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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有维护甄芙儿的心思,可也没有越雷池一步,为什么就觉得自己低甄蓉儿一等,明明甄蓉儿敷衍告状、耍心机的罪过更大。

进,为什么不进?这是他的屋,更何况他跟甄蓉儿早就撕破脸。

宁昭如此想着,进入到屋内。

他进屋目光搜寻着甄蓉儿的身影,发现她伏趴在榻上小案,歪头睡着了。宁昭不想靠近甄蓉儿,便故意无视她、自个褪去外衣准备上床入睡。

宁昭穿着里衣,站在床侧感觉窗口吹来一阵凉风。宁昭眉头微蹙,走过去关窗时、余光往榻边看了一眼。

榻旁的窗子也没关……

宁昭合窗的动作故意放重些。

甄蓉儿被关窗的声音猛然惊醒,她受惊蜷缩下身子,茫然间发现是宁昭,逐渐冷静下来。

她睡前胡思乱想,绣着花,一会想着如果自己没入京会怎样,一会又觉得自己怎么也逃不掉,没什么好懊悔的。最后莫名其妙,甄蓉儿想到离开的余烬,对余烬的到来和目的产生一丝好奇。

结果甄蓉儿睡着后,自然而然梦到那只白猫。

她梦见自己跟宁昭和离,回到椎城养着白猫,可是白猫还是被她养死了。皇后派人又要将她抓回去,她带着白猫跑到书院后山,结果遇到余烬。

余烬说帮她把白猫和死去的雪烟埋在一起,他们正挖着坑,宁昭就带着士兵赶来抓他们,梦里把甄蓉儿吓得不轻。

宁昭余光关注着甄蓉儿,看她受惊失魂、望着自己仿佛什么恶鬼般,心里有些不利爽。

宁昭对甄蓉儿道:“你倒是好兴致,外面乱成一团,自己的外祖父都牵涉落难,你还有心情躲起来绣花。”

宁昭心里有些不平衡,想想甄芙儿因为平冤卷落难,不得不接受太子娶妃,而甄蓉儿如此安逸,总觉得她是在乐看甄芙儿笑话。

宁昭本不想搭理甄蓉儿,结果还是负手走了过去。他正想敲打甄蓉儿,交代一下甄芙儿在肃王府落住几日的事,让她别耍心思、找机会多去看看甄芙儿。

可宁昭刚靠近榻边,就发现甄蓉儿展在矮桌、绣了一半的白猫。

宁昭知道这只猫,听仆人说是余烬养着的,很得甄蓉儿喜欢。想起那个领差没多久就消失的护卫,再联想余烬可能跟甄蓉儿是椎城旧识,这个白猫绣品寓意就没那么简单了。

宁昭眸光流转着意味不明的讽怒,他冷眼看着甄蓉儿行礼,俯身拿起矮桌上的绣品。

手上的白猫绣品,不仅绣得活灵活现,还精致巧工、双面都是不一样的。

“甄蓉儿,你已为人妇,恪守妇道总该懂吧?”宁昭压抑着怒意,不像之前的暗示,已经明晃晃在指责提醒甄蓉儿。

甄蓉儿行礼起身,心里的困惑陡然被解开。她刚还在疑惑、梦里的宁昭为什么要带剑杀过来,如今听着宁昭的语气,相互一对照,甄蓉儿意识到梦里宁昭是来捉奸的。

明明已经和离,而且她只是在跟余烬挖葬白猫。

甄蓉儿睡得有些迷糊,梦里失去白猫的沉重心情被挖带出来。她脸色依旧平静,但眸子里的不耐和烦躁未加掩饰。

“你什么意思?”宁昭随时注意着甄蓉儿,对她的心境没有半点错过。宁昭厉声呵斥甄蓉儿,心沉沉的、意识到甄蓉儿跟余烬可能真的有什么私情。

宁昭将甄蓉儿的绣品丢在地上,对甄蓉儿的愤怒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想想之前被他忽略的事,余烬在猎场护着甄蓉儿的眼神,以及余烬将甄蓉儿从水中抱救起的样子……

余烬走后,府里也有人在宁昭面前提说过余烬的事,但对于他们的话,宁昭是不信的。

甄蓉儿确实有很多缺点,但她礼教森严、规矩是懂的,不至于那么糊涂自找死路。再加上甄蓉儿的性子,跟谁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令旁人误会也说得过去。

他之前提醒甄蓉儿,是觉得余烬有些奇怪,还没想到余烬越线的可能,就本能地做了反应。如今细思一下甄蓉儿之前对余烬的维护,只怕不仅是余烬有心,甄蓉儿对他也有意。

成亲三年,甄蓉儿对宁昭的性子也大致了解。

她认真凝视宁昭,语气坚决冷静道:“臣妾恪守妇道,未曾有逾矩。”

必须没有余地,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但凡她的话稍微迟疑些,宁昭都能揪着跟她闹。

宁昭满腔怒火被甄蓉儿堵得严严实实,摔在不远处的绣品,上头白猫还伸展着身子、懒洋洋地面朝他,仿佛在嘲讽他有多可笑。

甄蓉儿依旧面不改色地看着宁昭,眉眼有些疑惑,似乎在等他反应,告诉他‘我都这么说了,你还要怎样’。

宁昭怒意灼烧,狠剐甄蓉儿一眼。

甄蓉儿不想跟宁昭吵架,宁昭觉得甄蓉儿是在敷衍他。

这么一对比,因为甄芙儿入府,心里有点介怀过意不去的自己,就有些愚蠢可笑。毕竟,甄蓉儿还把余烬招进府,在府内传出闲话,光明正大地绣上猫。

宁昭眉头越蹙越紧,想着甄蓉儿故意的,她知道怎么反驳能让他闭嘴不追究。

某种程度来说,宁昭和甄蓉儿其实很懂对方。

“这样最好。”宁昭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到底还是宁昭输了,他总是没能吵成架,甄蓉儿看起来柔柔弱弱,却有一百种方法堵他。

宁昭这回穿着里衣,人也不困、风吹也不冷了。

他坐在榻上,手搭在矮桌,敲打着桌子,烦躁道:“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起来!本王的屋子,谁允许你乱占。”

甄蓉儿听言,也没辩驳一句,提起绣篮就开始收东西。

甄蓉儿软硬不怕,什么都能消得透,宁昭看她来气,自顾自骂说着,倒有种无能狂怒的感觉。

宁昭盯着甄蓉儿的动作道:“以后不许在本王的屋子里绣东西。母后虽然做主让你搬进来,可这不是你的地方……”

“是,臣妾明白了。”

宁昭话音未尽,甄蓉儿就点头领悟。

宁昭被甄蓉儿气得不自觉握住拳头,他话还没说完,她就上赶着认罪知错,每次都是这样。若是别人,碰到这种知错能改的夫人,大抵会欢喜满意,可宁昭偏不,他觉得甄蓉儿敷衍他,浑身不得劲。

宁昭垂着眸子,忍耐甄蓉儿在自己周围打转,等她收好绣物。

宁昭转移话题,沉下心,嘱咐甄蓉儿道:“太子妃近来会在王府住几日,你多去探望。不需要你劝慰说些什么,你如此榆木蠢笨,别给太子妃添堵惹事就行。千万别惹得太子妃不欢喜,若太子妃动了胎气,拿你是问。”

甄蓉儿再怎么说也是肃王妃,府里来客就该交给她来接待。再加上甄芙儿是太子妃,宁昭与她关系再亲近,也要避嫌、免得惹出闲话。

她们姐妹走动,是顺着甄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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