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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放在房间基本不会带在身上的钱夹,失算了……

“多谢大少爷,不过我只是去参加读书会,如果有什么开销我身上的余钱足以。”裴厌摇摇头,他从家里他带了些钱出来,虽说再节省也快花销完了,不过裴厌暂且还不为这些苦恼,在宁家管吃住还有藏书房,他本身性格物欲低,没钱便坦然穷着吧。

宁元青见他不收,也不多纠结收了回来。

随后裴厌独自出了门。

……

自从裴厌上次参加完读书会,间隔了没几天,方礼荣又来电话说邀请裴厌下午去看话剧。

裴厌对熟人一向有些不善推辞。

宁星晖和他的美术老师清早出门写生,宁元青这几天也忽然忙碌了起来,总看不见人。

裴厌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宁元青知会了一声下午出门的事,宁元青电话里没有阻拦之意,只让裴厌继续带着郑南,开车过去更方便,裴厌答应了。

裴厌和郑南到了方家门口,裴厌下车等着方礼荣出来会合。

两人会合之后准备离开时,从一旁的裴家大门里申玉兰忽然孤身一人走了出来,快步拦在了裴厌车旁。

“小厌,你回来怎么不进家里坐一坐。”申玉兰说着走过来想去触碰裴厌的手。

裴厌侧了侧身不自觉躲开,抿了抿唇,问道,“母亲,家中近来可好?”

“没什么好不好,日子就是这么稀里糊涂的过着。”对于裴厌的不亲近申玉兰不甚在意。

她打量了一番裴厌。

因为今日裴厌是会见好友、又要去看话剧,一身穿得齐整,上身灰色衬衣外搭小马甲,裤子略休闲宽松,都熨烫得没有一丝皱处,脚下是舒适的软皮鞋,有些旧痕但很干净光亮。头发软搭着稍稍遮着点额头,面容秀致白净,目光透着明亮,整个人精气神好得很又挺拔,显得格外亮眼。

很显然裴厌在宁家不仅一丝磋磨也无有,去时郁郁寡欢,此时反而焕然一新格外开阔了,个头也似乎长高了。

“看来小厌在宁家过得很好,这穿的用的不便宜吧,娘可真是放心了。”申玉兰打量完之后状似宽慰说道。

“母亲误会了,我身上穿的都是宁家少爷旧时的衣物,不用钱。”裴厌直接说道。

申玉兰干笑两声,“那也是人家心善,宁家说起来和我们家也是亲家,娘上次看见宁太太就知道她是个好相处的人,什么时候爹娘还有你弟弟一起去宁家看看你……”

恶意是最无法遮掩的,一些自以精明的不为人知的愚蠢打算,它会从一个人的目光、言语甚至一个手势流淌出来。

裴厌曾经以为他只是不得申玉兰喜爱,虽然不亲密不关心却不会苛责他。每每从学校得了什么名次,裴父对他也还有两句夸赞的话,裴厌习惯了家人与他至亲又至疏的相处,在他离家之前,至少申玉兰还维持着表面的亲情情谊,现在她的每一寸目光都在触碰裴厌的忍耐底线,申玉兰像恨不得撕开他的骨肉一样,尝尝他血液的滋味,考量还有什么可供她汲取,令裴厌恶寒。

此时他不禁怀疑申玉兰真是他的母亲吗?为何能轻易弃之他的自尊与人格不管不顾?

裴厌打断他的话,“你还有什么事吗?母亲。”

申玉兰见裴厌偏过头不看她,“小厌,你不乐意看见娘吗?家里人哪里有隔夜仇,我之前也给你递过信,可你一直没有回音。”

仿佛一切在她嘴里都是过眼云烟。

裴厌淡淡说道,“宁家人不是傻子,母亲再怎么盯着我也无用。”

联系不上裴厌,申玉兰确实就干脆让人在门口时刻留意,只要门口停了汽车就赶紧通知她,这次才终于刚好撞着裴厌。宁家给的那些大洋是不少,足够普通人修个大宅院还好吃好喝几年,但于宁家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见裴厌在宁家得了脸,所以她想把他拿捏在手里。

“不是那么回事,你不回家,爹娘担心你也惦记你,”申玉兰说得漂亮,“咱们回家说,在外人面前……”她看向后面不远处的方礼荣和车里的郑南。

“母亲,我也惦记你和父亲,可惜我今天和礼荣有约,我该走了。”裴厌再次错开申玉兰拉他的手。

“伯母,裴厌恐怕不想和你说话。”方礼荣早就在后面听着了,这些家事他本不好插话,但申玉兰一番车轱辘话,连他这个旁人都听得烦心。

在车内的郑南往这边看了看,也走了下来,有所察觉地在裴厌和申玉兰之间拦住,“裴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郑南身量魁梧强壮多了而且明显是个练家子,又听从裴厌,见他冷脸竖在面前,申玉兰有些发憷。

“小厌,我教养你长大,你一定要这么对娘吗?”她往后略退后,指责说道,“再者当初去宁家也是你自己愿意了的是不是?”

裴厌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心中泛着细密的疼,他向来不愿用尖锐的一面待人。

“是,我是裴家长子,我应该为家中分担。宁家的钱我会想办法还清,就当我自己与宁家买卖契约,而那些钱是我提前孝顺了爹娘,”裴厌冷冷说道,“父亲母亲……往后可以让我自生自灭吗?”

裴厌一直在维持脸面,尽力洒脱,不要变得怨天尤人,本不愿互相指责怨恨撕破脸皮风度尽失,亲人变死仇,他也不愿意去问自己究竟哪里不讨他父母喜欢,一切事了之后老死不相往来,他还能保留着最后一丝为人之子的情面。

他心中一直念想就算父亲母亲为了债务身不由己,但可否给他一丝怜悯惭愧,而不是今日种种,但终究是奢望。

“母亲,你一定要逼我吗?”裴厌定定看着申玉兰,一字一句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娘何时要逼迫你什么?!”申玉兰怨怼,她并非要这种绝地,裴厌一向最听话,她不禁伸手指向裴厌,“你学坏了,学坏了,你以前从不会如此对娘说话……”

裴厌不想再听,直接转身走了。

郑南和方礼荣连忙跟上。

坐在车上,方礼荣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约在外面直接碰面,也不必让裴厌遇到申玉兰让他如此伤心,他准备的满腹真心话眼下憋得发愁。

……

裴厌和方礼荣还是按照原计划去看完了话剧,出来时天至黄昏傍晚,云层染红着瑰丽颜色。

一路平静无话,方礼荣早就预先定下了晚餐的饭店,裴厌有些心不在焉,席间依然没有什么言语,方礼荣察觉到裴厌心情不好,又怕越说越挑起他心中难过,一切打好的腹稿都变成了沉默无言。

点菜时方礼荣随手点了壶米酒佐菜,米酒微甜,几乎不会醉人,多半是小姐太太们爱品饮,酒楼甚至用漂亮精巧的茶壶装盛着米酒。

郑南隔了两三桌坐下,简单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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