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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该死。

留她们性命做什么?直接杀了她们给她陪葬。

还有那个官员,他就该派人把官员的妻子和孩子一并押来,让官员看着她们死,也体会一下他此刻的痛。

是什么阻止了他,大概是官员用家中幼儿来请求自己,大概是常悟长辈提及她时、那些好似非常美好的相处时光。

沈凛骁不想堕落成元帝那样的疯子,但有那么一瞬,他觉得最好的报复,应该是在元帝眼前杀了白夕鸾。林家夫妇最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被他们换掉的女儿;元帝发疯最爱的,是多年稳坐后宫的皇后。

白夕鸾夺走了她的一生,没道理在她死后,白夕鸾就那么了无痛苦的结束掉一生。

元帝不怕死,但白夕鸾应该是怕的。

沈凛骁仿佛听见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崩裂。他抓着那个没有什么花纹的手镯,不断摩挲着上面白夕兰三个字。

被邀请议事的各将领陆续到达营帐,书案后沈凛骁的脸色阴郁发白,受烛光影响,阴森压抑的感觉向每个将领弥漫开来。

山雨欲来。

作者有话说:

胖妈这个月更新有点不稳,零零碎碎的事太多了,这个月完情况会好一些。

之前胖妈都会借楼公告,最近忙起来,写着写着就过点了,所以公告也不是,不公告也不是。让大家晚上等久了,胖妈之后会注意的。

这段时间胖妈家里事情比较多,周末更新都会受到影响。不过胖妈一周更新字数还是能保障的,随榜至少一万五起步。如果周末断更大家看得难受,可以屯一个星期再看。六月份会变好的,以上。

留爪、留爪。

第169章

南部军对京都发起进攻, 范歧的残余兵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惶逃窜。

已经潜逃的范歧见状,害怕南部军入主京都后忘了自己的‘功绩’, 缓过神将自己打为乱民,又折返给予城内士兵支援, 以此要挟南部军。范歧去而复返的行为, 对城内残留守军来说,堪称‘重情重义’, 获得不小的美名。

南部军本就忌惮这群敌对世家的暴民, 跟范歧设想的不同, 南部军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其起过招安的心思。范歧的来信要求皆被拒绝后,察觉出南部军的态度, 有种被戏耍的恼怒。

范歧虽然出身低,但他带领西南军一路打到京都, 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哪里能够忍受别人如此羞辱。范歧见状, 竟主动调转目标去与元帝谈和,决心要将南部军打个落花流水。

起义军反暴君、反世家,一直以来颇得人心。原本范歧逃跑,南部军还不好如何处置他,可是他狗急跳墙,与元帝合作,让自己彻彻底底落了个反贼的名号。

南部军和京都守军僵持着,陆陆续续打了近半个月。

期间, 沈凛骁离军几天, 偷偷回了一趟南部。

……

白夕兰的死讯令沈凛骁备受打击。复仇和希望坚持他走到今天, 眼下大仇将报, 白夕兰已死, 沈凛骁觉得人生茫然无望,竟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他郁郁寡欢,整日整夜的失眠,为避免乱了军心,还必须强装无恙,身心俱疲。首次尝试进攻京都时,他骑在马上、远远看见京都城墙,忽然觉得无比的陌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眼看京都将破,冥冥之中有个念头趋势着他,仿佛有什么未尽之事,必须要在城破前完成。沈凛骁再也坐不住,率领亲信、带着白夕兰的金镯,回了一趟南部。

他去为白夕兰下葬。

沈凛骁送走了身边全部亲近之人,沈家墓地里,父母兄长的坟包一个个挨得很近。沈凛骁为他们扫墓斟酒,用手为几个墓碑扫去沙土,做最后的描红。

他举着酒杯,看向身边的墓碑,仿佛回到了沈凛骆离京赴战场前的那个深夜。家里人围坐着为沈凛骆践行,爹在病中还是坚持饮了酒,白夕兰也被倒了半杯,娘不停的哭,他心里难受、没节制喝得很醉。

那时候他答应大哥,会照顾好爹娘。结果爹不久就被埋在了大哥旁边。爹被杀死至今,他才从犯人的施舍中得到真相。

娘离开的前夜,拉着他不停的嘱咐,就连白夕兰都察觉到异样,夜里担心的跟他说起,他但凡那晚去看一眼,娘都不会死。

娘要他照顾好白夕兰,可是现在,白夕兰的棺椁里、连副尸骸都找不回。

沈凛骁悲痛自责,上香时弓着身体,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压弯了他的脊背,只要稍微不小心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与第一次亲人入葬的陌生相比,这次的沈凛骁,对每个环节都熟悉到令他生俱。族里德高望重有经验的长辈,也是头回在帮忙入葬时觉得自己或有或无。

白夕兰的出殡,虽然仓促,却也样样俱全,没有什么遗漏。唯独在封棺入土的时候,长辈忽然多嘴问了白夕兰的衣冠。

长辈也是那时才知道,沈凛骁备的衣冠,白夕兰身前根本没穿过。

这怎么行?没有尸体可以立衣冠冢,可未穿过的衣裳,死者的魂魄怎么寻物归乡?

沈凛骁被长辈问得忽然,他怕误了时辰,在哀乐的催促下,竟然手忙脚乱,急得掉下泪来。

这可是沈凛骁,随南部军征战,面对世人、举旗为兄讨公道,一路杀到京都的人。

长辈明知道沈凛骁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但见沈凛骁悲痛非常,还是忍不住对晚辈心生怜悯,将他当四年前那个为父送葬的十六岁少年来劝慰。

沈凛骁坐在白夕兰还未立起的石碑旁,白夕兰在南部本就没有留下衣物,太师府被封,四年过去、京都只怕也找不到白夕兰穿过的衣裳了。

这成了压死沈凛骁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像个孩子一样,抱臂坐着,不停哭泣,眼泪抹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抹不完。

如今的沈凛骁,只有在家人身边,才能放下防备,暴露脆弱的一面。

他爹娘和大哥都在,不会有人敢笑话他的。

沈凛骁最终还是拿出自己送给白夕兰的金镯子,本来已经是唯一的念想了,最后还是被放在他精心为白夕兰挑选的衣裳上。

他为她选的衣裳可美了,只是她死前他们分离数月,他不知道她是不是长高了、腹中有孕会不会变胖一点……他本来牢记她的身高尺寸,随便在身上都能比个大概来,结果绣娘改尺寸问得细些,他一下子就没了主张,最后也不知道,衣裳是改长了还是短了、胖了还是瘦了。

因为害怕一个金镯不够,沈凛骁又拿了白夕兰亲手所绣的香囊。除了他自己的,常悟的也在他手上。在挑选的时候沈凛骁犯了难,他更希望自己的香囊陪着白夕兰下墓,可没了这个香囊,他身边真的再也没有白夕兰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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