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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或许是和佘慬生活久了,他已经对佘慬的“工作”没什么恐惧了。可那天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一双沾血的黑皮手套,岑青还是忍不住怕了一瞬,却默默地把它清洗干净,晾了起来。

佘慬看到那双手套,总算想起当初是想要吓唬岑青,后边忘了,就没再有这个心思。倒是岑青自己翻出来,否则她都忘了自己还杀了个人。

人死在01区,那就是牲畜了。佘慬也没把他当人看。

他搂住岑青,温柔地含咬住岑青的唇,随即又说:“怕什么?”岑青悄声说:“……没有,只是很难洗……”

佘慬含着笑,和他一道窝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承诺,说下次不会再沾血了,岑青囫囵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见那句承诺,两人都没再说话,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

不管是同居人还是金丝雀,岑青都得有点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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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知道哪儿来的车,挺颠簸,车次结束。

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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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搬走,佘慬也不会让他离开,于是在南苑路住下,从家里搬来不少东西。书籍,一大箱折纸,两箱衣物,还有零碎的物件儿,总之不少,搬回来费了不少力气。

佘慬在南苑路买的是一户独栋别墅,有院子,不论是养宠物还是种花都合适。只可惜佘慬没有那个闲心,岑青对猫狗虽有喜爱,却也没有自作主张去养一只小动物,只是偶尔投喂流浪猫狗。

不论是同居人还是金丝雀,他都有自知之明。

岑青又过上从前的日子,很慢,也很松弛。除去佘慬,没人来打扰他——如果佘凛心不经常来蹭饭,或许会更好。

他家访完,佘慬也参加完最后一场签售,在回家的路上不经意相遇。岑青难得步行,就那么恰巧遇见,提着一篮子的水果无措地站在原地。

佘慬按下车窗,摘了墨镜,戴着黑皮手套的手从窗里伸出来,拍拍岑青的脸,喊,青青,回神。

岑青恍然,慢慢地点头,缓声说:“……嗯,嗯。你回来了?”

这回答不太好,显然佘慬对此很不满。岑青嗫嚅一阵,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把自己才买的烤红薯塞给他,跑去了公交站台,等来了新一班的公交。

家里暖融融的,岑青慢了一步,佘慬早回到家,正挖着烤红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有点心虚,虽然这心虚来的很莫名其妙。

他提着果篮,仓促地换上棉拖,正要越过佘慬,却被喊住了。岑青本来就怕他,这么一喊,不由得抖了两下,悄悄回头看他。

佘慬吃了最后一口红薯,轻啧一声,没说话。

岑青不敢动,只好提着果篮无措地站在那儿,等佘慬开口。

没生气,也没必要生气,岑青一向这样,佘慬早就习惯了。他只是不解,也觉得不爽——岑青的疏远让他想起刚开始“同居”的日子,令他不大满意。

不满意和生气还是不同的。佘慬丢掉红薯皮,又把塑料勺子折断,随手丢进垃圾桶,手上还带着甜味儿,捏住了岑青的脸颊,令岑青不得不转过身子面对着他。

这么一捏,岑青的嘴巴就嘟起来了。佘慬眯眼,发觉他的唇上起了皮,大概是前几天的骚扰惹得他上火,这才起皮了,于是佘慬凑近他,伸出舌来轻轻舔过,又松开手,让他记得多饮水,别上火。

岑青对他这轻轻放下的态度感到惊讶,却也没深究,提着果篮放在客厅茶几上,窝进沙发里,抱着毛绒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他唯一的放松方法是把自己埋进毛绒熊的胸膛里,深吸一口气再发呆。

家访费力也劳神,岑青不太爱家访,但园长的规定是这样,一个月至少要对“问题儿童”家访一回。岑青不喜欢“问题儿童”这个称呼,他们班的孩子都很乖,只是有个别几个因为家庭原因而显得孤僻,每回家访岑青都要做足功课,没别的原因,只是不想让家长生出对孩子的不信任。

佘慬劝过他辞了这份工作,但岑青不愿意。于是佘慬没再劝过,却也对他这份工资不高还累的幼师工作感到不满,但劝也没用。岑青在某些事上有着不同寻常的固执,没必要再劝。

佘慬工作不忙时就在家,读书或和狐朋狗友出门喝酒,总之闲得发慌,却总是和岑青的时间对不上。冬天冷,蛇要冬眠,他也睡得久,没法子,久而久之也就不在一起窝着,有时他喝酒回来,岑青还要给他煮一碗醒酒汤喝。

他太贤惠,又乖,谁能忍住劣根性不去欺负他呢?佘慬想,我忍不住,没法子,那就遵从本能,青青又不会走。青青永远在他身边。

佘慬洗过手,也往沙发去。他靠在沙发上,忽然倒下去,搂住岑青的腰,又把脸埋在他的腰腹,一动不动的。

他半身已经化成了蛇尾,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尖儿。岑青放下毛绒熊,解开束发的皮筋儿,很轻缓地给他按了按头皮。

他们两个都是长发,只是佘慬要更短一些,只到肩颈,时常半梳着,很勒头皮。岑青有时候会替他按一按,但不多,更多时候岑青太愿意和他靠得太近。

佘慬被他按得舒服,抬起头来看住他,对上那双漂亮透彻的眼睛,拨弄着他长长的蝎子辫,淡淡地问他为什么要留长发。

其实很久以前就想问了,只是佘慬一直没开口,岑青也不太爱说这些。或许是没想到佘慬会问这问题,岑青愣了一会儿才回答他,说没有为什么,只是慢慢就长了。

对这个敷衍至极的答案,佘慬没有感到不悦,而是又把脸埋回了他的腰腹。岑青看他小小的发旋和闪亮的耳骨钉,出神了很久。

他这一出神,消息提示声都没能把他喊回来。

手机屏幕亮起,佘慬瞥见一条消息。

“明天下午一点前来02区。”

没有备注,内容却趋近于命令。

挺让人讨厌的。佘慬伸出信子,轻轻舔过岑青的手背。什么人也敢对岑青这么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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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青请了一天假。

上回的“小长假”把他积攒的假期全都用光了,可又实在没办法,于是只好再请一天。他不愿意回02区,但岑昌吉勒令他必须到场,他只好又请了假。

临近新年,又下了一场雪。冷风瑟瑟地吹,冻得岑青脸颊通红,鼻尖都没了知觉。

佘慬今天起得早,听见他的动静就拽住了他的手腕,问他要不要送,但岑青总觉得回02区并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想把佘慬卷进他们家的麻烦事里,于是拒绝了佘慬。佘慬倒是没什么反应,耸耸肩又倒回去睡回笼觉,蛇尾蜷成一团,冰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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