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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有些破旧,身上满是岁月流逝过的痕迹。
谢蜩鸣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他的盒子。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走过去想要把盒子从爷爷怀里拿出来,但他抱得太紧,谢蜩鸣拿不出去。
谢蜩鸣见状干脆也不拿了,而是顺势在他旁边坐下,一边和他一起看着窗外,一边慢悠悠地说起了话,“爷爷,您是从哪儿找到这个盒子的?我明明好好藏起来了。”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这个盒子是还是您给我做的。”
“你说这是我考第一名的礼物,让我装一些对我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您一定猜不到我装了些什么。”
“……是信。”
“很多很多的信,这些信我从老家一直带到了A市,走到哪儿带到哪儿,除了现在住的地方,我怕被另一半信的主人发现,总觉得有些尴尬。”
“尴尬是因为他不记得我了。”
“不过没关系,我记得他。”
“我和他的事儿一直没来得及跟您说,但我知道以前他来家里的那段时间您肯定看出来了,有点遗憾,一直没有问过您同意我们俩的事儿吗?”
“不过现在问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一直以为我们勉强也算是……算了。”
“哪怕一开始他可能以为我别有所图,但我以为三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证明了,我真的全心全意在爱他。”
“但后来才发现,我似乎只是一个笑话。”
谢蜩鸣说着说着没忍住,眼眶有些湿,但他又不想在爷爷面前哭,于是仰起头缓了一下。
等他平复好心绪,这才转头对着爷爷说道:“爷爷,我们一起看看这些信吧,太久了,里面写了什么,我自己都快要忘了。”
爷爷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盒子。
谢蜩鸣把盒子放在病床上,然后拿出钥匙小心地打开了它。
随着盖子被打开,露出了里面一封封已经有些泛黄的信。
信纸已经有些脆,因此谢蜩鸣拿起得很小心。
2014/9/17(三)
傅先生,我已顺利考上高中,这里的环境初中有很大不同,学习任务也比以前要重,不过我会努力跟上,绝不会辜负您的期许。
您说过希望我做一个有用的人,我会努力做到的,这是我今后努力的方向,也是我的座右铭。
2014/10/28(二)
信已收到,恭喜开启人生新旅程,希望这段旅途愉快,相信以你的天资,定能学有所成。
当然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并非大学生才能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各行各业,都有人在发光发热,熠熠生辉。
最近天气转凉,注意身体。
……
谢蜩鸣坐在病房里,一封一封地给爷爷念着这些信,往日那些已经流逝的岁月似乎随着这些文字重新浮现在眼前。
一笔一划都是他那苍白无力却又再也无法回去的光阴。
那些日子很苦,可是谢蜩鸣却意外得怀念。
他还以为自己会难过,他和傅季秋也曾有过如此美好的曾经,如果当初没有那次提前的遇见,如果他毕业之后才遇到傅先生,那是不是一切都会和现在不同。
他们不会有感情上的纠缠,他可以坦坦荡荡地在傅先生手下工作,或许有一天熟悉了,还能郑重地请他喝一次酒,在酒桌上拿出这些信,对他真心实意地说一声,“谢谢。”
他们本可以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关系。
而不是像如今一般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舍不下,分不明。
“2015年3月27日……”谢蜩鸣正继续念着,却感觉到腕骨处突然有些痒,他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是爷爷的触碰。
“爷爷?”谢蜩鸣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自从爷爷生病后,已经很久没有给过他肢体上的回应。
“爷爷?”见爷爷没有反应,谢蜩鸣有些不死心地又叫了一声。
然后就见爷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手腕上的纹身,脸上是他看不懂的神情。
“爷爷,您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谢蜩鸣望着他问道。
爷爷依旧没有什么回应,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偶然罢了。
“爷爷,您是不是能听见我在跟您说话?”
“爷爷,您回答我一声好不好?”谢蜩鸣望着他,锲而不舍地说道。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爷爷始终没有再给过他任何回应。
果然只是偶然罢了,谢蜩鸣苦笑了一下,将病床上的信封一封一封收了起来。
就在他收到最后一封信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道含糊的声音在他对面响起,“疼……疼不疼?”
谢蜩鸣猛地抬起头来,然后就见爷爷指着他手腕上的纹身又一次问道,“疼……不疼?”
这次明显比上次熟练了许多。
谢蜩鸣因为这句话而愣了许久,一直没有回答。
爷爷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一遍又一遍地继续问道:“疼……不疼?”
“疼……不疼?”
“疼不疼?鸣鸣。”
谢蜩鸣这次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望着眼前像小时候一样一遍遍追问着他疼不疼的老人,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落下。
随即像小时候一样上前抱住了爷爷,在他面前努力摇了摇头,回道:“不疼。”
可是没一会儿,谢蜩鸣却又再也忍受不住一般说了实话,极小声地回了一句“疼……”
“爷爷,你终于理我了。”
“我好疼啊。”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诗经·豳风,七月》
②出自《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第9章 楚景
谢蜩鸣一直呆到爷爷睡着,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从医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夜风很凉,路两旁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谢蜩鸣不想回去,却也不知该去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等他骤然发现面前的景物如此熟悉时,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在不自觉间走到了傅氏。
自从上次从酒店逃回来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傅季秋。
这些日子一直生病,又过得昏沉,因此谢蜩鸣一直没有细究。
今日清醒过来后再去回想那些事,才发现不过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凌随为什么要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为什么最后来的却是贾德诚,又为什么偏偏在那日生了病,让刚回来的傅季秋去看他?
谢蜩鸣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是觉得自己不配呆在傅季秋的身边?还是要向自己证明傅季秋更爱他?
其实又何苦证明呢?毕竟答案他早就知道了。
只要凌随想争,自己怎么可能争得过他。
所以现在傅先生在哪儿?还在凌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