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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客,到时若是一定非要见,那就索性把他请来再代叫两局,不比在家里干巴巴的吃饭更妥帖吗。
大约,顶多算是思维方式的差异吧?不算大罪过。
所以面对孟玉珠时他略一沉吟就满口答应,而与吴丽吟则半句解释没有,到了那天也只是让兴旺回去传了句话,就当作是交代了。
如此行事···吴丽吟虽然怒极,当着大哥吴泰初的面儿倒也没说什么,倒是吴泰初,兴旺虽然找了别的借口,但他一听说就知道陆仪斐是去干什么的了,难免心痒痒,立刻就像屁股底下长了钉子一样,坐不住起来。
然少奶奶管不住陆仪斐总还管的住她大哥的,一个眼刀飞过去,吴泰初连忙就压住了那点子心潮起伏,勉强老实了下来。
之后,吴丽吟也并没有选择当即发作出来,她没事儿人一样,请了陆家大房和二房的几位少爷小姐们,又安排了戏酒席面,打发他们乐乐呵呵闹了半日,好歹是把场面给撑住了,没让大哥的接风宴太冷清。
第二日一大早,吴丽吟就坐着车,一路到了尚仁里。
倌人们的作息往往是日夜颠倒,所以这样大清早的,孟玉珠都还没有醒呢,只有她的大姐珊瑚得了空溜了下来,站在天井里头同帮闲阿茂瞎聊天。
正说到一个姓郭的客人“总是撒酒疯儿,抱着个人就扭着要亲”,就听外头汽车的声音响。
这年头汽车可不是谁都能坐的,珊瑚唯恐是要紧的客人,手里的扫帚都没来得及放下,急急火火就冲了出去,然后就正看到一位身穿金丝绒长裙、烫着头发,打扮入时的贵妇人肃着脸下车,向过走来。
珊瑚一下子像是老鼠见了猫,讷讷站在原地,向来人陪笑着招呼道:“大少奶奶,这···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吴丽吟扶了一把丫鬟的手,先仪态万千地调动步伐过了门槛,才态度冷淡地开了口,没有一句废话地道:“孟玉珠可是在这里?”
珊瑚有些无所适从——谁见过这事儿啊??
甭管出了什么事,就是天塌了呢,哪有太太找到堂子里来的,这不是乱了套了吗?
还是阿茂稍微机灵一些,在旁边冲她摆摆手,上前道:“先生未必在呀,您老是有什么事,可要我们代为传达?”
吴丽吟连个正眼也不瞧他,伸手欣赏着自己的指甲,慢条斯理道:“我今天就是要见到她,你们这里局账一直都是我在付的,你看她好不好躲着不来见我。”
老鸨孟三妹之前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猫着的,这时听着不对劲了,连忙跑出来,心里头暗骂,表面上倒很知礼,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谄媚道:“这不是大少奶奶吗,您怎么上这地方来了?我们这地方嚜,您这样的贵人可不该来。您说这人来人往的,要是和客人撞个脸对脸,您可怎么说得清啊?这事儿,您知道,轮不上我多嘴,但我这人心好,想着给您大少奶奶提个醒呢。”
心好个屁,这话分明就是故意在恶心吴丽吟了,吃把势饭的能有几个好人?孟三妹嚜,瞧着胖乎乎慈眉善目的,一张嘴才知道厉害,别看吴丽吟表面上气势十足是个角色,其实就是温室里的花骨朵,哪里又斗得过市井里摸爬滚打、似孟三妹这样的人呢?
不管怎么样,看也能看出来听也能听出来,这大少奶奶今日定是来者不善的了。
她来找茬儿,孟三妹能说的话有很多,比如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可不管谁是谁的丈夫,客人就是客人,凭你是太太奶奶的,也管不到我们的头上。
或者再刻薄一点儿,就是说我们不做女客的生意,先生不会来见您的,您请回吧,也都足够膈应人的了。
但她没说这些话,她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吴丽吟不自重,明明知道这里嫖/客出入还大剌剌跑到了这儿来,谁知道是不是思/春了,故意的呢?
吴丽吟自然听出了她这看似平常的两句话中的险恶之处,一张俏脸顿时气得通红,羞愤交加,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地方就这么大,孟三妹的嗓门又高又尖,直钻人的脑子,孟玉珠早叫她给吵醒了···这个时候的她还是好心——虽然不喜欢眼高于顶瞧不起自己的吴丽吟,但听着不像样子,任劳任怨地起身拢了拢头发,到底还是出面解了围,连忙让娘姨把气咻咻的陆太太请了上去。
孟玉珠可是难得好心一回的,虽如此,吴丽吟可并不领她的情,一坐下后就淡淡地道;“孟先生,这称呼虽然叫我说可笑得很,但我也叫你一声先生。我想人和人之间嚜,我敬你你敬我,总是大家和和气气的好,你为什么坍我的台,和我过不去呀?”
孟玉珠顿觉莫名其妙,再加上没睡醒的起床气,那脸儿顿时就掉下来了。
吴丽吟却还顾自在侃侃而谈,说着,将昨日吴舅爷大老远赶来,男主人却偏偏不在,她只好慌里慌张地又做别的安排,好歹把场面上的抹过去了的难处义愤填膺地说了出来,那模样,好像倒是要讨一个公道似的。
孟玉珠可是个好相与的?租界出了名的小辣椒,脾气上来了总统也要骂他两句的,惯着过谁了?
她是看不惯孟三妹污言秽语地侮辱人,大约让吴丽吟将她当作了软柿子了,这就想拿捏了?人家都这么不给脸了,孟玉珠当然也是没多少客气。
况且吴丽吟方才站在天井里说的那句话,响亮嚜是很响亮,要是在今天之前,孟玉珠和老鸨等人恐怕少不得投鼠忌器,要给她三分薄面的。
但偏偏不凑巧,昨日陆大少爷已与她“好聚好散”,局账也都让人看着结清了——且没走吴丽吟所谓的,她管着的家中的公帐,是直接从陆仪斐的生意上拿来的钱,所以她还不知道。
那么谁还忌惮你吴丽吟呀,都已经大路朝天,一拍两散了。
孟玉珠先是困得打了个哈欠,冷笑着道:“我说少奶奶,你老人家好会办事啊,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的?我们是做生意的呀,那么我倒好问问您了,是不是大少爷上商行去买东西,耽误了回家招待吴公子,你可也要去商行吆喝吆喝,问他们为什么要卖东西给大少爷,耽误了他回家呀,可是你少奶奶发疯了?嗤。”
一句赶似一句——就这么,谁也看不惯谁,谁也觉得自己有理,说着说着吵起来。
然后动了口还不算,嫌不过瘾,还要动手···不过,孟玉珠当然是不会昏头到和陆少奶奶去动手的,就是吴丽吟一声令下,让自己带来的娘姨下人将孟玉珠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精光,她也只和那几个下人较劲。
下黑手,自己没受一点儿要紧的伤,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发髻都没有乱,却打得人家脸上青红交加。而且把下人打得狼狈不已,却没有碰到陆少奶奶一点儿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