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


…给我个理由。”

“既然已经找到了对抗所谓祟神诅咒的方法,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对那些正在饱受病痛折磨的稻妻人坐视不管吧。”见卡维明显有所动容,我顿了顿,缓声继续道,“所谓知识,不正是为了造福人类而存在的吗。”

卡维微微一怔,随即狐疑地斜乜住我:“你不会是故意挑着我爱听的话在说吧。”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这么虚伪啊。”

“因为这确实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啊。”卡维抱起双臂,老神在在地说道,“在不近人情这一点上,我一直觉得你跟艾尔海森很像。只不过比起那家伙,你至少还懂得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掩饰掩饰。”

“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我算是想明白了许多事。”我静静地说,“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为自己,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罢了。”

卡维若有所思地注视了我半分钟之久,终于叹出口气,将手掌摊开在我面前。

“有纸和笔吗?我把多莉的地址写给你。”

我将随身携带的便签和铅笔递过去,然后裹着毯子挪到卡维身边坐下。我俩一个在专心致志地写,一个在聚精会神地看,谁都没注意到两人之间挨得过分近的距离。

直到男人冷彻入骨的声音在洞口响起——

“还真是好兴致啊,倒是我来得不凑巧了。”

我与卡维对视一眼,身体不约而同地僵了僵。

我向声源望去,只见艾尔海森背对着洞口外的雨帘而立,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水汽。雨水顺着他手里的雨伞伞面活泼泼地向下流淌,将他脚下的土地濡湿成一片泥泞。

卡维的惊讶程度更甚于我,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怎么来了?”

艾尔海森冷哼一声:“一听提纳里说去接安妮塔的人是你,我就知道肯定没好事。事实证明,你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卡维眉角一抽:“你什么意思……”

“……”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在我脑海深处唤醒了一段糟糕的记忆。

记得是在我和艾尔海森二年级的时候,他和卡维在兰巴德酒馆为了是否有必要保留传统艺术形式的论题争得热火朝天。从来没能在辩论上压艾尔海森一头的卡维被气得只能埋头喝闷酒,最后在酒馆耍起了酒疯。

姗姗来迟的我只是个被妙论派和知论派的同期们拉去凑热闹的局外人,谁知我刚一进门就被迎面飞来的餐盘给砸得头破血流。最后我被送去健康之家缝针,他俩给酒馆赔了餐具,还被教令官抓去一人写了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

想到这儿,我心有余悸地捂住额角上那道再也没能消干净的伤疤,默不作声地往山洞深处挪了挪屁股。

“还有你。”话音刚落,艾尔海森冷冷的目光便朝我扫了过来,“他是不要脑子,你是不要命。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非要断两条手脚才能长记性。”

“……”

我依旧没敢放下捂住脑袋的手,撇过脸嘟哝一句:“就是因为记着疼,所以才要离你们俩远一点。”

“艾尔海森,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闭上你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难道我深更半夜带着三十人团来到这里是为了组织团建吗?”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看向卡维,淡淡说道,“当然,我的建议是,在你的大脑皮质发育完全之前,还是留在这座山洞里潜心修行为好。”

眼见卡维硬生生被气成了一只风史莱姆,我的内心顿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卡维就随手抓起了什么冲着艾尔海森砸了过去。当我发现被他扔出去的是那本记有多莉地址和接头暗号的便签本,登时两眼一黑。

“……”

眼疾手快将便签本接下的艾尔海森垂眸一看,尔后撕下一张用手指夹住,审视的目光在我和卡维之间缓缓转了一圈。

——“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第8章

卡维最后还是以第二天一早要就近上工为由留在了那座山洞里。

当然,我合理怀疑他的真正目的是想把那张纸条跟自己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摇晃的驮兽车内,我与艾尔海森面对面而坐,却没有去看彼此。

他在闭目养神,我却是因为心虚。

我知道他并没有睡,只不过是不想与我说话罢了。

驮车行驶在香醉坡的土路上,林间寂静一片,胖乎乎的驮兽们伏在河谷边沉睡。云开雾散的夜空下,潮湿清新的空气中,活跃着的生物只有几只平日里伪装成白萝卜的草史莱姆,它们从雨后的土地里俏皮地探出头,瞪起圆乎乎的眼睛警觉地盯住我。

看到远处的史莱姆,我忽然想起刚才卡维气鼓鼓的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再一转眼,我发现艾尔海森竟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在对面抱着双臂直勾勾地盯着我。

“……”

我差点儿呜哇一声惊叫出来:“你、你干嘛!深更半夜的你想吓死谁啊!”

艾尔海森那双透彻的绿色眸子在月光中亮得骇人,瞳孔内缘又有虹光闪烁。见我躲闪着他的眼睛,艾尔海森紧绷起下颌线,侧过脸冷哼一声:“看来心理暗示的能力远比你想象的更忠诚。”

我终于意识到隐瞒艾尔海森的这一行为比对他坦诚相待还要累。

犹豫再三,我还是鼓起勇气把自己是如何哀求卡维替我写下多莉的联络方式这件事给一五一十地招了出来。

却没想,静静听到最后的艾尔海森依旧是一副毫无波澜的神情。那张被没收的便签纸忽然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他的指间,被他夹着晃了晃。

“跟我猜的差不多,看来你还算诚实。”

“……”

我沉默了一会儿,抬眼问他:“那你应该也早就料到我会再回一趟稻妻吧。”

“实话说,这一点让我有些出乎预料。”艾尔海森淡淡说道,“凭我对你过去的了解,在论文获奖且陀娑多转正之后,你应该已经没有任何回稻妻的理由了。”

“确实如此。”我苦笑一声,“或者说,本该如此。”

我本以为艾尔海森会像卡维那样固执地向我追问理由,不料他只是沉默地看了我片刻,尔后便伸出手臂,将那张便签还给了我。

“……”

我微微一怔:“为什么?”

“如果这是你在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想必其中的利害也已经仔细斟酌过了。退一万步说,凭你的性子,就算我设法阻止你也无济于事,我不想为已经盖棺的定论多费口舌。”

见他如此,我释然地笑了笑。

“你要清楚的是,我不阻止,并不意味着我赞成你的做法。”艾尔海森将目光投向在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