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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和退回,即便她是曲秋儿,也一样。
曲秋儿抓着林霖的手臂,与林霖对视摇了摇头。
曲秋儿道:“师兄,我与他说。”
本来就是他们之间的事,不该把师兄牵扯进来,让师兄蒙受这样的怀疑和羞辱。
黎川飞负手握拳,在他眼里,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可笑。
他的新娘,在新婚之夜穿着他准备好的嫁衣,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地赶来见情郎。就在他的面前,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
黎川飞忽然上前,林霖见状想要阻止,被曲秋儿挡下。
黎川飞抓住曲秋儿的手臂,不顾她疼痛和惊呼,猛地弯腰将她扛在肩上。
“黎川飞!”林霖害怕黎川飞伤到曲秋儿,想要追上前去,被暗中埋伏的辰月楼弟子制服。
曲秋儿头朝下、大半个身子倒立着,危险的姿势令她害怕拽紧黎川飞的衣袍。黎川飞的肩膀抵在她腹间,疼得她难受晕眩,她咬牙忍着,倔强到不肯吭一声。
……
黎川飞将曲秋儿摔丢到喜被上。
他掏出故意没有佩戴在身的玉佩,眼尾泛红,与曲秋儿激动道:“曲秋儿,不是我的。我帮一个秀才抢回考凭,让他送我的。你没有他的考凭重,你成亲他也没有去救你!但是这些都没有林霖重是不是?我和这个加起来都没有林霖重!”
黎川飞将玉佩狠狠摔在地上,玉佩碎裂成数片,曲秋儿被失态的黎川飞彻底惊吓住。
这是黎川飞第一次在曲秋儿面前剖露自己的内心,他擒住曲秋儿的双手,将它按压在曲秋儿背后。
黑暗中传来衣帛撕裂的声音,是与洞房前夜完全不同的气氛,僵持、对立、发泄,说不清是谁更受伤更无助些。
哪怕后来,女人开始低泣反抗,暴风急雨也依旧没有停歇。
直到天将拂晓,红烛燃尽,夜逐渐灰朦见光。
黎川飞穿好衣服,坐在床沿无声地穿起靴子。曲秋儿趴在床上,脸上带着哭意,侧头去看黎川飞。她盖着喜被,肩背上青紫泛红的印记宣告着昨夜的一切。黎川飞知道曲秋儿在注视着他,可他没有停下,不肯回头看曲秋儿一眼。
就在黎川飞穿好靴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曲秋儿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袍。
黎川飞终于回头看了曲秋儿一眼,明明是个习武之人可以轻松挣脱开曲秋儿,却非要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逼她放他离开。
黎川飞仿佛下了决心,恶狠狠道:“是你自找的曲秋儿。”
他想要好好待她,全是她自找的。
“以后你哪也别想去了。”
不光是他身边百米,他会派人看着她、锁着她,她谁也别相见、哪也别想去,永永远远只能待在他身边。
黎川飞将自己的衣袍从曲秋儿手中抢出,他起身往外走,却听曲秋儿往床上起身,光脚跑过来,从他身后锁抱住他。
曲秋儿环抱着黎川飞的腰,两手紧扣着,紧紧贴合着他,像是这样他就再也扯不开了一样。
此时的黎川飞,就像即将沉入深渊的恶鬼,被他咬得遍体鳞伤的曲秋儿非但不怕他,还拼尽全力拉拽着、不让他堕入黑暗。
黎川飞刚刚竖起的保护墙,又被曲秋儿敲摇撼动。
他恼怒地要再次扯曲秋儿的手。
曲秋儿埋脸在他身后,用微弱的声音哽咽道:“我要死了。”
没有缘由、没有前因后果。黎川飞浑身一僵,明明耳力极佳听得很清晰,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黎川飞心里有些苦涩,以为曲秋儿不情愿、以为她是在威胁自己。
黎川飞不敢再扯曲秋儿的手,像是被人挟持着软肋半点动弹不得。
曲秋儿终于开始放声哭出来,泪水决堤般往外涌。
曲秋儿哭喊道:“那个玉佩没有关系,但是我要死了,黎川飞、我要死了。”
“曲秋儿!”黎川飞呵斥曲秋儿,曲秋儿说不在乎那个玉佩,黎川飞没有来得及高兴,反而慌乱由心口蔓延到全身。
“那个虫子取不出来,取不出来的。”
“曲秋儿。”黎川飞喊着曲秋儿的名字,可她丝毫不受影响,只是抱着他哭。黎川飞完全乱了,他不敢掰开曲秋儿的手,又急着想看她。
黎川飞急哄道:“秋儿,你别哭,你把手松开,你别怕,让我看看你……”
可曲秋儿就是不想让黎川飞看见自己大哭的模样,她躲在黎川飞背后,鼓气勇气把什么都说了。“你不要生气,不关师兄的事,是我自己偷偷瞒着师兄做的。你也不要难过,川飞哥,是我愿意的。”
曲秋儿哭得太伤心,每句话都仿佛一把利刃,扎进黎川飞的心里还狠狠扭搅着。
他红着眼眶,抱捂着曲秋儿的手臂安抚着:“秋儿,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别怕,毒医看不好,是他没本事,我们再找别的大夫,你别哭,乖,别害怕。”
曲秋儿摇着头,哽咽抽泣道:“师兄说你喜欢我。川飞哥,你不要爱我,不要难过。我好怕你自责,我好怕你忘不掉……”
黎川飞无法再听曲秋儿说下去。他狠心扯开曲秋儿的手,回身抓着她的肩膀看她。曲秋儿低着头,避开黎川飞的视线,怎么也不愿意与他对视。
曲秋儿道:“我不是故意要嫁给你的,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黎川飞眼眶通红,借助吞咽压下涌上心头的所有酸涩。他弯腰抱起曲秋儿,将她带回床上,用喜被紧紧圈抱着她。“你怎么那么傻,是我要娶你,逼着你、也要娶你。”
黎川飞捂着曲秋儿发凉的身体,沙哑着声音问她道:“冷不冷?”
曲秋儿哭着没有回应。
黎川飞将她抱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哄她道:“你吓坏我了。秋儿,你别怕,我现在可是辰月楼的楼主,要找什么大夫没有。不就是一只蛊虫,我很快就能找人帮你把它弄出来。它是不是把你身体害不好了?没关系,我们慢慢调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曲秋儿蜷缩在黎川飞怀里,只是哭再不肯多说一句。
曲秋儿现在提及的,是黎川飞认知以外的事。他现在丝毫不敢发散思维去想,如果所有的事和师兄无关,那么上辈子离开他消失的曲秋儿去哪了。
他有没有找到她,她有没有治好身体。
这个念头刚刚一起,黎川飞的记忆就仿佛被一双空白的手全然抹去,怎么也想不起来。
黎川飞央求道:“秋儿,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曲秋儿仍旧没有回应。
这样的曲秋儿令黎川飞十分恐惧不安,他立刻改口道:“没关系,不说也没关系。秋儿,你信我,我能让人治好你的。”
黎川飞抚摸着曲秋儿的脸,小心问她道:“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弄疼你了对不对?我混账,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