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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声调平和。

只是语气中的强硬不容错认。

阿哈鲁瞧着他的神色,心道不好。

这位大燕的太子,似乎比他所知更为硬气一些。

只是此时不论是他们还是瓦剌使团,都已经被对方一番话架到了高处。

若是怯战,失得是部落的颜面。

阿哈鲁几番衡量斟酌,最后还是觉得以大燕目前的状况,要想夺魁并不容易。

更何况他们今年带来的可都是好手。

瓦剌想向大燕求援,派来的人应该也不差。

阿哈鲁略微沉吟,便微不可查地朝乌珠公主点了点头。

空气中战意凛冽,乌珠公主下巴高抬,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不必,区区万匹马驹,我鞑靼输得起!”

木巴尔见状,忽略了那么一丝微小的输的可能性,沉声道:“那赌局便定下了,我必定抱得美人归。”

三言两语之间,赌局便定了下来。

此时酒宴已至尾声,待瓦剌与鞑靼使团离席之后,隆丰帝方才召了殷承玉前去训话。

他喝了不少酒,面色尚有些发红。不知道是不是丹药起了效,他虽然瞧着精神尚好,但眼睛却愈发浑浊,面色亦现了老态。

“太子还是莽撞了。”

对于殷承玉自主主张与瓦剌鞑靼立下赌约,隆丰帝十分不满。

在他看来,殷慈光与瓦剌王子的婚事再划算不过,实在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儿臣既然敢设下赌局,自然有把握。”殷承玉垂着头,语气却并不见软和。

隆丰帝不快地蹙眉,想要训斥几句,却到底顾忌着没有开口。

反而是文贵妃娇声笑道:“都说胜败无定数,丹犀冬狩虽然只是围猎,但也与战场无异了。若是太子殿下胜了还好,若是同往年一样败了……”她掩着嘴道:“那可是一万匹战马,百万两雪花银呐。”

隆丰帝赞同地点头:“太子尚且年轻,日后还需将目光放长远些。孤知你与大公主亲厚,但你身为储君,凡事当以大燕利益为先,不可感情用事!”

殷承玉却是短促笑了声:“不论输赢,木巴尔要迎娶皇长姐,都要献上一万匹战马。如今立下赌约,若我们侥幸赢了,还能白得两万匹战马,父皇想让皇长姐和亲不正是为了战马?如此该高兴才是,有没有赌约、是胜是败又有何影响?”

他并不似往日里温和忍让,语气里反而透着些许嘲讽与咄咄逼人。

隆丰帝噎住,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可听他的语气,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打量着殷承玉,发现这个儿子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长成了他不甚熟悉的模样。

龙王将老,而龙子爪牙锋利,正是健壮之时。

第 73 章

隆丰帝神色难测, 只是到底顾着太子年岁愈长,没有再多说什么,将人打发走了。

文贵妃瞧着他比先前阴沉许多的脸色, 微不可查地笑了下。

殷承玉自厅中出来, 就撞见了三皇子殷承璟。

殷承璟从另一头过来,不知道要去往何处,瞧见他脚步顿了下,便上前行礼。又随口说起方才宴上的赌约:“大哥似乎对这次丹犀冬狩极有把握?可是因为今年得了一员猛将之故?”

自先前遭了隆丰帝训斥被禁足之后, 殷承璟行事便极为低调。

如今即便解了禁足, 也极少往殷承玉面前凑。但这不代表他不关注殷承玉的动向。他早就知道殷承玉山东之行招安了两个叛军首领,那女子他倒是不甚在意, 但另一个叫贺山的, 却叫他有些警惕。

据探子打探到的消息,贺山勇猛非常, 力能扛鼎。日后若是入朝为官,必定是一员猛将。

殷承玉将人安置在京营, 却并未急着为其请封,显然是另有打算。

而且这次丹犀冬狩,贺山与应红雪也在名单之上。

殷承璟心中念头百转,却听殷承玉道:“凡事太瞻前顾后,难免失了气势。不论有没有把握,在鞑靼和瓦剌小国面前, 都不能失了大燕颜面。”他乜着殷承璋,眼神有些诧异:“况且孤也说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年说不得就轮到大燕了。难道三弟竟对我大燕儿郎如此没信心?”

即便殷承璟心中觉得大燕必败无疑, 只是分一败涂地与输得好看些的区别罢了。但太子都如此说了,他自然不能再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于是拱了拱手, 毫无诚意道:“自然是信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殷承玉颔首道:“孤也信。”说罢敷衍地拱拱手,便径自走了。

殷承璟留在原地,瞧着他的身影暗暗骂了一句狡诈。

试探了半天,结果殷承玉一句话都未答。

他这位大哥,真是越发滑不溜手,难以对付了。

殷承璟在原地站了片刻,便拢着袖子往曲水兰亭行去。

曲水兰亭位于行宫西边,因为此处有一弯曲水,亭子题字又以兰花为题而得名。因靠近花园,曲水兰亭常有人往来。

殷承璟特意选了这么一个地方约见阿哈鲁,便是为了避免他人耳目口舌。在光明处大大方方叙话,可比私下会见要让隆丰帝放心。

见面的地点在地势最高的一座八角亭,八角亭匾额上题字“兰芳”。

信步踏上台阶,殷承璟入了兰芳亭。随侍的小太监将小火炉与茶具依次摆开,仿佛只是特意来此处赏景。

不过片刻,阿哈鲁也到了。

二人神色丝毫看不出是提前约好,只做偶遇的模样起身行了礼,接下来阿哈鲁便在殷承璟的相邀下,坐在了他对面。

兰芳亭地势高,可将下方景色与行人尽收眼中,也不怕谈话内容被人探听。

阿哈鲁端起面前的热茶,却并未喝,只用一双鹰隼般的眼眸打量着殷承璟,似要将他看穿。这个看似五大三粗的草原汉子,实在狡诈又心细。

“不知三皇子相约,所谓何事?”

殷承璟轻抿热茶,淡声道:“听闻托烈汗王有意吞并瓦剌,可惜错过了今春的机会,日后再攻,恢复了元气的瓦剌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三皇子难不成有应对之法?”阿哈鲁眼中闪过精光,并不着急,等着他的下文。

“此次丹犀冬狩,瓦剌献出万匹战马意欲与大燕联姻,便是有意借助大燕的力量抗衡鞑靼。”殷承璟一步步点出鞑靼的困境:“按照本王对大哥的了解,不论此次丹犀冬狩结果如何,他都会主张支援瓦剌。托烈汗王的打算恐怕注定要打水漂了。”

然而阿哈鲁却并不着急,岿然不动稳若泰山:“三皇子邀我来此地,看来是有解决之法了。”

殷承璟再次在心里骂了声奸猾,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本王与大哥的想法素来不同,若是本王能做主,必定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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