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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听这话音儿就知道,他的确是一点都没有怀疑集云的——目前是。
和妃的建言是什么,并不重要,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此时的做法,足以证明她没有再准备别的人证物证,大概率上不会再有第四个人跳出来了。
集云暂时没有接话,她转过头,朝一个方向看去。
和妃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在看自己呢,心中不失得意,表面上却粲然一笑,满脸都写着是问心无愧,一点儿也不惧怕她的眼神,甚至还安抚般冲她点了点头。
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集云看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新晋的寇妃娘娘,就坐在和妃的下首。
两人眼神一触而分,集云的嘴角带上了微微的笑意。
由不得人不笑,和妃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以为已经占尽了上风,以为已经办成了事情,却不知道,从一开始,事情所有的发展就全部在集云和寇绮容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集云重新转了回来,不见慌乱之色,反而像是为难、又有些懵懂地歪了歪脑袋,咬着嘴唇道:“可是,娇红根本就不可能做这些事啊···为什么要审问她?”
看她那副样子,端的是无辜可怜。也许皇上会觉得怜惜吧,贵妃却只是有些厌烦地叹了口气,警告道:“呵,瑾贵人当然会这么说了,既然你是无辜的、这个叫娇红的宫女也是无辜的,便是审问一番又如何?正好也能证明瑾贵人的清白,或许是这丫头背主,瑾贵人也被蒙在鼓里也未可知啊。瑾贵人你若再拦着,恐怕反而有心虚和包庇的嫌疑了。”
集云假装嘴笨,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又说了一遍“不是的,娇红真的不可能去做这些事”,一边说,一边大概也实在是委屈,急得眼眶都红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忽然有另一道声音响起,四平八稳地道:“娘娘误会了,瑾贵人不是狡辩,而是娇红的确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去做这些事情——因为她没有时间。”
寇绮容先转向了采苹,“采苹,你说平常在喜食渍青梅,吃完了一碟又重新要了一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直躲在角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的采苹被寇妃一问,不由露出些许慌乱来。
别说她了,就连和妃的神色也有了细微的变化,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被自己给忽略了···恐怕要遭。
但不管怎么样,采苹是没办法在这个时间上撒谎的,毕竟大殿中那么多双眼睛,就算她说谎,也难保没有别人看见,只好略带忐忑地道:“回寇妃娘娘,大约···是万岁爷离席前后。”
寇绮容冷笑了一声,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她,道:“你确定吗”,采苹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说自己确定,寇绮容又问那个说自己提着渍梅子时娇红与自己搭讪的婆子,“你呢,你进殿的时候,万岁爷还在席间吗?”
这同样是个不能撒谎的问题,那个胖得像球的嬷嬷只好道:“当时万岁爷已经离席了。”
寇绮容轻轻地拍了拍巴掌,“有趣有趣,你们一个个的言之凿凿,可是当时,娇红奉了本宫命令送协领夫人出宫,和芙蕖一起将本宫赏赐之物送到马车上,算算时间,正在宫门之外啊。”
说着,寇绮容冷下了眉眼,目光锐利地依次盯着这几个人,“她是怎么在御膳房外徘徊,怎么在路上和你搭讪的?你们倒来说一说!”
那个方才还拍胸脯保证的嬷嬷,一听这话顿时瘫坐在地上,一脸的绝望之色,自己也知道,完了。
贵妃这才知道自己被愚弄,气得一拍扶手,怒斥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几个还不说实话?!”
此时认了怕是难逃一死,那几人回过神来以后连忙七嘴八舌地狡辩,这个说看错了,那个说记混了的——一片嘈杂之中,唯有那钱太监尚能淡定。
毕竟,他说的也可能是实话,完全可以咬死了不认罪。
集云招手让瑟瑟发抖的玉娥过来,附耳吩咐两句,玉娥此时哪敢有一点儿违逆,连忙出去了一趟,用手帕碰来一颗混进平常在桌上的杏脯,集云咬了一点点在舌尖品味,立刻就明白钱太监的把戏。
除了钱太监以外,另两个人直接被拖去了慎刑司,娇红则是惊魂未定地站起来,又回到了集云的身边。
寇绮容这神来之笔,和妃也知道大势已去,也不再多露破绽,只是到底没好气地似笑非笑道:“瑾贵人好心机,倒累得我们多陪着做了这许久?既然有这一桩,为什么不早说出来呢?”
集云也不怵她,抬手抿了抿自己微微蓬乱的鬓角,道:“娘娘明鉴,这几个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嫔妾哪插得上嘴啊?不比娘娘您的嘴皮子利索,跟贯口似的一刻也不停,也没有给嫔妾说话的机会啊,怎么这会子反而又来问嫔妾呢?”
和妃气了个倒仰,又难免有些心虚,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因着方才抬手的动作,袖子滑落,露出了集云手腕上带的一串老山檀十八子来,懿轩一看到这个眼神一凝,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不由松弛了下来,便连她冒犯尊位都不去计较了,只是不轻不重地拉了个偏架,警告道:“有这一句,你的嘴皮子就不比她差了”,见集云吐吐舌头,又转向和妃,温和道:“你的性子也该和缓些,都是娘娘了,何必跟你这些妹妹们一般计较呢。”
和妃是大阿哥生母,她的体面懿轩一定要给,可是话里的意思明显偏向着另一位,和妃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不过纵有千般不满也不能冲着皇上去,只好咽下了。
正巧,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娇红也听从集云的命令,照方才王通的做法取来了四五样看起来仿佛的杏脯,仍令钱太监辨认。钱太监看了看又依次尝了尝,指第四个是。
娇红立刻得意起来,长舒了一口气,说他指错了。
钱太监也算是个难缠的了,听了这话却不慌不忙的样子,叹气道:“姑娘也不必诈我,这是我独家秘制,绝不会认错。”
集云噗嗤一乐,厌恶道:“你的独家秘制,无非就是杏子还没有熟透,细品有一点点涩味而已。我便让人找了些刚好没制好,也发涩的杏脯来,你不就认错了么?”
钱太监一听她道破自己的伎俩,心就灰了半截儿,瑟瑟抖如筛糠,贵妃自然也看出他有鬼,同样叫人拖下去了。
至此,大局已定,事情也终于明朗起来了。
一旁的敬妃好似是无意间地感慨了一句,愕然道:“好精妙的计策,环环相扣,若不是寇妃妹妹恰好支了这丫头别干,恐怕今日瑾贵人难以轻易脱身了。”
第149章 燕雀志26
这一个一个的都被掀了老底儿,果然环环相扣恰到好处,不是陷害又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