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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晗道:“若是始作俑者,我应当知道是谁,至于其他……”想了想,转身对祁越道:“小越,能不能替我到崖下查探一下情况?”

祁越一挑眉,“要查什么,还不够明了么?”

沈知晗道:“替我看一看,他们尸体可有其他外伤痕迹,我实在不敢……看那些人模样。”

“……好吧。”祁越撇了撇嘴,应下沈知晗话语,纵身一跃,立在海岸一处岩石上。

这下他才转身,问程蔓菁道:“你是不是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对待这些人。”

程蔓菁:“你还记得在无定村里,本就有许多被人为制造出的炉鼎供给修炼?”

沈知晗一愣:“记得。”

“民间有修炼资质的婴孩皆早夭,魔域多年未有婴孩诞生,可还记得?”

“记得。”

“世间被人下过术法,修炼之人皆被偷走时间年岁,且境界越高,丢失的时间越多,记得?”

“记得。”

“那便是了,”程蔓菁以手托颌,若有所思道:“这一切本就是为了令阵法尽快汲取到足够灵气。你们那日到了他屋里,他也不知道你们究竟看了多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人化作聚齐阵法的灵气,能早一日完成,也少些意外。”

沈知晗:“究竟要多少,才能凑齐足够连通二地的灵气?”

“很多很多啊,”程蔓菁道:“他都在这待了八百年,数列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世间灵气也被抽得差不多了,我想,应当快了吧。”

“没有解决之法么?”

“阵法一旦产生,再无逆转可能。”

沈知晗咬紧齿关,“那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程蔓菁稍加沉思,正欲说些什么,祁越却已回到二人身侧,顺口问道:“刚刚在聊什么?”

沈知晗牵过他的手,并未给出答复,反倒作着急模样,追问道:“可有别的发现?”

祁越道:“师尊也不用这么急……尸体只有颅顶一处外伤,但我在崖底,好像发现了别的东西。”

“什么?”

“一处……似乎曾存在痕迹之地,要去看一看么?”

沈知晗:“……自然。”

祁越:“那须得师尊忍耐一下了,我带你下去。”

待真正到了崖底岸边,沈知晗才明白祁越口中“曾存在痕迹”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处被挖出的近十尺土坑,坑中泥土与他处相比较为深些,仔细看时,才发现是尚未完全干涸的鲜血,粘腻地与泥沙附在一处,触碰时仍能沾上些许颜色。

坑外随意摆放着城中铁匠铺可买到的锋利短刀,刀刃十足锋利,刃口是艳目的红。

程蔓菁道:“几个时辰之前,坑中被淌过新鲜血液。”

沈知晗:“若是早来一步,是不是他们便不用死了。”

程蔓菁:“……或许吧,但依照痕迹说来,他们并非同一时间死亡,若猜的不错,他还会再将人带到此处,以尽早开启阵法。”

祁越“哦?”了一声,随即道:“那便在此守株待兔,不就好了?”

“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程蔓菁语气十分古怪,退后一步,一双眼睛乜向祁越,“我与你师尊修为隐藏身形容易被看出,你来。”

本以为要等上数日,只不到两个时辰时间,前方便传来动静。

——果真再面熟不过。

三环锡杖点地之声铛铛作响,来人身披金丝线锦纹革袈裟,面色慈蔼,步步行来——正是无定寺中住持。祁越听他脚步,只记得将尸体藏去一侧,此时兀地想起,脚印尚且留在滩边,不尽懊恼,这藏匿算是白做了功夫。

僧人对周遭环境变化十分敏锐,第一时间便注意到情况不对,正欲离去,被现出身形的祁越捉在原地,身上迸出缕缕金光,禅杖向后横扫,企图脱出这突如其来的禁锢。

祁越冷笑一声,生生将人提拎半空,戾声质问,“是你将他们带到此处杀害的?”

姿势实在滑稽,僧人周身聚起灵流,掌心张合收回禅杖,杖头金铃叮当乱响,直冲耳膜,乱人心神。

这禅杖是他本命法器,威力巨大,祁越因这纷乱声响生出燥意,指尖唤出灵流化作数下风刃,卷挟沸燃升腾的烈火朝僧人扑去。

僧人以袈裟作盾,还是被击退数尺,布靴沾满泥土,十分狼狈。

片刻,手中重新聚起灵气,眼神一紧,再向祁越袭来。二人交手数十回合,僧人便逐渐力不从心,躲闪中屡屡遭祁越重击。

见势不妙,要掏出法器脱身时,祁越却重重一掌将其击于泥沙之间,长靴踩上面颊,轻蔑似的转碾,“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能走掉?”

他不可置信看向祁越,“你进益竟如此之快……”

祁越道:“你认识我?”

僧人仰起下颌,露出森森白牙,再无慈眉善目模样,“你那日毁我洞穴,我可记了许久。”

提及那处洞穴,沈知晗再忍耐不下,现身上前,问道:“你究竟是谁,又为何能将谢寒山关在那处多年?”

僧人只狠狠撇一眼他,复又移开眉目,“看来你知道谢寒山与你关系了,亲手弑父感觉如何?”他尽力理平袈裟,又被祁越以灵流抽手,吃痛道:“谢寒山如此惜命求活一人,竟会为了让你走而牺牲自己……是我唯一没料到的一点。”

沈知晗死死瞪着他,脑中仍旧浮现那日情形,握剑之手不由自主发起颤来,追问道:“你怎知……他是我……”

僧人咬牙,道:“你让他放过我,我便告知你。”

不等沈知晗说话,祁越抢过声,“好说,你将我师尊想知道之事一一说明,自然能安全离去。”

沈知晗不解望向他,僧人极快答道:“当真?”

祁越:“当真。”

僧人慈眉低低压着眼睛,声音平缓许多,似在讲一件寻常不过之事,“那日令你清醒神智的玉佩,谢寒山曾以血浇灌,唯有与他血脉相连之人,才得以恢复清明。”

“你们那时便知道我与他关系?”

“是,可你竟能从我手中离去,我也只能另寻他法,引你至洞穴内。”

“为什么……是我?”

“你是谢寒山亲缘之人,也是唯一一个成功的。”

沈知晗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成功?”

“数百年间,我们找来了无数女子,只有你母亲成功怀上了谢寒山的孩子。你的身体可以毫无损耗与他人在交合间增长修为,且效果绝佳,我养育这么多炉鼎,为的……也就是这一目的,其余人,只不过是失败的半成品。”

祁越插话道:“为什么一定要谢寒山?”

“无定门从前便是依靠双修心法增长修为,这在他人眼中本就算作邪功。门中人皆立下誓言绝不透露半点,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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