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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意外听到了那一番话。
也就彻底证实了,自己的确非贵妃所出——生母早亡,而贵妃说,她“问心无愧”。
她怎么敢的?!
还是说······
还是说!还是说?
······
会是另有隐情的吗?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高嘉珩的心中早就不知不觉有了偏向。
才会在她说起此生难有亲子,养子并不贴心,只能认命的时候,感同身受,为她难过,才会在她说只认珩儿的时候大受震动,一时间难以自持。
才会哪怕只是又一丝儿的可能,也立刻想要为贵妃开脱,立刻诚心诚意的,万分希望在生母之死的这件事上,贵妃会是无辜地······
在左右为难中、在一片焦灼的等待中,高嘉珩先等来的不是贵妃的摊牌,而是杨家的长孙杨怡入宫伴读,至重华宫请安的这一件不大不小的变动。
被宫人引着打帘进来,穿一身玉色长袍的杨怡,集云一见了就喜欢。不愧是天才少年,身上很有睥睨傲慢的劲头。虽占足了狂妄,但却并不让人讨厌——长安子弟嘛,没这股劲儿才是庸才不堪呢。
小杨公子笑嘻嘻向集云行了一礼,可可爱爱地道:“表姑,今儿可真晒!承朗一路走来出了一头的汗,表姑面前失仪了。”
集云这才注意到杨怡那面若好女的俊逸脸庞上果然两坨红晕,不由好笑道:“快来坐到这边来,这儿放的有冰山,能凉快些,你若还不足,就让他们再抬一座来。傻孩子,都几月了,怎么还穿得这样厚?”
集云这才注意到杨怡那面若好女的俊逸脸庞上果然两坨红晕,不由好笑道:“快来坐到这边来,这儿放的有冰山,能凉快些,你若还不足,就让他们再抬一座来。傻孩子,都几月了,怎么还穿得这样厚?”
杨怡就趁机凑到了贵妃的身边,坐在了紫檀木嵌螺钿的脚踏上,扬脸儿道:“还不是家中长辈谨小慎微,生怕把承朗给冻着喽,耽误明年的春闱——我说便是不冻着,中了暑热也不好啊,娘说我是少年人火力旺,只不听我的。”
把集云逗得直笑,又顺着他的话道:“你明年要下场吗?本宫倒是没有听说,正好,崇文馆里先生都是现成的,你可得把握住机会。别的先生倒罢了,料着明年应该还是王大人做主考,到时候他的课,你就听仔细些。”
杨怡连忙做点头受教状,做作地露出了严阵以待的表情,讨贵妃的喜欢。
高嘉珩原到的比他更早些——贵妃是越发爱逗弄他了,说是要他“迎接小伙伴”,一大早就把人搓来了。
可是贵妃想让他同和自己的伴读亲近的心,高嘉珩却似乎并没有领悟。杨怡进来了以后,他是没有一点上前搭话的意思,远远的坐在临窗的窄塌上,借着玻璃窗子透进来的光在看书,只偶尔才从书页里半抬起眼睛,冷眼看着杨承朗在贵妃面前撒娇作态——一会儿又闹着想把脚上的那双崭新的嵌玉官靴脱了。
贵妃纵宠过甚,并不以为忤,连忙赞同道:“那就脱了,姑姑这里还能让你不自在吗?给你找一双你嘉珩表弟新做的阔口履来,你穿着也舒服。”
高嘉珩没忍住冷哼了一声,先把自己的鞋蹬掉了。
——“当啷”一声,集云抬眼去瞧。那倔驴蜷着两腿,面朝窗假寐起来······
第42章 借腹15
杨怡这孩子,聪明是真聪明。
既聪明在治世学问上,也聪明在眉眼高低上。
瞧出三皇子似乎是不大高兴了,虽不知是为什么,他就有些不自在起来,讪讪地站起身,找着借口道:“还没有向圣上请安,劳烦表姑派人带承朗去一趟,或没空见我,磕个头也是好的。”
贵妃却拉着他,口气很大地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要紧,这大热的天儿,使人去说一声就是了,等晚上太阳落了山,姑姑亲自带你去,你就踏实坐着吧,别忙了。腊梅,你去把竹帘子放下来,殿下是不是眯着了?别让光晃了眼睛,他睡得不舒服。”
腊梅连忙答应了一声——宫室中采光就靠的是那一排西洋玻璃窗,竹帘子一放下来,不仅高嘉珩不会被晃眼睛了,连带着屋子里顿时都暗了许多。
杨怡也起身被服侍着去一旁换鞋了,集云便又道:“跟着怡哥儿的人呢?”
层层应答几声,丹桂就带着一个老妈妈、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子进来了,两人团团跪下行礼,都是五体投地不敢抬眼,规矩是极好的。反而是集云身后的腊梅一声惊呼,有些失态。
她一出动静,那老妈妈也没忍住,身形微动——正是腊梅的亲娘,被柳氏夫人略施小计从国公府“挖”走了的马婆子。
集云假作不知,只走过场式的吩咐了几句“谨言慎行、好好服侍少爷”,就让他们下去了。
丹桂询问她的意思,“娘娘,杨公子是安顿在偏殿,还是同着殿下住到春熙殿去?”
集云飞了一眼支着耳朵装睡的那一位,偏偏不回答,反而道:“这丫头,什么杨公子?你难道就不知道,如今怡哥儿是出来进去人人称一声杨解元的,你也叫的好听些嘛,怎么这么不伶俐?”
正巧杨怡也换好了凉爽便利的元宝鞋回来了,听见这话连忙涨红了脸道:“表姑!承朗岂是那等轻狂人?!”
集云连忙冲他招手,按他在身边坐,杨怡却似怕热,仍坐在了脚踏上,集云也没坚持,转而道:“这不是想着好不容易考出来的吗,干什么不叫?连本宫也该叫的——解元老爷什么想头啊?是想住在表姑这里,还是与你表弟同住?春熙殿好在离崇文馆近,只是却不如表姑的重华宫住着舒服——你表弟是个简朴的性子,那屋子收拾得雪洞一样,还不如不收拾呢,简直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正编派着,高嘉珩忽然坐起了身,似笑非笑地道:“母妃实在知道怎么说话才算好听,才指点丹桂姑姑呢。儿子怎么就收拾得春熙殿不像是住人的地方了?我就是个大妖,丢儿就是个小怪,领着一群徒子徒孙在春熙殿妖怪开会呢,是不是?”
杨怡被逗得一下子笑喷了,心想原当三殿下是个傲慢不好相处的,谁想到促狭起来竟然又是这么的风趣?
就连集云都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直到高嘉珩趿鞋下榻,走到了近前,才找回舌头辩驳道:“本来就是,搬了多少东西去,把本宫这里的库房都搬空了半个,结果从这里搬出去,到你那里又锁起来,一件儿也不知道用,还嫌人说话不好听······”
还不就是仍然对贵妃感情复杂,尤其刚从重华宫搬出去的时候,正是最义愤填膺满心怒火的当口,知道了这是杀母的仇人,哪还能心安理得的享用她予的东西?恨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