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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说弥补,弥补什么?”陈至谦摘下围裙,挂在门背后的挂钩上。
刘襄年被他说得一时无话,跟他讲以前是讲不通了,他只能跟陈至谦挑明:“我没有继承人,你叔叔十三年前就死了,就留下雪宜一个小姑娘,你是我唯一的孙子。你也应该知道,我年前确诊了肾癌,虽然已经开了刀,但是能不能闯过五年这个关口,很难说。天禾下属有多少家公司?只要你够出色,天禾就是你的。”
陈至谦看向他:“如果我不够出色,你要我做什么?如果我足够出色,我要天禾做什么?”
刘襄年又是语塞。
电话铃声响起,陈至谦接电话:“你十分钟左右到?好,我马上下楼。”
他挂了电话,一双幽深的眼,用带着悲凉的口吻:“刘老先生,你把陈婉音的人生都毁了,为什么还要在她死后夺走她唯一的孙子?”
说完陈至谦进了房间,独留了刘襄年一个人在客厅,刘襄年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间门。这个孩子怎么像足了婉音,跟她一样倔呢?
房门推开,陈至谦衬衫西裤,打了领带,一件西装挂在臂弯,气宇轩昂。
在刘襄年眼里,就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冯学明都未必有这样的雍容不迫之态。
陈至谦提起柜子上的包,拉开了门:“刘老先生,我今早还有安排,请!”
刘襄年走出门去,陈至谦拉上了门,他陪着刘襄年慢慢地走到电梯口,刘襄年的保镖已经在电梯厅里,按停了电梯,把里面的人都赶了出来,让他们乘坐其他电梯,等着刘襄年和陈至谦进电梯。
这是早高峰时间段,每一层开门,看见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堵着电梯门,都会把人吓退。
刘襄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陈至谦,他的眉眼间有她的样子,只是男孩子长得更加硬朗一些。
“至谦,每个男儿都想干出一番事业,也许你很能干,但是你知道山下和山上的距离,并非仰望就能到达的,而我可以带你上去。”
陈至谦:“目前看起来没有这个需要。”
“你压根都没有机会接触这个阶层的人。你根本不知道认识了这些人,你会有多大的机会,你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刘襄年叹了口气,“有时候机会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我知道你现在为了游戏机不能上批量而烦恼,我给你直接投一家厂都可以。”
陈至谦低头浅笑,但是眼神里有着让刘襄年无法忽视的嘲讽。
在商场纵横这么多年的刘襄年,有些揣测不透这个孩子是什么心思。他是真的拒绝吗?为什么还要陪着他下楼呢?
电梯到达楼下,在保镖的护卫下,他们一起走出了门口。
门前停着刘襄年的劳斯莱斯,意外的是后面还有一辆宾利,在这个年代,在这样的楼盘,出现这样两辆顶级豪车,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宾利的车门被打开,一位跟陈至谦年近相仿的俊朗青年出来,招手:“至谦。”
刘襄年看见这个年轻人愣了一下,他忽然意识到陈至谦到底在嘲讽什么?
这是在资本市场翻云覆雨的MFY和麟龙资本的创始人容远,如果他看上陈至谦,给他投钱,那么以容远的号召力,跟着给陈至谦送钱的人,必然前赴后继。
容远走过来站在陈至谦身边:“刘老板,好巧。”
“容先生和至谦认识?”
“至谦做的游戏机我很看好,决定投这个项目,他现在从生产到销售还都有很多缺陷,我这两天帮他解决这些问题。”容远伸手:“刘老板,今天安排行程比较紧,改日有空,一起喝茶?”
“一起喝茶。”刘襄年跟他握手。
刘襄年看着陈至谦和容远坐进了车里……
第26章
◎给儿子打电话◎
刘襄年原本的打算雪中送炭, 给陈至谦送钱,给他开加工厂,解决他面临的难题, 利用自己手里的人脉,助他一臂之力, 也能让他和自己绑定在一起。
看见容远, 他知道陈至谦是不会缺钱了。
容远的投资几乎从未失手,能被他看中,也足以说明陈至谦的优秀, 至少外孙冯学明还不能入人家的眼。
越是得不到越是无法放下,刘襄年现在丝毫不怪陈至谦不给他好脸色, 越想越觉得这个孩子有傲骨,有本事,也越来越觉得这个孩子太像他奶奶了,再难他也要让自己的孙子回家。
上了车,司机问:“老爷, 现在去公司,还是回家?”
兴奋是兴奋,昨夜一夜辗转未眠也是真, 他的身体到底是大不如前了, 他说:“回家。”
路上刘襄年闭着眼, 还是在想,用什么办法让孩子回家。
要不先去上海找儿子思年?对,对!找儿子儿媳妇, 儿子已经是人到中年了, 经历了那么多, 定然已经心态平和, 也知道人间冷暖,考虑问题一定不会这么一根筋了。
自己去找儿子儿媳过来,还怕孙子不回家?
车子进入繁园,刘襄年见他太太正在仰头指挥树上的工人修剪那棵凤凰木,一大个枝丫已经躺在了地上,原本圆满的树冠偏在一边,看上去只剩下半棵树了。
昨夜在凤凰木下和陈婉音喝茶的梦碎了,今天又见凤凰木被锯成了这样。他焦急的走过去:“谁叫你锯树的?”
树上的工人停下锯子,不过那一根大树丫子已经快锯断了,伴随着咔嚓的声音,断了下来。
地上两根树丫子,原本亭亭如盖的凤凰木,变成了一柱擎天,刘襄年的心都要滴血了。
刘老太太走过来说:“老爷,这棵树太大了,风一大就扫了屋檐了。锯掉这两个树丫子,过几年就能长好了。”
“过几年?”他逼问。
“三五年就长好了,到时候树也高了。”刘老太太仰着头,“你看看屋檐那块,刮一次大风,就要修补一次。”
“三五年?”刘襄年一想起三五年自己还在不在这个世上都不知道了,心疼得不行,伸手一巴掌打在老妻脸上。
刘老太太捂住了脸,脸是疼,更加难受的是在这么多佣人面前打她,她哭着质问:“这么多年了,我掏心掏肺地伺候着你,你昨天让女儿给那个女人的孙媳妇道歉,今天为了那个女人种下的这棵树打我?刘襄年,我跟了你四十多年,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听见这话刘襄年本来就在陈至谦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现在孙子在他心里千好万好,不会生孩子的气,可不代表他就没有火气,这不心头火爆了:“什么下场?当年你茶楼的好姐妹阿婵,嫁给个货车司机,至今住在劏房里,你的狗住的地方都比她大。种这棵凤凰木的人,比你尊贵百倍千倍,这园子里的东西,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动过了?”
“你说这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