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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我看隔壁知论派不少教授都对您不怀好意。要我来说,是代理大贤者高攀了您才是。”
“……”
我面无表情地抬起眼,冷冷说:“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们了?你们要真这么闲,明天一人交一篇两千字小论文给我。”
并不是我嘴硬,而是我的确没把学生们的顾虑放在心上过。
临近年末,各类年度总结会和学术发表会令我应接不暇,这学期,我负责任教的学生们提交上来的阶段性报告也都不太理想。亟待处理的麻烦事一桩接一桩,我心中退位的欲望也变得愈发强烈。
一周后,我独自去了一趟智慧宫,目的是以贤者的身份向艾尔海森提交因论派的年度学术成果。
这回去的时候,克洛艾还坐在艾尔海森附近,正专心致志地钻研一本厚厚的须弥古文字大部头。
我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转而把怀里抱着的五叠活页夹放在艾尔海森桌上:“因论派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记得给我们盖个章。”
艾尔海森随手清点了一下:“好。”
“那我先回去了。”
我转身欲走,艾尔海森忽然叫住我:“还有半个小时就是饭点了,一起吃午饭吗?”
我仔细思索了会儿,摇摇头:“不了,下午上课要用的资料我还得检查检查,昨天赶得太急了。”顿了顿,我随口道,“要不你帮我随便打包一份吃的吧,我在办公室对付两口就行。”
“想吃什么?”
“汤咖喱吧,要牛肉不要鸡肉,再多加一份乌冬面。”
听到我俩的对话,坐在一旁的克洛艾像是愣了愣,随即抬起眼,露出一个大方得体的女知识分子式笑容。
她用流利的须弥语开口道:“听说城西有一家稻妻人开的汤咖喱店,口碑十分不错。艾尔海森先生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一道同去。”
艾尔海森答得很快:“容我拒绝,我个人没有在私人场合打理工作关系的习惯。”
说完这句,他掀起长睫,抬起一双冰绿色的眼眸望向我:“你肠胃不好,要记得忌辛辣。我待会给你打包甜口咖喱和玉米须茶,没问题吧?”
我看了看艾尔海森,又看了看在局促间竭力保持端庄的克洛艾,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事实证明,不是我对感情的事儿不上心,而是艾尔海森压根就不需要我担心。
早在我还没跟艾尔海森交往的时候,对他的皮囊一见钟情的异性数不胜数。
记得最搞笑的一次,我跟艾尔海森和卡维在酒馆喝酒唠嗑,不爱说话的艾尔海森坐在我和卡维对面,我们这桌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和一个单身汉的组合。
接着,有个入学不久的女学生犹犹豫豫地走过来,罚站似的在我们桌边杵了好一会儿,鼓足勇气道:“书记官先生,我是室罗婆耽学院的新入生薇诺娜。我常听院内的前辈们提起您在校时的事迹,便不由对您心生仰慕之情。今天能在酒馆这样的场合碰见您,我想这一定是神明为我指引的缘分,所以,我……”
女生虽然没把后半句话继续说下去,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却已昭然若揭。
我跟卡维瞬间化身为一线乐子人,转头对着彼此挤眉弄眼,交换着喜闻乐见且意味深长的眼神。
却没想,艾尔海森竟突然蹦出一句:“我在给你时间反思自己的措辞。”
女生愣住了。
昏暗的灯光下,艾尔海森的面孔精致却不近人情。他淡淡道:“身为学者的你为何能从那些虚实参半的传闻中生出所谓的仰慕之情,我暂且不究。更何况,须弥城面积不大,神明应该没有指引此类小概率事件的闲心。”
见女生泫然欲泣,卡维有些看不下去了。
“喂,艾尔海森,你说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艾尔海森冷冷地乜他一眼:“你若是认为我的观点有误,不妨先厘清论据再试图驳倒我,不要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像个无能的莽夫。”
卡维:“……”
回忆在艾尔海森那一句“在笑什么?”的提问中戛然而止。
眼下已临近智慧宫午间休馆的时间点,我晃晃脑袋,说了句“没什么”,转头打算往升降机的方向走。
犹豫片刻,我却停下脚步。
“要不。”我眨眨眼,转身冲艾尔海森笑道,“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大不了我把课件带上,一边吃一边改就是了。”
说着,我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枫丹女学者,礼貌地问道:“克洛艾小姐呢?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克洛艾是个聪明人,已从方才的对话中悄然明白了一切。
她合上书本,起身,举手投足间重显学者应有的矜持与体面。接着,她微微一笑:“感谢你的好意,然而枫丹的梧桐落叶不会在须弥湿闷的雨林中惊起尘埃,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目送女学者的身影渐行渐远,我抬手勾了勾艾尔海森的下巴,长叹口气。
“依我看,蓝颜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艾尔海森抬眼:“什么?”
“没,不重要。”我收回手,敲敲他的桌子,“还吃不吃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艾尔海森简单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书籍和文件,便披上外套,与我一前一后地进了升降机。
这座升降机直通顶楼和一楼,单向运行一趟需要二十秒左右,在此之间不会在任何楼层停靠。
于是在摁下下行按钮后,我便安心地将后背靠进艾尔海森怀里,重心后移,疲乏地打个哈欠。
艾尔海森用双臂束住我肋骨的位置,顺势将我拥进怀里。他问:“没睡好?”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顿时让我火大。
“不然呢?”我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质问道,“也不知道是谁,精力旺盛得可怕,早上要一次晚上要两次。跟这样儿的人在一起,你让我怎么睡得好?”
艾尔海森沉默一会儿,垂下头,在我耳畔压低声道:“可是,你在事后总是睡得很快。”
“确实,然后第二天大早再迷迷糊糊地被某只偷溜进卧室的小狗舔醒。”我皮笑肉不笑。
多亏艾尔海森坚持不懈的努力,不过短短一个月,我们已经在那方面磨合得相当融洽了。
若不是阴差阳错早早与他结为夫妻,我怕是不能很快知道,原来禁欲和理性都只是艾尔海森的表象,他就是只披着羊皮……不,披着狼皮的狈。表里都是黑,只不过内里的黑中还带了点儿黄。
每回被他摁在床上时我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不小心触到了他哪根敏感的神经。他的兴致总是突如其来,也让我招架不来。
比如现在。
艾尔海森从身后轻含住我的耳垂,拥住我腰际的手也下移到了更深的位置。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