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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周清弦仗着自己是宗主之子,从来不穿弟子服,新入宗门的师妹见了,常常因他俊朗模样而心驰神遥,有胆大的上前倾述心意,皆被周清弦冷漠拒之,转而来与沈知晗说道,一幅不耐模样。
沈知晗正坐在榻上替他叠整衣物,闻言心神一愣,作不经意问道:“你对她们都没有半分感觉么?”
周清弦随意躺在他身旁,剑鞘置于桌沿,手掌枕在脑后,直言不讳:“她们不专心修炼,天天想些情爱之事,如何能得大道?”
沈知晗看他一眼,又移开目光,轻声道:“或许你只是没遇到心仪之人。”
“遇到又如何,不遇到又如何?”周清弦全然未当一回事,顺着沈知晗话语道:“为何有人愿意被这些世俗牵绊,徒然拖累自己修炼脚步。”
沈知晗笑出声来:“你可知寻常人家里,丈夫在外辛勤工作,妻子为丈夫照顾饮食起居,他们寿命虽短,却日日有人相伴,终其一生都是幸福的。”
周清弦反驳道:“照你如此说来,你现在与我不就是这般吗,辟谷后我们不必每日餐食,你却时常做糕点与我,又替我收拾房间,我们日日一同修炼,与你所说有何差别?”
沈知晗一愣,似乎未想到周清弦会说出这般话语,神思恍惚,胸膛因这番话而加快起伏,耳后已悄然了一片,手上动作也变得不自然起来,“我们……”
他藏的心思被周清弦骤然点破,对方却毫无知觉,正经与他论起情爱一事于修炼益弊,只得叹一声周清弦脑筋死板,无可奈何。
周清弦见他说不出话,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反倒志骄意满,“师兄,别总看那些话本,我们既在修行上有天赋,便不该再去沾染那些世俗纷扰,早日得大道才是正事。”
沈知晗想笑又无奈,便由他去了。
周清弦说自己对示好的女弟子毫无想法时他自然是开心的,转念又想到自己竟对相处多年的师弟也藏着龌龊心思,想道:自己与她们又有甚么区别呢,唯一不同之处大概便是能光明正大与周清弦日日相伴,以师兄名义照顾他看着他罢了。
他将衣物叠拾齐整,周清弦已然睡着了。窗棂外透来细细碎碎的阳光,洒满了周清弦一身,染得他清俊眉目似覆上一层金纱,带着生机与少年人独有的任情恣意,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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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章,师尊第一次是给的周
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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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往事2
说不上什么时候对周清弦产生了异样情感,或许是在宗派里时常有人对他能与沈知晗亲近而心生妒忌,讥讽嘲骂时周清弦惩治的偏心;或许是周清弦剑破飞花的张扬恣妄,连春日里异卉奇花都失了颜色;又或许仅仅只是多年相伴,被他的一举一动吸引目光,眼中再容不下第二人。
周清弦生来便是最卓荦不群的那一个,谁都忍不住靠近妄图沾染一丝辉光,谁在他身边都会黯然失色。
曹子亦于上届宗试脱颖而出,取了内门第三。他对周清弦早有耳闻,存了结交之意,待得天朗气清,携一颗巴掌大小珊瑚珠造访。那珠子是他老家南海所产,这是十年来最大一颗,通体朱红透亮,剔透润泽,纵是在黑夜里也流光溢彩,鲜艳夺目。
献宝似的将珠子递上,料想周清弦会对他另眼相待,一月过去,周清弦却待他与旁人并无不同,甚至主动找上周清弦,也只不过得到一两句淡淡回应。曹子亦几次试探下来皆无功而返,又不敢直接去问周清弦,想到沈知晗与他走得近,便想从他身上旁敲侧击。谁料那日沈知晗并不在屋内,隔着窗户,曹子亦却见到自己一家视若珍宝供奉多年的珊瑚珠被随意放在桌上,与沈知晗闲时取乐的笔墨纸砚搭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曹子亦瞪大眼睛,第一反应是周清弦将珊瑚珠不慎遗落被沈知晗拾去,在沈知晗屋前等了一日,待他回屋寻了个由头跟进屋内,装模作样夸赞几句周清弦给他住的侧殿屋房,见桌上铺着麻纸,问道:“师兄还会作画?”
珊瑚珠正摆在桌沿,用只紫檀木小盒装呈,散着黯淡红光。沈知晗将砚台挪上桌面遮掩纸张,神色有些不自然,“无事的时候解闷用的,不值一提。”
曹子亦以为沈知晗怕他去告发自己不用功,哈哈一笑:“师兄二十结丹,虽比不得周师兄,也算有天赋之人,偶尔有些闲情逸致也正常。”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看到珊瑚珠,惊讶赞叹道:“这颗珠子好生漂亮。”
沈知晗欣然解颐,他将珊瑚珠从盒中取出,捧在手心,拇指抚摸圆润的珠身,眼底藏着笑意,“我也觉得它很漂亮。”
曹子亦问道:“不知沈师兄从何处得来?我也想去寻一颗。”
沈知晗显得有些为难,细细思虑,本不愿说道明白,转念一想,周清弦时常送自己物件在南华宗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干脆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具体由来,是挽尘赠予我的……他一向不喜爱这些小玩意,许是宗主给他赏玩的吧。”
曹子亦暗暗咬紧后槽牙,面上仍保持笑意,“周师兄出手真是大方,这珠子价值珍贵,他也这般送给师兄。”他紧紧盯着那被沈知晗抚弄的珊瑚珠,仍是不甘心,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问道:“周师兄赠你时有说什么吗?有不舍或是多瞧几眼,赞赏几句么?”
沈知晗想了想,摇头,“他随手便给我了,连盒子也没打开,我见这颗珠子模样漂亮,就留下了。”
曹子亦顿觉一股难堪之意与止不住的恶心泛上胸口。强撑着向沈知晗告别,头也不回地跑到练武场,猛地吐出一口唾液,沾着血丝的涎液混着白沫被呸到地面——口腔竟是被自己咬破了皮。
他生长的地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渔村,村里人因出了自己这样一个有修炼潜质的人而引以为傲,听说他要到南华宗参加宗试,更是大摆筵席祝他取得好成绩,那颗珊瑚珠便是临行前父亲交予他的。他的父亲双鬓斑白,佝偻肩背,靠在屋前藤椅上艰难抬起低头工作十几年的脖颈,千叮咛万嘱咐要努力修习,要与周清弦打好关系,曹子亦铭记在心,不负众望入了内门,原想一切顺顺利利,谁知在周清弦处硬是碰了死壁。
曹子亦自然是不会去怨恨周清弦的,周清弦天之骄子,他只不过是个渔村里凑巧有修炼天赋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和周清弦相提并论的。他转而向人打听沈知晗,知道他只不过是个随明长老山下捡的孤儿,无父无母,无权无势,赖在南华宗二十余年。曹子亦听到此处,胸膛忍不住起伏,一股说道不明的妒意涌上心头——这样的人,凭什么配与周清弦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