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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宅中事务,穆夫人帮了不少。
正值晌午,风有些热,伏在?柳树上的鸣蝉声嘶力竭,好不让人觉得聒噪。
孟元元拿出信来看,嘴角边挂着好看的弧度。是京城的来信,贺勘说他中了举人,她很为他高兴。
因为京城与权州相隔太远,一封信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是昨日到的,他能给她写信,证明洛州贺家已经不能奈何他了。
惜玉咬了口?甜瓜,从孟元元的脸上看到了欢喜。
这时?,本还张罗着事务的穆夫人,脚步匆匆往亭子走来,看脸色似乎有些慌张:“元元!”
亭中的两个女?子同时?站起来,相互间?看了一眼,心道莫不是孟遵孟准又?来找什?么麻烦?
“姨母,何事?”孟元元两步迎出了亭外,手过去扶上来人的手臂。
“是京城的信,你,”穆夫人气息不稳,额上一层薄汗,“状元,状元!”
孟元元才接过信,看笔迹知道是贺勘,寻思着昨日才收到信,今日怎的又?有。闻听穆夫人的话,她怔住,一双明亮的眼睛瞪了老大。
“什?么?”她问。
“状元,”穆夫人缓了口?气儿,指着信,“送信来的人,说贺勘得了状元郎。”
孟元元手指发颤,嘴角蠕动喃喃:“状元?二郎是状元?”
巨大的欢喜袭来,她笑出声来,同时?眼角发酸。他做到了,通过不懈的努力,有了站到朝堂上的资格。
她抖着手指打?开信封,抽出信纸展开。
入目第一行字:元元吾妻安好……
“真的,真的。”孟元元眼角湿润,欢喜的把信给走来的惜玉看,“阿惜,二郎中了状元。”
她高兴地像个孩子,鼻尖红红的。
惜玉只是看到晃动的信纸,看不到内容,她对着孟元元一个微微的笑:“元娘这样好,自然该拥有最?好的。”
“阿惜你笑了?”孟元元笑着,眼角湿着,“他能做到,我也要做好。”
那几天里,孟家总是会有笑声,四下街坊也常看见新回来的孟家小姐轻快身影。
转眼间?,盛夏已到,整个权州府热得像一个大蒸笼。
“七月天便是如此,熬过这一段儿,后面就凉快了。”孟元元道,看去外面白花花的日头?,就觉得头?晕,“京城在?北面,应该不会太热罢。”
此时?,她和惜玉坐在?檐下凉台上乘凉,身下铺开的竹席,有了些许凉感。
“京城更热。”惜玉道了声,微垂脸颊,正拿着木勺从盆中舀凉茶。
孟元元眨下眼睛,猜到了惜玉在?京城的原因:“翰林院,也不知什?么样的?”
上个月,贺勘来信,说他入了翰林院。这算是他正式开始踏上仕途了罢。
午睡小会儿,起来时?,外面已经没了日头?,天空布满了乌云。
夏日里就是这样,前一刻还艳阳高照,后面说不准就会变天。
“不知道能不能下雨,我去码头?一趟。”孟元元从竹席上起来,整理了衣裳,“红河县来的茶叶应当快到了,可淋不得雨。”
就在?拿回屋宅后,以前前街的一处铺面,孟元元用来做了茶庄,往外出售茶叶。
出航远洋的船只,都会带上茶叶,有路上自己?喝的,也有带上做海外贸易的。孟元元知道红河县的茶叶很好,刚好刘则熟悉茶叶,便就通了这个买卖。
做了些日子,买卖很是不错,因为茶叶品质好,便就有了口?碑。而?且有一次,远岸大师去了一趟茶庄,后面生意更是了不得。
孟元元到了码头?的时?候,并没有见着该来的货船。船早到晚到都是正常的,毕竟路上有什?么状况,谁也料想?不到。
正在?这时?,天上吧嗒吧嗒的落下雨点子,来得又?快又?急,码头?上的人都开始跑着找避雨的地方。
孟元元双手遮在?头?顶,临出门前还想?着带伞,终是走得急,忘了。
她往码头?外围跑着,想?快些回到自己?马车上。
现在?的码头?着实有些混乱,也不知那个慌乱莽撞的,竟是撞上了她。
孟元元纤瘦的身子往旁边一歪,重?心不稳,脚下连着退了两步。
这时?,有一只手托上了她的手肘,将?她身形稳住,脸上不禁落了好些的雨水。
“多谢。”她还未站好,便对人道谢,转身便瞧见对方青色的袍摆。
一柄伞擎过来,为她遮住落下的雨水,鼻尖嗅着一抹略冷淡的清爽气。
“元元。”
第77章 第 77 章
暑热被急雨卷走, 潮湿的土腥气?混着湿咸的海风,整个码头瞬间成为一片水帘。
落雨砸的地上发出声响,大边的伞面遮在孟元元的头顶上, 对面的撑伞人,湿了大半的衣衫。可?他仿若未觉般, 一双细长好看的眼睛盯着他,明明是一副疏淡的相貌,偏偏眼角溢出柔和。
“你,你来了。”孟元元仰着脸, 湿漉漉的,发丝沾黏在鬓角处。
眼中尤带几分不相信, 她眨了几下?眼睛,想确定?眼前的人。
一只?手落上她的脸颊, 指肚轻抹着上头的雨水, 动作轻柔:“我?来了, 来找我?家的元元。”
贺勘嘴边有柔和的弧度,眼中翻卷着什么,就如此刻风雨中的海面。空出的那只?手流连上日思夜想的眉眼,轻轻描摹。
时?隔半年多, 在风雨交加的权州海港,两?人重逢, 如此的不期然, 就像暑天里难预料的落雨。
泛黄的油纸伞, 撑在雨中总觉得有几分不稳定?,随时?要被风雨刮走的架势。伞下?的男子身形颀长, 为身前女子挡住了斜来的落雨。
孟元元嘴角抿了好几下?,突然地相遇, 竟是说不出话来,明亮的眼睛泛起氤氲:“二郎。”
“二郎,”贺勘笑,眼中几分纵容的喜爱,“元元信中,不是唤我?相公??”
瞧,见了面,就把?那亲昵的称呼换掉了么?
长久而来的思念,让他再?也维持不住平素的疏淡,靠上一步去,单手将她揽住,紧抱进怀中。熟悉的水仙香冲进鼻间,顺着流淌至心肺间。
孟元元身子被猛然这样一勒,胸腔中的空气?被挤了出来,唇间不禁溢出一声轻哼,下?一瞬耳边便听到他的一声笑。
“相公?。”她轻轻唤了声,双手去环上他的腰,也就试到了他湿透的后背。
她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