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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带着嘉明哥去见受害者老婆,三福哥带着——”
家怡本想让三福哥带着徐少威,忽然想到之前‘杀警案’中凶手之所以杀死老警察,为的就是夺得警察的枪。现在那把老警察遗失枪中的子弹已用光,如果凶手还想继续抢劫作案,就需要新的枪,或者新的子弹。以前会从警察手里抢,接下来只怕也会选择这个方法……
如果真如他们所查,徐少威不仅是‘海底双尸案’的凶手,还是‘杀警案’和银行劫案的始作俑者,那么……三福哥岂不是很危险。
抿了抿唇,家怡维持住表情,装作自若模样,继续道:
“梁书乐去见南1屋租客。Gary你去法证科找岳哥,然后跟他去见南2屋租客。
“少威,我们一起去见南3屋租客。
“这一轮口供采集结束,应该就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吃过饭回办公室,再讨论下面的行动。”
“Yes,madam.”大家齐声应过,便依次起身出发。
徐少威在易家怡前面走到衣架边,拎过自己的风衣,顺便也取下家怡的呢子大衣和围脖,转头看见她走近,便展臂递给她。
“嗯。”家怡微笑接过,穿好大衣。围围巾时,徐少威已穿好风衣率先步出办公室,家怡看着他后脑,笑容瞬间淡去。
……
……
在深水埗街巷上行走,家怡始终与徐少威并肩,或走在他右后侧——
一个可以监视他的枪和行动的角度。
此刻再回想他的防备心、警惕性和紧绷冲动,好像都有了答案。
这几个月她每个休假都会带弟妹去练拳、打球、学习防身术,徐少威曾经教给她的如何与比自己高的人博弈的法子,她也始终勤练。还在偶然与秦晓磊闲聊提及强身健体方法时,听说秦晓磊在学习跆拳道、跆拳等几乎所有搏斗术,一番详聊后了解了许多适合女性学习的搏击、柔术等,有空的时候也会跟秦晓磊一起去上课。
现在脑中难免便浮现如果徐少威对她动手,欲夺她的枪,会使出怎样的招数,应对他的那些攻击,她又要如何反客为主。
他知道每一把枪的膛线都不同,了解开自己的枪会立即被发现,所以一定不会用枪,除非是抢她的枪杀她。
想到这里,她伸手压了下自己的枪套。忽然想起徐少威刚进B组时,会常紧张地摸枪套。
大概,那时候的他也如此刻的她一样,觉得自己正身处敌营,有非常强烈的危机感吧……
目光落在徐少威的枪套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已经不会遇到点风吹草动,便摸枪警惕了。
“钱贵邦已经不住在这里了。”询问过笼屋主人,徐少威退出房间。
“嗯。”家怡站在楼道转角,等徐少威率先迈步下楼,她才紧随其后。
拐过二楼时,徐少威微微驻足了一秒,忍住回头仰望家怡的冲动,他继续迈步,逐渐觉得步伐沉重,如坠着千金前行。
离开钱贵邦搬出受害者笼屋后留给警察的地址,家怡给方镇岳打了个电话。
今天多云,有风,卷得地上杂物翻滚。徐少威和家怡靠在电话亭边,无声地看着风卷着沙土转着旋儿攀墙而上,又忽然转向,卷起空纸袋噗啦啦在地上窜滚。
“叮铃铃铃…”
家怡一激灵,才转身去接电话,听方镇岳报线人提供的钱贵邦新地址时,她也始终以侧身对徐少威。
电话亭边,徐少威低头踢了踢脚边石子,慢慢转过身,将背留给了易家怡。
……
……
“钱贵邦嫌疑很大。”午饭后回到办公室,家怡在白板上钱贵邦的名字下打了一个横线。
“为什么?”徐少威疑惑问,他跟家怡一道去见钱贵邦,他只觉得这个人游手好闲,懦弱又亢奋,是许多底层衰仔都有的面目。却并未觉得他嫌疑多大。
“他的回答太顺畅了,而且描述自己所见所闻时,不像普通被盘问的人那样东拉西扯,断断续续,而是语气一致地平顺叙述。
“正常人不会去一直重复背诵自己身边真实发生的事,因为他们不需要为被审问做准备。“钱贵邦的反应,看似正常,实则很不寻常。”
家怡说罢,抬头对徐少威道:
“这是我在做探员,跟着岳哥他们学习审讯时,不止岳哥,包括三福哥、九叔都提点过我的知识。
“有时候凶手为了掩饰罪行,做得越多,反而暴露的也越多。
“也许这些反应是因为钱贵邦被反复盘问过,害怕被怀疑,所以强化了自己的回答,但无论如何,他一定会被警方关注到。
“以及,你没有注意钱贵邦发黄的脸色、干燥的嘴,还有右边明显小于左边的眼睛吗?”
家怡微微沉下脸,盯住徐少威。
刘嘉明等在办公室内的人都抬头看向家怡,只觉得她语气比以往更严厉了些。
徐少威抿住唇,没有回应。
“这世上最煎熬的事,就是行走在人群中,却要始终独自坚守一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脸上上火的反应,或许正是在这种煎熬中难抵压力和焦虑,显现出来的身体特征。
“这也符合Wagner督察他们对凶手是首次作案的侧写。”
家怡讲话时,始终盯着徐少威。
“明白了,madam.”徐少威沉默几秒,才点了点头。
“嗯。”家怡应声垂眸。
室内静了几息,家怡才又道:“大家休息下,我出去一趟。”
看着家怡离开办公室,刘嘉明才转头对徐少威道:“十一对你真好诶,事无巨细地教你。”
徐少威笑笑,想回一句什么,却只觉口中苦涩,难有什么好话说。
……
……
上午易家怡见过钱贵邦,也扫过所有关联人的照片,独自来到法医部,便是想看一看包租公的尸体。
坐在解剖床边,许sir捧着一碟瓜子,一边嗑一边跟家怡聊这具尸体的解剖报告。
在这样的地方还能吃能喝的人,大概只有许君豪一人了吧。
“许sir是怎么做到面对尸体这样坦然的呢?”家怡忍不住好奇?
“我只是见尸体喽,即不问他生前事,也不知他家人怎样,只当是工作嘛。你们做不到我这样,不是因为你们精神脆弱啊,想一想啦,不仅要看尸体,还要了解死者的所有事,包括他身边亲朋好友啊,这样一来,你们当然没办法只把他们当尸体喽,各个都是曾经活过的人,如今却这样…谁也受不了。”许君豪停下嗑瓜子的动作,望着家怡认真道:“所以我只做我的事,对于不需要我知道的,从不多问。那些报纸上关于死者的报道呢,也不去看。断情绝义,少思少虑,无烦恼啦。”
家怡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