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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不舒服啊?”

云贞:“是呀,坐车不舒服。”

云宝珠:“坐一样的车,我什么事没有,就你娇气。”

冯氏冷着脸:“你要是没别的话,别在这碍事。”

云宝珠从小在冯氏这吃瘪,嘴里不满地嘀咕,带着跟班小翠走了。

合上窗门,云贞一改病恹恹的模样,她翻身坐起来,吐出一大口气,眼眸亮晶晶的:“姆妈,装病好像也不难。”

冯氏笑她:“是你演得好。”

第一回 ,云贞靠着月事借口拖了整整三日,等她“好转”,车队才再次启动。

有一就有二,马车才走了两日,云贞又“病”了。

陆瑶坐在床头,手搭在云贞额上,看她半合双眸,脸颊苍白,还瘦了点。

郎中说,只是夏日太长,身体积火,陆瑶就怕她底子弱,小病拖成大病,别到时候承平侯府报恩不成,把人折损在路上。

无法,陆瑶让车队休整,却没想到,又三日过去,云贞还没好转,她不由着急,满城寻找郎中。

夜里,冯氏给云贞带了烧饼。

云贞为了更像生病,只喝白粥,嘴中寡淡,乍然见到烧饼,她眼前微亮,用力咽了咽喉咙,犹豫:“我能吃吗?会不会被看出来?”

冯氏心疼她:“你都瘦了,吃一点没事的。”

云贞一喜,捧着烧饼,小心地啃着,怕碎屑掉床上。

冯氏:“只是,明日就得好起来。”

云贞吃得脸颊鼓鼓的:“嗯?”

冯氏给她倒水,说:“周公子似乎通晓岐黄,他说的时候,我也没放心上,但我今个儿才知道,郎中的药方,他都要看一眼。”

云贞梗住,睁大双眼:“他会不会看出什么?”

冯氏也不确定:“按说,大家子弟不会以此谋生,学不深。”

云贞有点忧愁,她事先不知道周潜懂药理,不然会克制一下每次装病的时间。

临到早晨,她擦去脸上的“病态”,下楼走走,以示状态不错。

下午,车队再度出发。

云宝珠打量着云贞,这几日,她真心为云贞担心,怕她得了什么怪病,到不了侯府,断了她的荣华。

如果她能先去京城定下来就好了。

于是,云宝珠笑得谄媚:“贞娘,你身体不太好,要不你在路上慢慢来,我先去京城打点?”

云贞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喝着:“宝珠姐姐,咱们是姐妹,要一起去京城的。”

云宝珠一噎,才说:“总之你快好起来吧,动不动生病的,真叫人害怕。”

这次云贞谨慎了,等车队走了三日,没察觉周潜有动静,这天夜里,她才安心两颊粉一抹,再度倒下。

听闻云贞又病到无法赶路,陆瑶心力交瘁:“不知这孩子有什么不足之症,这么容易生病。”

旁边仆妇说:“是啊,这样病下去,何时能到京城。”

陆瑶也皱起眉头。

这日陆瑶只打发仆妇来瞧瞧,云贞知道陆瑶耐心用尽,她反而放心了,她怕陆瑶真担心她,白费人家一番好意。

夜里,云贞回忆着梦里的细节,逐渐失去困意。

左右睡不着,她推开窗户,残月贴在天边,夏蝉知知鸣叫。

享受了会儿万籁俱寂的夜,她掰着两手手指,认真算着,今日是六月二十九,梦里,定南侯病倒的消息,是七月初四传到京城的。

如今,定南侯兴许发病了,传到这,不用像到京城那么远。

再拖一两天就好。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的,一个小石头打在窗户上。

云贞悚然,小手扒拉窗格子上,刚要拉回窗户,外面一个剑鞘卡住窗户,随后,传来周潜一声浅笑:“云姑娘,是我。”

云贞咬着嘴唇。

梦里这时候,他们早就到京城了,她没有和周潜相处太久,不知道他的秉性。

好在周潜没有进一步失礼,虽然窗户留着一个缝隙,云贞不用直面他,饶是如此,她不由懊恼,气自己为何要开窗,平白生事。

她不说话,周潜便说:“其实走水路,三五天就到京城了,只是怕你不习惯水路,但意料之外,走陆路你也会不适。”

静默了一会儿,云贞说:“对不住,是我身体不争气,耽搁了行程。”

周潜:“你不用道歉,我只是有一事,不得其解。”

云贞心跳突然加快,她轻轻咬指节,说:“公子不懂的事,小女也……”

“咔”的一声,周潜用力拉开窗户,月光倏然照进屋内,少年歪着脑袋瞧她,笑道:

“姑娘为何装病?”

作者有话说:

——

周潜:今天是觊觎贞娘的一天。

陆崇:现在滚还来得及。

——

不出意外,下章男主出场哈哈

第五章 惊鹊

◎惊鸿一瞥,莫过如是。◎

“铮”的一声,云贞心中紧绷的弦断了。

她呼吸加快:“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潜从怀里拿出一张方子,念:“黄芪杜仲白芍当归……这是你吃的药,只有补气活血的功效,郎中也说,姑娘并没病。”

云贞捏着五指。

装病拖时间的事,传到承平侯府,她该如何自处?

看出她慌了,周潜说:“这事只有我知道,我让郎中别说实话的。”

万幸周潜没告诉旁人,可云贞不明了他的目的。

她低着头,没说话。

她出行总戴帷帽,时隔多日,周潜终于再见到她的脸。

月华如水,照亮少女白色裙裳,光泽折散,朦胧中,她双眸低垂,长睫轻然一颤,紧绷着身体,像山林间乍然闯入猎人领地的小鹿,很是无措。

这般美,这般惑人。

周潜放轻声音:“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装病。”

云贞又后退一步。

周潜知道她胆子小,但不知道这么小,不对,她既然装病,也不算胆小了。

他克制着攻击性,诱哄着她:“因为你不喜欢陆旭?”

陆旭便是他的表弟,云贞救了的少年。

云贞不敢再落人话柄,定了定心,解释说:“不是,我只是不敢去京城,”顿了顿,“……我怕。”

她声音软,说到最后,带了五分真情,尾音哽咽。她怕梦里的未来,怕那庄严的侯府。

周潜以为她为远离故乡而彷徨,他神色缓和:“你别怕,到京城,我罩着你,我会说服母亲,让你跟我们回广宁。”

云贞更怕了。

她一手抱着胳膊,偏着头不看他。

周潜只当她在思考,说:“云……贞娘,今夜是我唐突,你早点休息,”想了想,又说,“明日开始,你别装病,也别这么躲着我。”

说完,他帮她合上窗户。

屋内光源戛然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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