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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安静的房间被周遭大雨包围。

揉了一会儿,李樯渐渐低下头,似乎想要靠近她。

但在碰触到之前,李樯又停住,抿紧唇。

胜玉没躲。

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抬眸看他。

这一眼像是点燃了什么引线,李樯呼吸微乱亲了上来。

这一吻很短,李樯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很快就退开,小心翼翼地看胜玉的神色。

胜玉依旧很平静,没有生气的样子。

李樯呼吸有些重,方才的动作让里衣本就松垮的系带更加松动。

胜玉像是看不顺眼,微微抬手,勾住那根带子,把它彻底扯开来。

李樯按住她的手。

“胜玉,你在做什么?”

胜玉低低地说。

“我不想一直记着那天的事。”

“什么?”李樯没懂。因为两人这样站着的距离和胜玉的动作,李樯呼吸越来越急。

胜玉说:“我看到你的时候,就会想起来,躺在床上翻身的时候,也会想起来,闻到酒味也会想到……每次想到都很难受。”

李樯呼吸都停滞了。

浑身的热度也慢慢退了下去。

他手脚僵硬,想要退开。

胜玉却拉着那根带子。

“想要忘掉,是不太可能了。”胜玉说,“如果重新来一次,是不是就不会想起那些?”

既然已经决定放过,她就不想让自己每天都被那件事破坏心情。

也不想看到李樯每天谨小慎微的样子,仿佛是她在故意耍性子折磨人。

她或许永远不会真的原谅那件事。

但是也不想被那些烦恼绊住脚步。

她要用这些时间,去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李樯终于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心脏跳得砰砰咚咚,却不敢问一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大雨掩去了所有的声音。

空置许久的床铺上,李樯收起了所有的急躁,极尽缓慢温柔。

时不时抬头看看胜玉的神色,唯恐她露出一点不适。

胜玉这次没醉,却好像也头脑发软。

所有的一切,陌生中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仿佛梦境和现实交杂在一起,更加刺激人的神经。

即便雨声磅礴,但屋外就守着丫鬟婢女。

胜玉还是咬着指节,不让自己哼出一声。

李樯浑身是汗,肌肉硬实又光滑,哪里都攀不住。

他凑上前来,要低头和胜玉索吻。

胜玉扭头避开。

她不确定那晚醉酒时有没有和李樯亲到。

但是现在,她清醒着,李樯刚刚做了那事……她绝不要亲。

李樯被她拒绝,有些着急,喉咙里的声音都明显重了些。

但是他也知道她嫌弃,没办法,只得转向脖颈重重地压了几下。

最后胜玉惫懒地翻了翻身子,滚去床的里侧,阖目休息。

李樯贴在她身后,浑身还烫得似火。

她知道他没有尽兴。

因为她说了想用这一次的记忆取代上一次,他便用尽手段,几乎不考虑他自己。

但胜玉也懒得管他。

胜玉闭着双眼,浑身香汗淋漓,侧躺着,纤细绵延柔软的弧度。

李樯不断地吞咽,只觉越看越焦渴,却又舍不得走开。

刀山火海一般的挣扎。

他馋得受不住,凑上来在胜玉肩膀和背上亲几下。

痒痒的,让本来就没睡着的胜玉睁开眼。

这会儿不是胜玉平时睡觉的时辰。

虽然很累,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但是就是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也没必要这样干躺着。

胜玉撑起身。

一转头,就看见李樯饿狼似的双眼直直盯着她。

李樯显然不够。

当还是很老实地拿过衣服给她披上。

温柔小意,可以说是再体贴也没有了。

胜玉真的披上衣服,一件件穿好。

李樯见她毫无留意,心里虽然遗憾不满足,但也只好自己也低头找衣裤。

正找着,腿上飘下来几张银票。

李樯有点懵地抬头,发现胜玉斜目瞥着他。

银票是胜玉丢下来的,丢完之后,胜玉最后理了理衣襟,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李樯:“……”

他再一次意识到了胜玉的记仇。

虽然还有些别扭,但两人也算是重归于好。

暴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天后,李樯忙着处理水患,胜玉回了铺子开张。

三天没开店门,宾客蜂拥而至。

胜玉招待时都有些手忙脚乱。

她带着暂时需要等待的客人到另一间房饮茶吃点心,好在这些客人本就彼此之间熟识,多等一会儿也不碍事,自在地聊了起来。

胜玉在旁边微笑当陪衬,时不时倾听点头。

但很快,她有些笑不出来。

她又听见了古聂清这个名字。

听着她们的交流,胜玉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古聂清就是古家人。

而且,当年古家虽然也同样受罚,但不像傅家烧成灰烬,还留得一些家底。

那么,元太子为何还会与一个罪臣有纠葛?

胜玉端着茶愣住,眼神发直久久不语。

旁边熟识的客人见了,推她一把:“东家,你怎么不说话……哎呀,对不住对不住!”

这一推不小心让胜玉把茶洒在了自己裙摆上。

胜玉赶忙起身,微微弯腰。

“做完没休息好,有点累,我正发着呆呢。那我先去换身衣裳,这就不陪你们了。”

另几人也不怪罪,关心地问她有没有烫到。

胜玉笑着退出门去。

门后笑意尽褪。

她脑海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当年接受古氏行贿、与古氏合谋掏空国库的,真的是傅家吗。

前太子为何被废,古氏为何同为主谋却留得一线生机,如今前太子又为何与古氏纠缠。

胜玉直觉一般确认。

这才是她真正想找的答案。

那个游商的出现,或许只是巧合。

但这些,绝不会是。

但是,接下来的几日,胜玉再也没得到关于前太子或者古家的任何消息。

她虽然暗中着急,却也知道不能鲁莽。

依旧按照从前的习惯,与杂货铺交换着信息。

一个看似寻常的午后,胜玉见到了燕怀君。

那时胜玉吃完午饭,倚坐在竹椅上摇着扇子。

有些闷热,脖颈出着一层细汗。她把长发捋到一边,单手靠在椅背上,脑袋枕着手臂。

裙摆逶迤着漫下竹椅,随着动作微微摆动,似缓缓流动的河水。

直到胜玉终于发现身后有人,停了扇子转头时,燕怀君已经在后面负手而立,笑着看她许久了。

竹椅发出“吱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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