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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云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冷哼了一声道:“这却是闻所未闻,想来,是底下人自作主张也未可知,我并没有让人送什么药材。”
见她如此,静姝早已是面如死灰,简直要忍不住以手抚额了,心想,小娘子的嘴这般不容人,要不是她亲口承认,谁能看出来小娘子对萧郎君竟然也是有情的?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有心又如何,光是这恶语,就足够把萧郎君推得远远的了,唉···这可怎生是好啊?
屏风外头的萧郎君,此时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官——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再听到王珂这带着刺的冷言冷语,在不中听之外,似乎,总有几分色厉内荏、心软嘴硬的味道······
正揣摩着呢,那厢集云已经又道:“九郎既然已经大好了,还望一会儿见到了父亲,勿要再做出虚弱的态势来,惹得父亲担心过问,更平添许多麻烦。”
···这下子,萧逸容是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轻笑出声,声音轻快地道:“是,我的确是已经大好了,多谢阿珂挂念。”
话音刚落,王珂的那个名叫静姝的女使就发出了一声惊呼,伴随着小小的一声响动,萧逸容猜测,应该是王珂把杯盏给打翻了。然后下一刻就听到那小娘子气急败坏地道:“九郎今日疯魔了,我何曾挂念于你,九郎要再这样轻狂无礼,我可就要恼了!”
萧逸容自然知道王珂的性子,那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闻言连忙哄道:“好好,是我会错了意。”
说着,房内又重新归于了安静。
只是这种安静,又和往常两个人只要到了一处就水火不容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不一样,萧逸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颇有些怡然自得的味道。
两个人就这么落针可闻地共处一会儿,王祎之那边,才让下人过来请他们两个去相见。
集云自然是还要再次整理仪容过的,萧逸容率先走了出去,候在廊下。见他出去,静姝刚想要说些什么,被集云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好咽了回去。
等到两个人并肩踏入王祎之日常使用的小书房时,集云微微溜了一眼室内的陈设,就将目光转到了书桌后那个清瘦的中年文士的身上。
等到两个人并肩踏入王祎之日常使用的小书房时,集云微微溜了一眼室内的陈设,就将目光转到了书桌后那个清瘦的中年文士的身上。
她盈盈敛衽行礼,王祎之声音带笑,连忙命她起身,道:“这几日怎么没有出门去,我闻孙家的五郎自南阳归来,带回一队乐伎,极富技艺,昨日在家中行宴,半个城的人都去了,你不是一向与孙家的那几个小娘子交好,竟不曾去?”
集云撇了撇嘴,入座道:“自从孙氏阿凌出嫁后,如今孙家就剩下一些俗物了,怎配与我往来?儿不去也罢。”
她这样尖刻无礼,王祎之听过后,却毫无责备不满之意,竟然只是点了点头,赞同道:“也罢了,只随你欢喜。只是,明日你外祖父在别业竹林中的宴会,你总该去了吧?”
见这一次集云终于没有露出什么不情愿的神色,王祎之又道:“到时候你将四娘也带上,与你一道,多在这样的场合露一露面,对她有好处。”
这话里的意思——王尔明明是做姐姐的,却说让王珂“带着”。
概因在这个时代,出身是高过一切的,王珂是王家嫡系嫡女,王、谢两姓之好的后代,身份尊贵,比司马家的公主也是不差,而姐姐王尔和她比起来,逊色得却不是一星半点儿了,她的父亲不过是王家旁系,母亲虽然姓萧,但萧逸容本都已经是兰陵萧氏的旁支了,竟然在来到王家之前,对这位堂姑毫不相识,可见她又有多偏僻了,能不能算作兰陵萧氏,都还两说呢。
而从前的王珂,是不会在乎这样的小事,对于她来说,王尔就算是再低微,那也是她王家的人,理应有这个体面。
然而,却也正是在她不知不觉间,通过这些因为王珂这个堂妹她才有机会现身的雅集宴会,王尔抓住机会暂露头角,渐渐有了才名。
王珂不在意,集云却稍稍有些在意。别人或许看不破王尔的把戏,可集云是纵览过原始剧情的,她清楚地知道,王珂这一生错误的决定中,背后总是有着王尔的影子,甚至那些喜爱针对王珂的贵女,也泰半是受到了王尔的挑唆。
集云也一样是不择手段的人,她并不讨厌不择手段向上爬的行为,她讨厌的,是像王尔这样,踩着别人向上爬的。
别人自然有别人的机遇因缘,你不满足于现状可以,自去博取你的就是了,为何眼馋别人的,为何要去抢夺无辜之人手里的?有意思吗?
因此,她正想开口措辞回绝——然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没等集云做出应答来,门下通传,王尔也来向伯父请安了。
待王尔进来行礼坐下后,王祎之就顾自又说起了明日赴宴的事情,虽说集云方才还没有回应,但王祎之也知道她的性格,是没有兴趣费心拒绝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的。
就在这时,从刚才起就含笑听着父女寒暄闲话的萧逸容,因王尔的现身,突兀地开口道:“那么,容就先告退了,今日病已大好,也该把功课捡起来,不敢再多耽误了。”
王祎之赞许他的知礼,立刻准了,又道:“还是要保养自身,学海无涯,学问是没有做完的时候的,你的风寒才好,还是再多休息几天,不要太过操劳了。”
萧逸容适时露出了感动的神色来,恭敬地答应了下来,风流倜傥行了一礼,又转向了集云,殷殷道:“阿珂,明日我送你。”
尽管爹还在上头含笑看着,但集云也仍是半点儿不客气,冷着一张娇艳的小脸,丝毫不领情,跟个刺儿头一样,也不看他,道:“外祖父那里,你总是也是拜见的,上回要你做的那篇策论九郎不要忘了才是真,怎么倒成了送我了?九郎说得真好听。”
说完,萧逸容还没说什么呢,王尔连忙莞尔一笑,拍了拍集云的小手,道:“萧郎君去是去,送我们是送我们,珂妹妹何必这样不领情呢”,说着,转向萧逸容道,“如此,就多劳郎君了。”
她倒是殷殷切切,只可惜一对上她的目光,刚刚还温熙笑着的萧逸容立刻换了一副不假辞色的神情,很是冷淡地点了点头,又看向集云,丝毫不为她的冷淡而退却,道:“是,幸好阿珂提醒我。”
说着,不等集云反驳自己并不是为了提醒他,冲集云眨了眨眼睛,才一点儿不耽搁地退了出去。
她们两个你来我往,倒是王尔无辜,算是莫名其妙地碰了个小小的软钉子,被这么一搞,明显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怔愣无措间,就连那只按着集云的手也忘了收回去。
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