没关系,”她撩开肩头的黑发,略微歪了歪头,恰好露出亚伯面向那一侧的脖颈,“我相信你有自控能力。”
话音落地,绝对的寂静蔓延开来。
教堂内部的石柱高耸庄严,亚伯身后的神像圣洁无瑕,诡异的沉默在空荡荡的室内荡漾,安静到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呼、吸、呼。
紧接着,神父一把将眼前的姑娘抱在怀里。
当他的利齿突破夏天的脖颈时,她并没有感觉到痛。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皮肤上,直至鲜血流出,夏天才意识到她已经被咬了。
近乎醉酒的眩晕直袭脑门。
大自然中,不少带毒的生物会用自己的毒液麻痹猎物,为其带来片刻幻觉与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