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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满了热水。

殷承玉瞧一眼还想赖着不走的人,下了逐客令:“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有事明日再议。”

薛恕寻不到留下的理由,只能退了出去。

殷承玉打发了伺候的小太监,关上了门。薛恕回首望去,只看得见窗户里透出烛光。

他站在阴影处看了片刻,抬手摸了摸衣襟,手指重重抚过上头的暗纹纹路,眼中情绪明灭。

半晌之后,才转身离开。

薛恕并未回自己的院子休息,而是又骑上马出了城。

火气未散,他需得找些旁的事泄泄火。

第 55 章

跟踪之人被关在了城外四卫军驻扎的军营里。

薛恕过去时, 下头的人已经审过一轮,见薛恕过来,连忙搬了桌椅过来请他坐下, 又殷勤上了热茶。

“问出什么了?”薛恕问。

“是个软骨头, 叛军那边派来盯梢的,刑还没上完,就把知道的都交代了。”下属将供词双手捧给他。

薛恕接过,却是看得眉稍挑起:“叛军内部也有动乱?”

据这人交代, 他是佛母高幼文安排来盯梢的人, 但却不是为了专门盯着太子,而是为了盯梢圣女。

这红英军名为军, 实则是由红莲教发展壮大而来, 叛军同时也都是红莲教的教众。因此整个红莲教仍然以教主,也就是佛母高幼文马首是瞻。

但偌大教会, 高幼文一人也支撑不起来,是以佛母之下, 分别还有圣女和左右护法。

圣女负责管理教中一切杂务,左右护法则各掌一部分军权。

据这叛军交代,圣女应红雪与那佛母高幼文乃是尼姑庵里的师姐妹,红莲教为两人共同创立。只不过高幼文居长,才被尊为教主。应红雪比高幼文小了十余岁,是以只封了圣女, 但她一直是红莲教默认的下一任教主。不仅教中诸多事物是她处理,就连此次揭竿起义, 成立了红英军, 也是应红雪的主意。

但红英军逐渐壮大,与朝廷交手之后, 高幼文却与应红雪出现了分歧。

高幼文想要接受朝廷招安,过太平富贵日子,可应红雪却认为朝廷腐朽无信,坚决不肯接受招安。

这矛盾从红莲教在卸石寨扎根之后便已生出,只不过双方一直引而不发,直到前些日子,高幼文似乎与朝廷的人私下联系达成了什么交易。

这交易叫应红雪知道后,怒斥高幼文目光短浅自取灭亡,之后就和右护法一道带着自己的心腹叛出了红英军,不知所踪。

高幼文听闻太子亲往青州平乱,唯恐应红雪坏了自己的好事,于是才派了心腹到益都来盯梢。

盯梢的人没见过太子,只不过见二人深夜入城,其中一人又含胸缩肩,一直垂着头看不清脸,唯恐是应红雪的人趁机混进来,这才悄悄跟在后头。

只是没想到运气不好,撞到了薛恕手里。

“这倒是有意思。”薛恕哼了声,瞧见那缩在角落里抖得跟塞子似的人,道:“将人看好了,先留条命。再传讯散出去的探子,叫他们警醒些,将徐惠那边盯紧了。”

说罢,他便先回了自己的军帐。

四卫营驻扎在城外,他身为监官,自然有自己的帐子。命人提了热水进帐,他才解了衣袍,用热水驱乏。

白日里在外奔波一整日,身体本该是极其疲惫的,但因为在花楼的事,精神却极亢奋。

薛恕整个人浸在热水里,手臂却垂在木桶之外,攥着那件雪白的中衣。

中衣布料柔软,还残留着浅浅淡淡的雪岭梅香气。

薛恕将脸埋入其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下去的渴望又翻涌了上来。

他微阖着眼,脑子里回想起的,却是殷承玉被他捂住嘴,被迫坐在他腿上时愤怒又脆弱的神情。那时候他们贴的很近,殷承玉整个被禁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仿佛任由他摆弄的瓷娃娃一般。

那种短暂的掌控感叫他情动不已,仿佛殷承玉整个人都属于他,可以被他尽情占有,肆意玩弄。

他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想着若是当时自己没有松手会是如何。

这一刻,他的身体里仿佛有两个人在拉扯。

理智告诉他,若是他没有松手,殿下必然会生气,日后再不会与他亲近。他得小心藏好自己的爪牙,徐徐图之。

殿下是九天上的冷月,他能得片刻垂青已是幸运。

可骨子里的暴戾却又时时刻刻提醒他,想要什么,得自己去夺,去抢。

就算是殿下也不例外。

只要他再胆大一些,便能将九天冷月揽入怀中,让那清冷的月光也染上自己的颜色。

只不过是一个可能,便叫薛恕兴奋起来。

他眼角微微发红,将雪白的中衣塞入口中,发了狠的撕咬。

中衣料子娇贵轻薄,很快便被撕裂,裂帛之声非但没有阻止薛恕,反而叫他撕咬的动作更为粗鲁。

仿佛要将所有不能对殷承玉发泄的恶念,都宣泄在了这件中衣之上。

不过片刻,中衣便被撕咬得如同破布一般,破碎的布料垂在浴桶里,沾湿了水,看起来更加狼藉。

薛恕呼吸粗重,手掌攥紧揉搓,直将那破碎的中衣揉搓得皱巴巴一团,方才握着它沉入水中……

*

次日一早,殷承玉便带着名单,往官衙去调取赈灾名单查阅。

知府丁昌顺听闻消息,心里就咯噔了下。他强压下慌乱,陪着笑脸道:“赈灾名册杂乱,殿下不如到外头稍坐,想要看哪个州县的,臣去命人找出来。”

殷承玉冷冷瞧他一眼,道:“不必麻烦,孤只是随意看看。”

他嘴上说着随意,却极有目的性。按照年份,州县查找,很快便找出了昌乐,寿光,临朐等地的赈灾名录。

之后再按照村镇索引,很快便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殷承玉看着名录上记载的“八月初五,李家墩,李旺,领米一斗”,面色就冷了下来。

他沉着脸继续往下翻找,发现他与薛恕暗中探访的农户,尽在赈灾名录当中。

大口领米一斗,小口领米三斗,五岁小儿不予。

一条条记录清晰无错漏,若不是殷承玉亲自去探访,恐怕只看这赈灾的名录,当真会信了这些人的鬼话。

他重重合上名录,目光转向丁昌顺:“这些名录可有错漏之处?”

丁昌顺观他面色如山雨欲来,心里已经打起了鼓。可这名录绝不会有问题,他摸不准殷承玉的怒气从何而来,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所有赈灾名录都是如实记录,可能会有一二错漏,但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殷承玉颔首,自袖中将自行记录的名单抽出来,推到了丁昌顺面前:“那这名单之上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孤昨日去了临朐,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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