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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二皇子的党派之争。

更何况现在安远侯还暗中联系红英军,让红英军攻打太子所在的益都城,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陪着演这一场戏。

可偏偏高幼文和石虎仿佛被猪油蒙了心,一门心思要往火坑里跳,拉都拉不住。

“那咱们要管吗?”贺山习惯性征询应红雪的意见,神色有些踌躇:“还有不少弟兄们都在山上呢。”

应红雪垂眸深思,平心而论,她并不想掺合到这里面去。

高幼文虽是她师姐,两人在庵里时感情还算不错,但这两年间她已经忍够了高幼文的鼠目寸光和猜疑。只不过红莲教是她一手经营起来,这才一直忍耐着没有撕破脸。

眼下正是个分道扬镳的好时机。

“他们要送死的话,不必去管。”

说完见贺山一脸欲言又止却又忍着没有开口,才又问:“怎么?舍不得你那些弟兄?”

贺山这人性情爽直,和谁都能称兄道弟。

“是有点。”贺山叹了口气:”看着他们去送死,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他说完,小心觎着应红雪的脸色,又给自己找补道:”但我都听你的。“

应红雪这才笑了。她本是艳丽的长相,高鼻深目,轮廓深刻。尤其是一双狭长的眼睛,似狐狸一般,不笑不动时总仿佛透着几分妖气,叫人觉得难以捉摸。

但此刻,她的神色看起来却有几分温柔。

”这几日你带人去沙古道守着,他们若是要打益都城,必定要走沙古道。到时候能拉多少人回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贺山问言,立即振奋起来,”诶“了一声。

目光闪闪看着应红雪,磨磨蹭蹭没走:“你昨天不是说腿又疼了吗?我留下来给你揉揉?”

——应红雪早年腿受过重伤,因为医治不及时,落下暗伤。不只是走路时会有些微跛,平日里伤处的骨头还会时不时疼痛难忍。

若是少劳累多修养还好,但这几日他们离开卸石寨,在山里跋涉寻找新的驻扎地,着实费了不少力气。虽然贺山大多时候都将人背着,但难免还是有劳累之时,旧疾就犯了。

应红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转着什么心思,笑了下:“白日里要忙,你晚上再来吧。”

*

殷承玉正在书房里翻阅红莲教重要头目的生平。

——那被捉住的叛军是高幼文的心腹,知道不少东西。为了保命,这几日搜肠刮肚将红莲教上下有些姓名的头目都交代了个干净。

殷承玉挨个看下去,目光就定在了右护法贺山的名字上——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听到应红雪这个名字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应红雪正是贺山的夫人。

上一世,大约在隆丰二十四年春时,山东也曾生过叛乱。

叛军头目名叫贺山,天生神力,虽然断了左臂,但却异常勇猛。他带着五千叛军,从山东青州一路打到了直隶真定府,直逼京师。

叛军人数更是由五千激增到五万人之众。

当时大燕已经遭受疙瘩瘟肆虐,军力损失过半,国库更是空虚,实在无力再出兵抗衡,只能采取安抚之策。

贺山一开始拒不接受招安,后来又改口,要求派出一位皇子亲自来谈判,以表重视。

原本为了确保能顺利招安,殷承玉想亲自与他谈判。但当时老二见他太子之位坐的日益稳当,为了与他争功,将招安一事揽在了自己身上。

结果两方会面后一切谈妥时,贺山却猝不及防动了手。

贺山擅使一把好枪,谈判之时为了确保安全,双方都将兵器留在了帐外,贺山的枪亦然。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他在身上还藏了两柄匕首。在两方坐下来谈了半个时辰,眼见着条件谈妥达成了共识时,贺山却忽然发难,将匕首扎进了殷承璋的胸口。

若不是殷承璋惜命在衣裳里穿了软甲,又有部下拼死相救,都不用后来殷承玉动手,他就折在了贺山手里。

即便是这样,他也受伤不轻,被送回望京后,四五个太医轮流照顾着,修养了小半年才好。

殷承玉之所以将这一节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贺山翻脸之后,又带兵打到了河间府。当时京师岌岌可危,却没有可堪匹敌的武将应敌,最后是薛恕亲自带兵御敌。

他命人调查贺山来历,才知道在他幽禁的那五年里,山东也曾生过一次叛乱,当时的叛军头目正是贺山的妻子,名叫应红雪。

这段记载十分简略模糊,只说那场叛乱最终由二皇子殷承璋平息,他亲自斩杀了叛军头目,立下大功。

至于其他,并未详述。

他查清贺山生平,本是还抱着招安的心思。

怎料贺山坚决不受招安,无可奈何之下,薛恕亲领两万四卫营将士赶赴河间府,鏖战了一月有余,才险险以多胜少,平息了这场战乱。

贺山被斩于刀下,而薛恕亦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是被心腹抬回京中。

殷承玉至今还记得那时的场景。

薛恕满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一杆长.枪斜插.入胸口。露在外面的大半枪杆已经被锯掉,透着银色冷光的枪头深深陷入身体里,十分凶险。

当时连太医都说,能不能活,得看天意。

那时他已经重新坐稳了太子的位置,老二老三虽尚未除掉,却已经没有威胁。

心腹臣子劝他,正好趁此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将薛恕这个隐患除了。

理智上他知道对方说得没错,他与薛恕本就是利益交换。

当初他势弱,不得不求助薛恕,受他掣肘。可随着他逐渐掌控大权,立场转换,薛恕便从盟友成为了需要提防和斩除的敌人。

薛恕掌着东西两厂,又有四卫营勇士营等听他调令,是世人皆知、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日后他若是登基掌权,薛恕必定是最大的阻碍。

那一日他独自坐在弘仁殿沉思了许久,想起的却是薛恕来向他请命的模样。

他说:“殿下不必忧虑,只要咱家在,这望京城就破不了。”

他甚至轻挑地捏着他下巴,笑吟吟地许诺:“只要咱家在一日,这天下之主,便只有殿下当得。谁想坐这龙椅,得先问过咱家手里的刀。”

次日,他便领了两万四卫营将士前往河间府平乱。

当时正是朝廷最为困难的时候,兵力不足,国库空虚,人心动荡。

而叛军却有五万之众,一路势如破竹,士气如虹。

相处一年,他早知道薛恕这人冷心冷情,天下苍生从来不在他眼中。

他本可以稳坐望京城,让其他人去送死。

薛恕是为了他才领兵平乱。

他在弘仁殿里坐了一夜,次日清晨,去看薛恕。

昏迷不醒的人难得显出几分苍白脆弱。因为高热不退,脸颊泛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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