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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穿吧,你的洗了明天再换。”

男孩局促地说了好几遍谢谢。

今晚有些闷热。

卫东等男孩换好衣服,打开门,就走进去准备洗漱。

男孩蹲在墙角的塑料盆边正准备洗他脱下来的衣服,卫东一眼就看见上面那条浅色内裤上的斑斑血迹。

“出血了?”卫东看了一眼,一下子皱起眉。

男孩惊惶地把内裤按进泡沫里,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看着他。

“这是我弄的吗?”卫东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真觉得自己没那么粗暴。

“……不是……”男孩似乎也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卫东又问:“疼吗?”

男孩低着头没说话。

卫东转过身洗了洗手,甩了甩手上的水:“你在这儿等着,我下楼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哥,真不用——”男孩有些急切。

“不抹药会发炎的。”卫东拿起钥匙走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男孩愣怔了片刻,低着头倚在了墙上。

卫东拎着塑料袋从药店出来,路过那家小超市没几步,又转身回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一双拖鞋,牙膏牙刷,塑料牙刷筒也拿一个吧,毛巾,就先这几样吧。

付了钱出来,路两边的夜市摊子烟熏火燎,香辣热闹。

他站在那挨个儿摊子扫了一眼,走到一个三轮车前,说:“来份炒面,不要辣子,摊俩鸡蛋。”

“好嘞!马上好!”玻璃柜里面的摊主挥舞着炒勺响亮回道。

拎着东西进门时,卫东意外地看见那男孩还靠墙站着,光着脚,见他回来面色有些紧张。

“你去坐着呀,站这儿干什么?”卫东换好鞋,把新买的拖鞋放到他脚下。

“给。”

他把东西递到男孩手上,转身进洗手间洗了个手。

男孩的衣裤都洗好了,挂在挂钩上沥水,卫东擦了擦手,拿去阳台上挂好。

“我先给你上药,涂完了你吃点东西。”他说。

男孩眼睛红着,低低地“嗯”了一声。

然后抬起头看着卫东:“哥……谢谢。”

第4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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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卫东被热醒,他睁开眼,看了看蜷缩在身旁睡得跟小狗一样的男孩,心里某个瞬间有些恍惚。

他长这么大,哪怕是睡工棚的时候,也从来没跟人一个床过。

男孩的呼吸有些急促,卫东透过窗外街灯的光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摸上他的额头。

这么烫……

卫东眉头皱了一下。

“醒醒……”他撑起身子,推了推对方,“你发烧了。”

男孩有些迷糊,他睁开眼愣怔了一会儿,下意识地爬起身去拿衣服穿。

“我马上走,马上就走哥……”

声音嘶哑地像含了一把沙子。

“没让你走。”卫东按下他的手,小孩儿烧得浑身滚烫,被叫醒时第一反应还以为别人要赶他出去。

卫东心里泛酸:“难受得厉害吗?”

男孩摇摇头:“没……没什么感觉。”

卫东下床开了灯,去翻找退烧药,看了看没过期,又倒了杯水端过来。

“先吃药看看,明早不退的话我带你去打针。”

男孩接过来,乖乖把药放进嘴里,捧着杯子的手微微发着抖。

这高烧来势凶猛,小孩明显已经烧得有些懵了。

一大杯水灌完,他抹抹嘴说:“……谢谢哥。”牙齿抖得有些打架。

“躺下吧。”卫东给他盖了盖毯子,自己也侧身躺了下来。

发烧都有个反反复复的过程,起烧时发冷,退烧时出汗,男孩窝在毯子里的单薄身躯抖得可怜,卫东心里叹气,伸手把他捞进怀里,男孩迷迷糊糊地,埋头贴在他暖呼呼的胸膛上,睡了过去。

卫东一夜没睡踏实,他隔一会儿起来看看,轻手轻脚去卫生间洗毛巾给他擦身,到了早上,终于摸着没那么烫了。

男孩醒来的时候,卫东拎着粥和包子刚进门。

“感觉好点了没?”他问。

男孩脸还有些红,眼睛里红通通水汪汪的,看起来,挺招人的。

“起来吃点东西,发了烧身体虚,补补力气。”卫东把粥盖子打开,又解开塑料袋,热腾腾的包子香气一下子飘了过来。

男孩下了床,踩着新拖鞋进洗手间洗漱。

发了一夜高烧的人,脚步虚浮,饶是他特别怕给卫东添麻烦,这下也已经添了,坐在小塑料凳子上时,他看着卫东的样子有些小心翼翼。

“你吃完了再睡一觉。”卫东嘴里咬着一个包子,又把袋子和粥往他面前推了推。“我这个活儿临时不好请假,没办法在家照顾你,中午我会赶回来给你送饭,你有手机吗?”

男孩拿着包子没有说话,眼睛里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可以,你要是没什么事,等病好了再走也行。”卫东几口吃完一个包子,喝了口粥,又拿起一个。

包子买的多,卫东本来饭量就大,怕买少了小孩吃不饱。

“你不怕我这种来路不正的人,偷你东西……”

“我这屋里有什么值得偷的。”卫东指了指房间,笑笑:“你这事儿……本来也是因为我,我也挺对不住的,你要是愿意,就在这儿待着吧。”

卫东喝完了粥,擦擦嘴起身去洗手。

男孩愣怔了一会儿,放下包子走到洗手间门口。

“我下边撕裂不是因为你,是我前几天卖的时候被人弄的,他们两个人,把我弄伤之后还没给钱,我在公园的草丛里躺到天亮……”

卫东抓着毛巾都忘了擦,他瞪着眼睛看着男孩,眉毛拧紧。

男孩眼泪咕噜咕噜地滚下来,他与卫东对视着。

泡在泪水下的那双瞳孔,没有胆怯,没有羞耻,只有深深地绝望,一片心如死灰般的寂灭。

“我跟你说我不脏,其实是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不脏……我连垃圾都不如……”

卫东怔了很久,低下头,打开水龙头搓洗毛巾,然后拧干水。

他走过来,一手托着男孩的后脑勺,轻轻地给他擦脸。

“你叫什么名字?”他轻声问。

“秦悠悠。”男孩仰着脸看着他,那眼泪擦不净,像一汪泉一样不停地往外涌,“琴声悠悠,我爸以前爱听我妈弹古筝,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妈妈以前是古筝老师……”

“秦悠悠。”卫东叫他的名字:“你很好,不脏。”他拿开毛巾,用拇指蹭掉他眼角的湿痕:“看,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这四个字没能给出安慰,却像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秦悠悠噙着泪笑出了声,他咬了咬嘴唇,松开牙尖时那抹咬痕深得发青。

“我今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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