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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给她,或许也并非难事。
但是对她来说却不是如此,李樯分出来的“些许”就可能是天大的财富,她与李樯再怎么亲近也得有账必还,而李樯给她的,她是还不起的。
从前已经欠下许多了,往后只能争取少欠一些。
似乎看出她坚决,李樯凝眸半晌,终于松了口。
“罢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胜玉这才笑了起来,抱住李樯的一条臂膀贴了贴。
“好呀,我已经看中了一间铺子,明天就能去盘下来。”
说着,胜玉有些止不住地兴奋,“天哪,我竟然也能有自己的铺子。颖儿姐若是看到,肯定要高兴得不得了了。”
她捧着一袋钱蹦蹦跳跳,心里满是雀跃。
毕竟不久之前,她还是那个穷得揭不开锅的贫女呢。
李樯看着她这么高兴,虽然也陪着笑,但眉宇间总有些淡淡的纠结。
他觉得违和。
胜玉在他心里一直如神女般高高在上,即便落魄之时,也是仙子受伤似的惹人爱怜。但现在的胜玉,有些打破这个幻想。
她不再是一个缥缈出尘的仙子,而是变得世俗、像个凡人,她甚至在为了李樯不屑一顾的几袋银钱高兴。
李樯知道她从前受了苦,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自然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他压着心头的古怪,连和胜玉一起吃午饭时都心不在焉。
胜玉没察觉他的情绪,吃完午饭又匆匆出门,连午休都免了。
真要开店,首先要考虑的便是人手。
胜玉带上豆儿去看自己相中的铺子。
两人一人端了一碗豆花,坐在街对面的树荫下长桌边,探头探脑地打量那间铺子。
“就是这个。豆儿,以后我做老板娘,你做店小二。”
豆儿也是一阵吃惊。
不过是高兴的。
“当真?我不用做奴婢了?”
胜玉呲牙一笑:“当然。不仅如此,还给你算月钱。你招待客人招待得越好,就给你越多。”
豆儿简直喜出望外,看着那间空铺子的眼神也变得跟胜玉一模一样,像是看着个金饽饽。
那边李樯虽然还没调理过来,但一下午没见胜玉,还是忍不住又想了。
他过来找,却到处都找不到胜玉的影子。
弄得他更为光火。
一个破布料铺子,也值得这样费神。
但他已经亲口说了随便胜玉做什么的话,也不好反悔。
只是有些烦闷,胜玉为什么就不能老实点。
好不容易将她哄住了,不再抵触自己,她又想着往外跑。
一整天的都见不到人,跟从前有什么区别。
李樯越想越是气得脸黑,干脆坐在屋里等着胜玉。
直到等到天都擦黑,才见到胜玉回来。
李樯收了兵书,执着烛火,表情不大好看。
“胜玉,你怎么耽误这么久?”
胜玉其实也没去哪儿,就一直在那对着铺子做发财梦,跟豆儿扯闲吹牛。
这么一想,这一下午确实是荒废了,光干了没用的事。
胜玉也有些心虚,挠了挠鼻尖:“往后不会了。”
李樯只当她在哄自己,心情顿时又好了不少。
方才的气闷也全消了,但还是想拿点乔。
毕竟,他还是希望胜玉最好能打消那个想法。
他依旧抬着下巴,别着脸,跟胜玉说:“还是从前好些。你在园子里,我随时都能见到你。你看看你从京城回来后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想你的时候你都不在。”
胜玉有些脸红,低声喃喃。
“今天不是见了么,哪里就那么想……”
话说着,胜玉的眉眼还是忍不住有些软。
李樯黏人,她是知道的,像家里养了只小狗,不能冷落太久。
她就凑上前,顺毛似的摸了摸李樯的下巴。
“怎么会呢?我在外面都想着你的。你可是我的大贵人呀,没有你的话,我哪能开得起这个店呢。”
李樯其实已经被哄得很高兴了。
他一把将胜玉抱进怀里,看着她温软的眉眼,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崭新的涟漪。
他定定地瞧着,眼前的姑娘已经长大了,褪去了少年时痴梦里的那份青涩遥远,也消弭了重逢后想象中的传奇神性。
她就在他怀里,甜滋滋地哄着他,不是那天边虹,而是他能牢牢地抱到的恋人。
李樯目光像是黏在了胜玉脸上,心里一阵澎湃,觉得她越发像一块儿揭开了糖膜的糖糕,更加的甜香诱人,黏上手就放不开。
但即便如此,李樯想起胜玉要开店的事,还是不大高兴。
他低头亲着胜玉的脸颊,一连印下好几个吻,说:“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要多看重我些?你要开店,找几个人去替你看着铺子就行了,你还是在园子里陪我吧。”
“那哪行呢。”胜玉被他的嘴唇啄得有些痒,笑着躲闪,“当然要我自己在那儿才最上心。再说了,我不在园子里,你也可以出来找我呀,我又不是跑到了别的什么地方去。”
“我身为郡守,怎么好去商铺找你?让人看见不够丢人的。”
胜玉忽地一僵。
李樯也怔住。
她抬起头,把李樯一把推开。
虽然人还在李樯怀里,但分开了半臂的距离,倏然就冷下来了。
李樯喉咙干涩:“我方才……”只是脱口而出,随口胡说的。
胜玉却不让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
她仰着头,澈亮的眸子里满是探究,认认真真地询问着他。
“李樯,这才是你真正在意的,是不是?”
第39章
◎你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当然不是。”李樯反应很快, “我就是那么一说。”
胜玉当然不觉得他只是随口一说。
抿了抿唇,认真地对他开口。
“我们本来就身份有差别, 如果你在意的话, 最好尽早……”
李樯脸色倏地一变,沉得有些难看。
他眉眼凶戾地盯着胜玉,“尽早什么?你说啊?”
被他这样逼问,胜玉原本就算能说得坦荡, 现在也不好开口了。
其实她想到那样的后果, 也有一点点心痛。
但是, 比起李樯, 她更轻易地接受现实。
她的身份和李樯本就不相称, 黄莺姐姐说什么李樯勉强配得上她,只是因为偏爱她, 才说出这样狂妄的话罢了。
放在世俗之中,她只是一粒渺小的尘埃, 而李樯却是一颗璀璨的明珠, 别人不嫌弃明珠蒙尘已经是好事。
李樯气得牙痒痒, 他没想到, 自己一句无心之失,竟会引出胜玉这么气人的真心话。
他抬起手恨恨地捏住胜玉的嘴巴, 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