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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曾经回答过凯兰的士兵。
“最后一个见到公爵夫人的人是你吗？”
第一次直面这么多大人物，尤其所有人的脸色都沉得吓人，士兵说话时控制不住地声音有点抖。
“是、是的……是我。”
“把那一天公爵夫人跟你说过的所有话、她的表情、之后的去向，一字不漏地全部告诉我。”
士兵做了个深呼吸后，开始了讲述：“我最后一次见到公爵夫人是在三天前的后半夜，那个时候冰龙刚刚消失，我看到公爵夫人一个人靠墙坐在地上，好像很累的样子……所以就想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随着士兵的阐述，所有人都在不禁回忆起那一刻的自己在哪、正在做什么。
而当想起来的时候，像是有一块大石头重重压在了心口。
只因那个时候的他们……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满目皆是从天空掉下来的金辉，所有人在大笑在庆祝，在为领主和圣女欢呼，却完全没有去在乎带来胜利的真正的功臣。
“继续说。”
士兵有点着急：“之后没什么了。公爵夫人就对我说，她觉得很累，想休息一下，之后还有事情要去忙。”
“……她往哪边去了？”
“抱歉……我并没有看到。因为公爵夫人说没事之后，我就直接走了。”
这时，面对如此大阵仗的找人，一个恐怖的猜测在士兵脑袋中冒了出来，他忍不住问：“难、难道公爵夫人……死在了之后的魔兽大军下吗？”
凯兰当机立断说了声不可能。
别说凯兰，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唯独伊凡提出了……
“战亡的尸体存放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
牺牲的战士会统一在七日后入土为安，因此搭建了一个临时的棚作为安置点。
掀开一张张遮盖尸首的布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切身体会凯兰那一刻受到的煎熬。
他想确认眼前再也没有呼吸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妻子，可真的要确认的时候，不止是手臂的肌肉，仿佛连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
直到确信不是她，笼罩着他的巨大恐惧感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庆幸，然后又周而复始。
当终于全部查清了，夏莉丝塔不是其中一具冰冷的尸体时，凯兰才终于有点缓过劲的感觉。
而到这时，凉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和背居然全是汗。
他正下命搜查全境，不惜一切代价立刻找到夏莉丝塔的时候，得知消息后立刻从城堡赶来的管家迪尔梅德发声了。
“……公爵大人，我有话要跟您说。”
“就直接在这里说吧。”
此时的凯兰已经忙着和骑士团团长商讨如何找人了。
迪尔梅德：“不久之前……公爵夫人已经和您离婚了。”
第27章
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凯兰真的以为是自己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产生了幻觉，听错了。
他怔怔地转过头望向迪尔梅德，下意识地又问了一遍：“刚刚……你说什么？”
他得到的依旧是一模一样的答案。
“公爵夫人正式提交的离婚申请已经得到了皇室的批准，在不久之前……您已经和她不再是夫妻关系了。”
“所以……或许不管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公爵夫人了，她已经……离开了。”
直到那份离婚文书确确实实地摆在凯兰的面前，他才不得不承认——
他真的和夏莉丝塔离婚了。
她……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妻子了。
不再是了。
凯兰说不清楚那一刻心情的复杂，但愤怒似乎掌控了他的身体。
他冲到了老公爵的跟前，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
“这是我的婚姻，您无权帮我做出决定！”
“您的一句承诺便让她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我的身边，如今一个印章便又把她从我身边送走了吗！”
老公爵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发这么大的火，看到他写满了愤怒的脸，甚至从脖子上爆出的青筋，他忽然意识到——
他对她……似乎不仅仅是家族间的联姻。
像是觉得没有脸面对自己的儿子，老公爵别开了视线。
“那个孩子说……她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了。”
“我们已经害了她，不能再把她追求幸福的权利也夺走了。”
“这是我选择盖下印章的理由。”
……
事到如今好像说什么、怎样去争论已经发生了的事情，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在凯兰并不得而知的时候，他的妻子选择了默默和他离婚，甚至在此刻离开了他，没有留下一丝音讯。
——时隔半天重新见到凯兰，伊凡也没有料到他居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正陷入失去妻子的痛苦中，愧疚、自责、懊悔、愤怒，无数种负面的情绪折磨着他，可即便知道自己接下来话……可能会让他受到更大的打击，伊凡也不得不说了。
“请千万不要放弃！请您去找到公爵夫人吧！”
“只有您才可以救她啊！”
“救……夏莉？”
伊凡看到他似乎有一点振作了过来。
只希望……他不要被他接下来的话打入深渊。
“公爵夫人应该已经和您说过……她是从未来回来的人吧？”
“是的。”
“可公爵夫人有没有跟您提过……她是怎么回来的呢？”
“……没有。”
伊凡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想……公爵夫人在前世……是由她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公爵夫人是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回归了。那段时间您刚好外出调查了，不在东境。”
“正常来说，如果人生能重来，是所有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可她的精神状态却一直很低糜，甚至时不时……会表露出杀死自己的倾向。”
“您还记得那一日公爵夫人独自一人上山吗？”
“后来她对我说……那一日她确实是想死的。假如不是您及时出现了，她或许已经毫无反抗地死在了魔兽的攻击下了。”
“只有您可以救她了……公爵夫人已经对整个东境、所有人都失望了，也不可能再抱有什么期待了，可唯独只有您是不同的。”
“公爵夫人说跟您在一起的时候很愉快，即便她觉得你们不该在一起，但她还是留在了您的身边。”
听到伊凡说出他从来不知道、也压根想不到的话时，凯兰的整颗心一直在颤抖。
他痛恨自己的粗心，没有留意到夏莉丝塔的异常，为过去的每一天而追悔莫及。
可现在，不该是忏悔的时刻。
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