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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吾吾了一阵,才终于想出个说辞来,说自己牙口的确不好,基本上除了稀粥,已经什么东西都咬不动、吃不成了,带这些东西也只是咂咂味儿而已,瑾贵人如果要抓着这一点说他可疑的话,他也的确没什么好说的,都怪他馋嘴罢了。

贵妃便点点头,“瑾贵人说的这个太牵强了,娇红,这个钱太监说的事情,你可认?”

娇红面色略有些苍白,但这个丫头平日里跳脱,一到真遇到事情了,竟然还挺能镇定的,跪下后磕了个头,口齿清晰地道:“回贵妃娘娘,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虽然不像这个老东西说的,两人谈得投机什么的···只是迎面遇上后,被这人涎皮赖脸地缠上,问了两句平常的话,这老东西就掏出了一个还算精致的荷包,死说活说地要往自己手里塞。

娇红一开始还不愿意收,但他说就是些零嘴儿,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姑娘拿着甜甜嘴罢。娇红也就懒得和他再拉扯更耽误时间,也就收下、随手塞在袖子里了,从收起来之后就再也没动过。

如今正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幸亏没扔了,连忙将那个荷包从袖子里取了出来,双手捧上,并将种种情形都如实禀告了出来。

贵妃见她镇定自若,前言后语都也完整,不由也道:“嗯,倒也说得清楚。这么小的一个荷包,要说是这里头的杏脯混进了平答应桌上的那碟梅子里,恐怕还有些不够呢。”

——所以现在,只需要把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来,证明里头的东西娇红果然没动过,就足够证明集云的无辜了。

第147章 燕雀志24

要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其实也不用亲眼去见证那结果,在贵妃的人把荷包里的东西倒进托盘之前,集云就已经明白这个局是怎么布的了······

果然,荷包倒了个干干净净,可是那托盘里头,却连杏核儿都不见一个···只有一把花生瓜子,和零星几个指肚儿大小的干制奶酪。

见状,贵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瞪向仍然显得很淡定的集云,怒道:“瑾贵人,你有什么话要说?!”

面对如此出乎意料的情况,本来成竹在胸的娇红也已经慌了神,拼命地争辩着,说自己从得了这个荷包就没打开过,定是这个老太监陷害自己的。

集云倒是反问起了贵妃,“娘娘你觉得嫔妾应该说些什么?如果真的是嫔妾做的,娇红又何必交出这个荷包,哪怕就说丢了呢,抵死不认且还有的掰扯,何必自己把自己给钉死了?或者那么长的时间,又回了一趟启祥宫,天时地利,找机会补上几个杏脯不行吗?如此荒谬粗暴的栽赃陷害,娘娘让嫔妾说,嫔妾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就好在,贵妃是真的想揪出这件事背后的黑手的,她既不想糊弄过去交差了事,也不想接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铲除因在对方身上吃了亏后就被她视为眼中钉的叶集云。

否则集云就算再舌灿莲花雄辩善战几分,也是于事无补的。

她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贵妃听后,也露出了几许沉思之态。

这边集云倒了霉,另一边,旁人都事不关己独善其身,唯有和妃忽然插了一句嘴,她娇笑起来,一脸我就是说说我没有什么恶意,状似玩笑地道:“哎呦呦,瑾贵人好嚣张啊?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有了嫌疑,怎么能这样对贵妃姐姐说话呢?难道,是想用这种态度迷惑别人,表现自己的无辜吗?呵呵呵呵,瑾贵人被介意,本宫就是觉着奇怪,白问你一句罢了,你也不必疾言厉色。”

呵呵你个头。集云也没跟她客气,直接要笑不笑地回了和妃一句,道:“娘娘您真是爱说笑,嫔妾这不是也没迷惑住你和妃娘娘吗?若真是像娘娘您说的那样的话,那这主意可真够不怎么样的。”

和妃性子掐尖儿好胜,一向最喜欢和别人斗嘴,不出头就显不出她来了似的,看似莽撞,但又因为那点儿牙尖嘴利,所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少有被人顶回来的时候,一听这话倒恼得个面红耳赤,“你!”

喊了一声没了下文儿,当场就拉下了脸,

贵妃没心思管这毫无用处的嘴仗,正琢磨着集云方才所说的一番话呢,这功夫那个姓钱的老太监开了口,磕了个头才道:“贵妃娘娘、瑾贵人,这却有一个缘故,这杏脯是我老钱独家秘制,和外头买的、和御膳房任何一位大师傅做出来的绝对都不一样,不管是外观还是味道,放在一起就能看出来差别。”

言下之意,可能集云原本是想着要在荷包中补上几个杏脯,好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自己嫌疑的,结果事后方发现这杏脯的独特之处,完全没有办法找到替代,这才失去了机会。

承乾宫大太监王通闻言,连忙凑在贵妃的耳边嘀咕了两句,贵妃略一思索点了点头,王通连忙就下去筹备了。

在一段略显有些漫长的等待过后,王通取来了四五颗杏脯一排放着,递到钱太监的眼前,让他辨认。

钱太监挨个儿尝了尝,就指了其中一颗是他做的。

王通向贵妃点了点头,又下去换了一批。

这次钱太监挨个拿起来品尝后犹豫了一下,又拿起第二和第三颗细细品味后,指着第三课说是他做的。

如此反复四五次,他回回都能指对,想来应是无疑了。

这却有些棘手起来。

当然了,也并非无法破局。

现在钱太监的说法,就是指认了因为娇红偶尔得了自己所赠,而集云见了荷包中的杏脯后因想起了听说的平常在对杏子过敏的消息,起了坏心,故意将杏脯混进了平常在梅子中,事后本来想着重新再给荷包里装一些杏脯,但却发现了钱太监所制作的杏脯的特殊,这才露出了破绽。

有三点——

第一,钱太监所说的杏脯特殊,只证明了后半句,集云刚刚问的还有前半句,既然如此,娇红为什么要将这个荷包交出去呢?直接毁掉来个打死不认,不也比现在更能占据些许主动权吗?

第二,席中座次左右各有三排,平常在当时是坐在集云背后的,集云若是不频频回顾,根本就不会知道她喜爱食用那碟渍梅子,也就自然谈不到临时起意想出这个办法,而那等场合,集云又怎么敢御前失仪左顾右盼呢。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被人陷害,谁说先机就不在集云手中呢——启祥宫的两个人得了敬妃的暗中提点,不是早就有了防备、专门等着人出手了吗?

钱太监这边刚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就又有两个扛不住杖刑说想起了可疑之处要回禀贵妃的了。

一个是御膳房的,说看见了娇红在门口徘徊,他当时觉得奇怪,就多看了几眼,可是娇红一见自己打量她,就连忙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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