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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随后出来的殷承璟被那并肩的身影刺痛,脸色愈发阴沉。

殷慈光投靠了太子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太子竟然有如此心胸,在知道殷慈光男扮女装之后,竟然还愿意助他。

这多出来的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皇子,而是皇长子!

这些日子有关殷慈光的流言甚嚣尘上,他亦派人几次查探。刨除那些夸张的言语,抽丝剥茧之后,他发现背后推动的人,竟然是紫垣真人与薛恕。

旁人都被薛恕与太子不和的假象所蒙蔽,但他却是知道真相的。

薛恕就是太子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一枚暗棋。

如今看来,不只是薛恕,那紫垣真人恐怕也与太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这么两枚好用的棋子,难怪能将父皇哄得团团转。

两人的身影已经被夜色掩盖,殷承璟死死盯着殷承玉离去的方向,面孔隐在阴影之中,神色刻毒。

身旁伺候的太监见他久久不动,低声提醒道:“殿下该回去服药了。”

提起服药,殷承璟的眼神又阴毒几分。

手指神经质地颤动几下,这些日子他的外伤是养好了,可无论试了多少次,却始终无法正常行房。

大夫开得汤药一碗碗灌下去,却没有任何作用。

这些时日,殷承璟煎熬又恐惧,偏偏为了掩人耳目,只能苦苦隐忍,连脾气都不能发。

而害他至如此田地的人,却春风得意,还有兴致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

殷承璟咬着后槽牙道:“去将壬午传来。”

这个秘密文贵妃多半还不知道,那他就将消息递过去再推一把,以文贵妃如今不管不顾的疯劲,见两个仇人过得安好,多半不会善罢甘休。

他要养伤,抽不出来功夫对付太子,倒是正好叫文贵妃在前头冲锋陷阵。

不是兄友弟恭么?希望来日被反咬一口时,他的好大哥还能保有今日的心胸。

*

同殷慈光分别之后,殷承玉便回了慈庆宫。

入了寝殿,却瞧见了不该在这儿的人。

摆了摆手示意伺候的宫人退出去,殷承玉瞧着眼前的人,勾着唇似笑非笑:“薛督主怎么又来了?当差如此疏懒,要如何讨父皇欢心?”

“臣只想讨殿下欢心。”薛恕靠近,替他解开系带,脱下大氅:“陛下身边自有旁人伺候。”

两人挨得近,薛恕闻到了他身上的酒香,又问:“可要让人送醒酒汤来?”

殷承玉喝得不算多,只是吹了会儿风酒意上涌,难免有些微醺。

他微眯起眼打量薛恕,眼尾的红晕也愈发明显:“不必,孤坐一会儿就好。先替孤将外裳脱了。”说着便展开双臂,微微仰着下巴等他替自己宽衣。

冬日里衣裳穿得厚,难免有束缚之感。脱下厚重的棉衣,只着轻薄内裳,殷承玉才惬意地长吁一口气。

薛恕将他换下的衣物整理好搭在架子上。殷承玉支着额,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大约是酒意作祟,这会儿殷承玉瞧着他,只觉身姿修长,猿臂蜂腰长腿,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顺眼。

他起身走上前去,附在他背后,贴近,在他耳边哑声问道:“薛督主说要伺候孤,是用哪里伺候?”

第 96 章

温热的躯体靠过来, 略有些热的吐息挟着酒气落在后颈肌肤上,激起一连串的小疙瘩。

薛恕明明未曾喝酒,却也染了几分醉意。

醉了, 理智固守的那些条条条框框便也松了。

扣住搭在肩上的手, 薛恕骤然转身,调转了两人的位置,声音沉沉,裹着风雨之势:“殿下想用哪里?”

殷承玉未答, 定睛瞧了他半晌, 便按着他后颈,亲了上去。

酒意作祟, 他不似平日里端方自持, 唇齿撩拨直白又激烈。薛恕忍耐许久,在这样的攻势下, 很快便招架不住,以更猛烈的姿态回应他。

殷承玉背靠着红木架子, 纤长的颈子如白鸿鹤,弯出极漂亮的弧度。

绛紫内裳贴着身体勾勒出漂亮利落的线条,纤薄的胸膛剧烈起伏,气息凌乱。

“殿下想用哪里?”薛恕稍稍拉开距离,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又问了一遍。

殷承玉轻轻喘.息, 置于他脸侧的手掌轻移,指尖按过他的唇。

……

屋外风雪凛冽, 北风如吼, 遮盖了室内细微的动静。

落地烛台上烛火晃动,映出亲昵的一双人影。

不知过了多久, 薛恕退开来,仰头瞧他,眸色暗沉,黑云涌动:“去榻上?”

殷承玉垂眸瞧他,拉他起来。

薛恕起身,顺势拥住他,又欲来亲,却被抵住了肩。

殷承玉将他往后推,拉开两人的距离,上挑的眼尾尚洇着一抹红,语调却是极沉静的:“薛督主的秘密,可愿意告诉孤了?”

箭已在弦上,猎人却转了目标。

闪着锋锐冷光的箭矢悬在前方,箭尖直指薛恕。

两人对视,目光胶着撕扯,暧昧之中又添几分硝烟。

半晌,薛恕才缓慢道:“臣对殿下,没有秘密。”

“是么?”殷承玉冷嗤一声,抵着他的肩将他一寸寸推远,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孤看你秘密倒是多得很。”

整理好衣裳,殷承玉最后侧脸瞧了他一眼:“孤曾对你说过,孤最不喜身边之人有秘密。薛督主既记性不好,那便等想起来再来同孤说罢。”

语毕,肩膀擦着他而过,自去浴房沐浴去了。

待他从浴房回来,就见红木架前的痕迹已经处理干净,床铺亦整理好,唯有薛恕不见人影。

殷承玉瞧着那未上栓的窗,冷哼一声,走上前去落了栓。

如此仍不解气,瞧着那罗汉床半晌,又拉铃唤了人进来:“将这罗汉床搬出去。”

罗汉床很快被搬走,殷承玉盯着那空荡荡的地方看了半晌,拂袖自去歇息了。

薛恕在外头等了半夜。

肆虐的风雪浇灭了身体里的火焰,却平息不了心中的烦躁不安。

殷承玉步步紧逼,他却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一退再退。

一旦最后一层窗户纸也被扯下来,那些深陷淤泥的陈年旧事便也会被摆到台面上来。

那样难堪的场面……薛恕闭了闭眼,竟是想也不敢想。

越是恐惧,便越想靠近。

他踏着阴影行至窗下,伸手推了推,却发觉那窗已落了栓。

果然是生气了。

薛恕抿起唇,神色有些阴鸷。自袖中摸出一把薄薄的匕首,顺着窗缝卡进去,轻而易举挑开了栓子。

自窗外翻进去,驱散了一身风雪后,薛恕习惯性走向罗汉床,却发现原本放着罗汉床的地方空空如也,显然是被搬走了。

殿下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生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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