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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知道什么都结束了。”

“无论我再如何挣扎辩解,也逃不过帝王下的死令。他让侍卫压着我杖责数百,每一下都打在不致命却令我痛苦万分之处。正当我以为总算熬过去时,皇帝却唤来了司寇,我听不清二人在交谈什么,只知道众人望向我的目光,从嘲笑变为了怜悯,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他想出的第一件事,是将我手脚捆在龙辇上拖行走完整个行宫,一轮下来,我已是血肉模糊,后背甚至只剩白骨与翻飞皮肉,随后被送入了牢狱最深之处,也是在那里……遭受了最惨烈的代价。”

张扬闭上双目,似乎忆起在狱中经历种种,又不住哭喘起来,甚至扶着床柱咳嗽,喉中激出数股鲜血。

他道:“我本不想与人说,可……你与初姑娘,是我来到此处最先认识的两位朋友,我真的好难受,真的……想要与人诉说……”

沈知晗本以为他还在为牢狱中受的苦难悲痛,忙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张扬摇着头,嗓音涩苦,打断他,“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的……”他眼眶发红发肿,对沈知晗道:“初公子,你过来些。”

沈知晗疑惑上前,见他咬牙闭目,手臂发力,下定决心一般,猛然掀开被褥。

张扬褥下未着一物,还不等沈知晗应着满目伤痕惊怵,便见到了令他深深印刻脑中许多年,绝无法再忘怀的场景——

张扬双腿间,本应存在物什之处,如今空空如也,一片光洁,只余下被生硬切割的褐色结痂,动作间仍有细小血痕,从会阴处不断渗出。

第135章 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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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晗惊得说不出话,只直愣愣望着那处,似乎终于明白张扬为何反应如此之大,为何如此难受痛苦,眼中只剩绝望。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将他那物什去了更加侮辱人。更何况如今他甚至算不上一个完整的男人,这是比催折他身体千倍万倍还苦痛的,世上最残忍的刑罚。

张扬又侧过身子,苦笑一声,露出后腰处除了鞭痕棍痕外,最显眼的鲜红奴隶烙印。

——那是用烙铁在火中炙烤,再刻印在奴隶身上,永不磨灭,伴随一生的丑陋印记。

是他连人也不配当,牲畜也不如的最好证明。

也似乎在这一刻,沈知晗明明白白意识到,为何张扬与林鸢鸢夫妻之名相处多年,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为何他耗费精力,联合南华宗魔域设下如此庞大阵法等待近千年,不顾一切的想要回家。

原来在八百年前,他竟遭遇了这般残忍与毫无人性的凌虐酷刑,将他从一个骄傲的人,变为一个彻彻底底失去尊严,再不能抬起头的阉人。

张扬眉眼垂着,也许是哭累了,哭乏了,有气无力讲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些……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什么我就要遭到这样的对待呢?”

沈知晗也是第一次经历这般情境,不知如何安慰,屏风外祁越只听得了前半段,看不见内里景象,只问道:“怎么了?”

沈知晗回道:“没事。”

张扬断断续续地抽噎着,“我本来,是想混出名堂后,能与初姑娘……可现在,我甚至,甚至不敢再靠近她……更谈何与她能有结果了。”

祁越心道:“我恨你还来不及,你就算哪里都好着,我也没兴趣与你发展其他关系。”嘴上干咳两声,催促沈知晗继续问他后来之事。

沈知晗意会,接着问道:“那你如今出宫,是因为皇帝放过你了吗?”

张扬道:“怎么可能呢……我害皇帝失去了当世修为第三的喻飞章,他甚至得想方设法瞒下这个消息,也正因如此,才不想让我这么轻易死去。”

“我在这一月内,遭受过所有你能想到和想不到的酷刑,他们砍下我的自尊,让蚁虫爬噬;我的手指被打断再接上,我的身体被当做虫窝;他们逼我吃下浑身发痒的药却捆住我双手不让抓挠,甚至令我时时刻刻,都感受到放大数倍的痛快与濒临窒息的绝望。”

“我无数次想死在那里,他们却连死亡的选择权,也没有交给我。”

“最后,也许是看我连挣扎也没力气,或是看我身上的虫窝生呕,那日皇帝来牢中看了我一眼,我便被宣判了第二日炮烙处死。”

沈知晗疑道:“那你如今……”

张扬示意他先别插话,继续讲出自己接下来遭遇之事。

“这是何等惨烈,令人闻之生惧的刑罚,可我看着在双腿间的空荡,身体各处不断进出的白蛆,心中想的却是——我终于,能得到解脱了。”

“正当我满心欢喜迎接明日的死亡,当夜,却来了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他先是问我——你先前同皇帝所说,那些超乎流派的恐怖术法,究竟是真是假。我无法说话,只能望着他点头。随后他又问我:你恨这里吗?”

“恨?我怎会不恨,他们剥夺了我的一切,将我变成这般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甚至连死,也让我经受着最耻辱痛苦的方式。可是恨又能怎样呢?我不愿再答,只闭上眼睛,不去看面前这造成我如今模样的罪魁祸首之子——当朝太子。”

沈知晗也讶道:“太子?”

“是,我不明白他为何要来看我这样一个废人,以为只是想找乐子或当作消遣笑话,”张扬道:“直到他走到我面前,讲出令我不可置信的话语。”

“他说,他并不是太子,而是在太子小时便夺舍他身体的上古遗留之兽——相柳。”

沈知晗眉尾一紧,瞳孔微缩,随后平复呼吸,极力压制着自己外露的情绪。

相柳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

从祁越的第一次秘境试炼接受传承,再到一点点侵蚀他本性,让他变得狂躁易怒,凶残暴虐,这一切一切,都与相柳脱不了干系。

相柳在八百年前便出现过,他在张扬的故事里究竟扮演什么角色?又为何……偏偏选中了祁越。

屏风外的祁越也安静下来,沈知晗耐下心,装作第一次听闻这个名字,“相柳?”

张扬:“是,但是……这是我为主角设置的前中阶段敌人,他本应当附身在祁越修行途中遇到的一位红颜知己身上,直到最后决战才被发现……我也不清楚他为何此时会出现。”

沈知晗追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愿意助我逃离此处,问我还想不想离开,”张扬咬牙,“我自然是愿意的,虽然已经这副模样,可只要我能活着,想出回家的办法……我便不用,不用再如此屈辱……”

果然。

这便是张扬从初相见时心怀志向自命不凡的少年郎,到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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