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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福亲自给送来的。
一照面,他见了集云并没有多了殷勤,集云见了他也没有露出什么异色,笑着向娇红道:“快给刘公公倒杯茶,辛苦他跑这一趟了。”
她这里可没有什么好茶,娇红有些忐忑地依言将茶盏捧给刘福,生怕被刘大总管嫌弃···嫌弃是小事儿,就怕刘福多心,觉得被答应慢待了,存了记恨——这些太监最坏了,一不小心就会得罪。
谁知刘福却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弓腰道:“正是口干了,多谢答应的赏。”
集云呵呵一笑,拿手点了点他,态度很是随意,却也透着亲近。
昨日那番话,倘若刘福无心、想不到更深一层,说了也就说了,她也不费多大的功夫。
但眼下看着,这刘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寇绮容的信任,坐稳这启祥宫的第一把交椅,显然也是个有心之人。
──他知道他是被集云小小地摆了一道儿,可却是哑巴吃黄连,压根儿不敢跟人家计较。
现在的情况,就是刘福已然掉进了坑里,集云只要在寇嫔的面前语焉不详地说上一句“多亏了刘公公那次指点我”,就够刘福喝一壶的。就算不会彻底失宠于寇嫔,也是少不了一番猜忌,褪一层皮的。
所以不仅不敢计较,在叶答应的面前还得加倍小心,紧着伺候。
这伺候得多了,和她的关系也就越来越紧密了,也就想拆也拆不开了。
想明白了这一层,刘福反而骨头软了——玩儿不过人家,那就得服,就得乖乖受人家的摆布,没别的,紧着小心就是了。
现在也就只盼着叶答应真是个有大造化的,能够一直不掉下去,他也就不白上了贼船了···只要叶答应自己稳得住,小风小浪的,他刘福自然能为她保驾护航。
而他这一番作态,既是像集云示好,看在那两个针线房的宫女的眼中,也有一番计较——能让刘福刘大总管这样的殷勤备至,这叶答应应然是很得寇嫔娘娘的看重的。
在接下来的量体和商量衣服样式的过程中,两个人自然也是服侍得越发经心了。
集云一气儿挑出了六匹布料,全要做成春装。
那两个宫女就同她商量,因也知道集云根基尚浅,正缺衣裳呢,所以就不按照惯例六件做好了再一起送来,而是做好一件就先送一件,问她的意思。
就这一个建议,就是用心和不用心的区别。
集云欣然接受,向两个人表达了谢意又一人赏了个二两的荷包,由许承功把两位客客气气地送走了。
等她用下午的一道点心的时候,刘福又跑来了一趟,给她递了消息来,说御前来了人,万岁翻了寇嫔娘娘的牌子,晚上要到启祥宫来。
到时候集云肯定也是要出去迎驾的,就算估计只是磕个头就跪安了,那也得筹备筹备、打扮打扮。
集云自然是谢过他好意的,刘福门都没进,说完了话就走了。
回到前头,正撞上芙蓉不知干什么去了才回来。
芙蓉看了一眼他来的方向,扯出一个笑道:“你倒是往那头儿跑得勤啊?”
刘福根本不怵她,拿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稍作解释地道:“拨来服侍叶答应的人里,又一个叫小银子的杂役太监,跟我是一个村子的,进宫前就相熟,这回一照面就认出来了,自然少不得管照一二。”
说着,腰也不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道:“姑娘您行行好,总不会这也不许吧?叶答应正得主子的看重,咱家寻思着,这也不犯忌讳呀?”
芙蓉也不知信还是没信,撇了撇嘴,到底是没真的找到他的什么破绽,一扭腰,走了。
刘福似乎也没往心里去,无奈地笑了笑,又去忙别的事情了,心里却恨芙蓉这个小娘皮,斗鸡似的成天找事儿。
太监和宫女明明走的是两条路,各有各的擅长各有各的本领,偏她仗着和主子非同一般的情份霸着寇嫔,恨不能不让别人冒一点儿头。
且等着吧。
刘福和芙卉是已经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了,你再有情分,宫里是他们这些内务府包衣奴才的天下,天长日久的,主子自然知道谁好谁坏,谁得用,谁又只会碍手碍脚了。
──内务府给集云送来的东西里,除了布料还有成衣,不至于真让她到了没有衣服穿的窘境。集云昨日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记得有一件浅蓝色的,算还鲜亮一点儿,就让人取出来给她看,巧得很,上头是用纹样是白兔捣药,和她的挑心还搭配上了。
且虽说是浅蓝色,对着光一看才发祥原来还带着银色的转色,料想应和月色宜。集云挺高兴地换上了。
娇红的性子天真一些,也更活泛一些,见状忍不住凑趣儿道:“答应的性子可真好,总是笑吟吟的呢。”
集云对着镜子抿头发,闻言便随口道:“这样才好啊,万岁爷见了也喜欢。”
她真是随口一说,娇红听了也没往心里去,还跟着道:“答应说的是,奴婢记下了。”
倒是绿玉心思重一点,本来说到这里也就完了,她却专程圆了一句,表忠心道:“万岁爷是见了答应才喜欢,你记住有什么用?咱们就是笑成一朵儿花了也不好使,记了也是白记。”
娇红却完全没有听出来她的话里的深意和好心提醒,埋头替集云修改着那件蓝色氅衣的腰身儿,一边反驳道:“那怎么没用呢!没准儿哪天赶上万岁爷高兴了,赏我一锭金元宝,不就笑得值了吗?”
集云噗嗤一乐,逗她道:“那恐怕有点儿难度,你还是多冲我笑一笑吧,等我过年了赏你金子。”
娇红也不管她是说笑的,立刻打蛇随棍上,跪下道“奴婢谢答应的赏”,倒把生性谨慎的绿玉看得心惊胆战,担心她这傻大姐似的做派会触怒集云。
这两个丫头是内务府为她挑选而来,来历都是干干净净的。负责将他们送来的小太监专门趁寇绮容不在和集云说了悄悄话,说“徐哥哥交待了的,答应放心,咱们就怕有那种不忘旧主的、心思浮动的,在答应面前不尽心,千挑万选的呢”。
说什么不忘旧主不尽心,其实就是说没有别宫安的人手,家底子清白。
这对于徐晃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毕竟也未必就有人上赶着给一个小小答应的身边安插人手,她又住在启祥宫,在寇嫔的手心儿里攥着,寇绮容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
但两头这么一交代,集云用起人来不就能更放心了不是?省得还要和新人试探来试探去,还得熬心费力。
其实,也不是徐晃突发善心,是他师父凌威,那天伺候万岁上早朝前专门慢了一步,交代了一声,说给叶答应挑人的时候让他盯着点儿,让内务府那群喂不饱的老油子多费点儿心···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