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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已经消失了,他才可以确信,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离开。

燕湛将帕子接过来,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渐渐唇边浮起浅薄的嘲意。

一旁的宁旭顿时浑身发毛,不知陛下是在自嘲自己被一个小姑娘给愚弄了,还是在嘲讽霍汐棠的想法过于天真。

明松冷汗直流,继续回禀说:“属下已擅自让手下的人带兵在城内搜寻了,想必……想必霍姑娘还未走远。”

燕湛将那帕子塞进自己衣襟内,缓缓抬起右手还在滴血的长剑指向滕王,冷声吩咐:“宁旭,你先带兵压滕王回长安。”

宁旭追问:“那陛下呢?不与臣一同回去?”

燕湛将长剑收入剑鞘,那双凌厉的眉目含着一抹阴鸷之色,幽深的眼底慢慢晕开了冷冽的寒意,压迫感与侵略感随之袭来,莫名使人不寒而栗。

“朕亲自去将那不听话的小东西抓回来。”

燕湛负手立于山顶,初冬的冷风吹得他衣袍凛凛作响,他无声地望向山下,整个人看起来整个人透着诡异森然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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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至,一辆马车一直朝南行驶,经过一整日没有停歇的赶路,直到入夜了,马车才缓缓进入了浣县。

所幸有杨秋晴的户籍在,这一路上并未有任何人生疑,陛下亲自吩咐人做的户籍,行事起来更是极其方便,恐怕他怎么都想不到她偏偏没有去扬州,更没有回长安,而是来到了最南边的浣县。

秋雨和冬烟长到这般大,还从未出过淮松县,一时心里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以及忐忑不安,问道:“夫人,您来浣县是因为有故人吗?”

霍汐棠摸了摸鼻尖,她哪来的什么故人,她自小在扬州长大也极少去外地,唯独苏州算是她较为了解的地方,幼时她便时常随父亲去盛家做客,也曾在苏州住过长达半年的时间。

而浣县便是年幼时,盛修然曾经带她来此处玩闹过的地方。

她对浣县的印象是这个县乡的百姓皆为人淳朴带有善意,是个极其适合隐居的小县乡,因在苏州算是毫不起眼的存在,就连在舆图上都没人在意,并没有什么达官显贵会注意到浣县。

陛下也绝对想不到她会直接躲到这个僻静的小县乡偷偷生活着。

车夫一路将马车驾到市集之中才停下,眼看天色很深了,便提醒道:“夫人,前方有间客栈可落脚休息。”

秋雨和冬烟扶着霍汐棠下了马车,此时戌时左右,不算很早的时辰了但街市上仍有不少行人及商贩。

虽然是个很小的县城,但光看这条街道便能感觉到这里的人生活意志极其顽强且勤劳能干。

车夫将马车停好后,见霍汐棠正在打量四周,夜风将她曼妙的身形勾勒的淋漓尽致,车夫不禁看呆了片刻,一双眼珠子溜溜在霍汐棠身上扫了几眼。

最终他摸了下嘴角,遂笑吟吟过来说道:“夫人大老远来到浣县,若是你们几个弱女子觉得不放心,我可代做护卫暂时保护夫人的周全。”

秋雨和冬烟见有人愿意保驾护航,脸上立刻浮起了惊喜。

几个女子外出的确不便,若有好心男人愿意当护卫自当是好事,霍汐棠方才本想同意,但忽然想起前世陛下对她说过的话。

“你说朕为何盯上了你?”

“棠棠怎就如此天真?你现在可知太子为何要对你下蛊毒了?太过天真的小姑娘往往会吸引恶劣的人眼巴巴馋上你。”

他将她揽住怀里,温柔地撩起碎发,轻声说:“傻棠棠何时能聪明些明白,男人无故的对你好,便是从一开始就抱有肮脏的心思。”

霍汐棠立刻便冷静了起来,她背过身去,淡声道:“不必了,明日浣县的县令便会亲自来接我,这一路上劳烦你了,驾车的银子我不会少你一个铜板。”

那车夫没想到眼前这位夫人大有来头,竟是认识浣县的县令?当时便有些怵了起来,方才浮起的念头也只能这样不甘心地按下。

车夫领了银子走后,秋雨和冬烟还没明白为何不让他帮忙做护卫,毕竟她们三个姑娘家独身在外,若是身边没有男子保护很是危险啊。

霍汐棠只说了一句那人信不过,便提道:“我们先进客栈落脚吧,具体的明日再做安排。”

说完,她脚步一顿,拉着秋雨和冬烟往反方向去了。

“我们换一家客栈。”

方才那个车夫指引她去那家客栈入住,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秋雨和冬烟凡事都听她的,二人背着行囊就跟了上去。

这条街道的东边最里处有一家简朴的客栈,大抵是太靠里处了看样子生意并非十分火热,客栈外的灯笼高高悬挂,门口便只有零星几人。

霍汐棠带着秋雨和冬烟刚刚才踏了进去,便被客栈里头的景象惊愕地怔了片刻。

令人惊讶的是这间客栈看外面极其简陋质朴,且清清冷冷,任谁都会认为客栈内并无几人。

实则里头却大不相同,但见客栈内多人成群扎堆在一处,其中诸多五大三粗的男子坐没坐相,有的脚踩长凳,有的在凳子上打坐,还有几个在竟直接坐在了餐桌上比划,比起客栈更像是进入了什么奇怪的组织。

因她们忽然闯了进来,引起了这个客栈内所有人的注意,三人集体一愣,登时吓得脸色煞白。

霍汐棠戴着的帷帽微微晃动,低声道:“抱歉,走错地了。”

说完她便要牵着秋雨和冬烟一同出去,此时一道浑厚的女子嗓音响起将她喊住:“慢着——”

秋雨冬烟吓得双腿打颤,小声问该怎么办。

霍汐棠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她长这么大从未自己独立去过何处,在扬州时有爹娘保护她,去了长安又有陛下在旁,如今自己只身在外,猛然遇到这样的变故,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那喊住她的女子缓缓走到霍汐棠跟前来,直直看了她半晌,问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霍汐棠怔了会儿,那女子又道:“瞧你们身上带着包袱,想必是住店吧?正巧咱们客栈还剩几间房。”

说着便大笑几声拉着霍汐棠往柜台前行去,“小徐,快,收拾两间上好的房间出来。”

那名唤小徐的少年响亮地诶了一声。

如今被人家老板娘拉回来了,霍汐棠也只能住下,但四周那群壮汉在看见她入住后便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闹哄哄散开了。

柜台前,老板娘正在盘算着费用,头也不抬地问:“方才可是吓到了?”

霍汐棠紧抿着唇没回话。

老板娘笑道:“怕是对的,姑娘家独自外出是该有警惕心,但是姑娘莫怕,我们这不是坏人。”

她声音清爽浑厚有力,长得也是很有亲和力的相貌,霍汐棠颇觉亲切,嫣然浅笑道:“多谢。”

“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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