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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塞着春宴上的鲜花饼,含糊道:“唔?阿爹?他说有些困顿,便先回去歇息了。”
郭郁臣心里咯噔一声,什么话也没说,拔腿便走,朝着枢密院而去。
郭郁臣冲进枢密院,枢密院中冷冷清清,洒扫的小太监吓了一跳:“大将军?您这是……?”
郭郁臣道:“可见到枢密使了?他回来了不曾?”
小太监摇头:“未曾见到。”
郭郁臣立刻又调头跑出枢密院,往内侍别省跑去,他飞快的冲进去,大喊着:“可看到枢密使了?”
这回小太监回答:“枢密使刚回了屋舍,不过、不过……枢密使说了,谁求见都可以,唯独大将军您来了,不见……”
郭郁臣道:“为何?”
“这个……”小太监为难:“这小臣也不知道啊。”
小太监拦着郭郁臣,不让他入内,郭郁臣也没了法子,可是他今日一定要见到刘光,总觉得见不到刘光,以后都见不到了。
郭郁臣出了内侍别省,在院墙外面转磨,看了看高大的院墙,一咬牙,终于决定了——翻墙。
他身形灵动,猛地一个拔身直接跃上高墙,悄无声息的翻进去,避开太监的眼目,熟门熟路来到刘光下榻的屋舍。
郭郁臣推了一下门,门竟然从里面锁死了,根本进不去,只好来到户牖下方,户牖开了一条缝,并没有锁死,郭郁臣便矮身从户牖钻进去。
哗啦——哗啦——
屋舍中雾气蒙蒙,竟然还传来潺潺水流声。
扇屏之后,一个朦胧的身影正在沐浴,身材瘦弱纤细,尤其是那细细的腰身,简直不盈一握,却犹如料峭寒梅,不容亵玩。
郭郁臣立刻屏住呼吸,结果不巧,“嘭!”一声碰到了旁边的花瓶,幸亏他反应快,一把将花瓶抱在怀中,只不过花瓶里插着花,还灌了水,郭郁臣被洒了一身的水。
“谁?”
只是轻微的响动,但扇屏之后沐浴之人非常机警,“哗啦!”一声水响,那人披上衣袍转过扇屏。
刘光浑身湿濡,未着里衣,枢密使的绣裳直接披在肩上,影影绰绰勉强遮挡,周身雾气袅袅,踏着水汽而来,仿佛天上谪仙。
咕咚……
郭郁臣突然觉得嗓子干涩,喉结狠狠滚动,不由抱紧了怀中的花瓶。
刘光看清是郭郁臣,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大将军。大将军不请自来,逾窗而入,知法犯法,该当何罪呢?”
他说着,一步步走过来,刘光赤着双脚,水珠滚滚而落,每走一步,跫音好像踏在郭郁臣的心窍上 ,一声比一声急促。
刘光微微湿润的食指点了点郭郁臣怀中的花瓶,道:“还是个偷窃的小贼。”
“我……郁臣没有偷窃……”郭郁臣赶紧把花瓶放回案几上,正巧有一行小太监从户牖下面经过,户牖大敞,郭郁臣怕那些人看到了刘光,“嘭!”一声眼疾手快,狠狠关闭户牖。
刘光看着他的反应,挑了挑眉,故意放开手,让披在肩头上的绣裳松散一些,果不其然,郭郁臣的脸色通红,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赶紧侧过头去。
郭郁臣结结巴巴的道:“枢、枢密使,天气寒冷,还是快些穿上衣裳罢。”
“寒冷?”刘光轻笑道:“可是本使却看到大将军在流汗,大将军到底是觉得冷,还是觉得热?”
郭郁臣呼吸本就急促紊乱,刘光又靠近过来,绣裳松松散散,“哗啦!”一声突然从肩头滑下,郭郁臣眼眸一紧,出手如电,一把抓住掉落下去的绣裳,猛地裹紧刘光。
刘光更是发笑,似乎觉得郭郁臣的反应很有趣儿,食指轻轻在郭郁臣的喉结上摆弄,轻声道:“春宴上的那些贵女,可知大将军是如此孟浪之人?”
郭郁臣似乎是一头狼,已然忍受到了极点,一句话没说,猛地打横抱起刘光,往内室走去。
刘觞吃了好几块鲜花饼,抹抹嘴巴,这才发现阿爹和小郭将军全都不见了。阿爹不见是因为疲累,回去歇息了,小郭将军这个相亲的主人公竟然也不见了,这一宴席的贵女,要和谁相看去?
李谌看着刘光与郭郁臣相继离开,这才走出来,来到刘觞身边,笑道:“阿觞,这鲜花饼,食的可还顺口?”
刘觞点头道:“嗯,香而不腻。”
李谌没有了刘光的刻意打扰,笑道:“那就好,朕特意让膳房做的,想着你必然爱食这等甜食,再试试这奶酪,也是甜而不腻的。”
天子亲自喂到刘觞唇边,刘觞张嘴吃掉,奶酪十分浓郁,还挂壁,刘觞吃了一整碗,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勺子,一点子也不剩下。
李谌腻在刘觞身边,微微一笑,十分得意的看向远处,今日窦悦也来参加了春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过来打招呼,天子在刘觞身边,就更是没办法来打招呼。
窦悦一抬头,就看到了天子不友善的目光,不,甚至可以说是挑衅的目光,可他偏偏不敢过去,只好往嘴里塞了两块鲜花饼,左右开弓的咬着。
郭郁臣这几日总是缠着刘光,正如没庐赤赞所说,刘光没工夫去牵绊住李谌,但是刘光心里跟明镜儿一样,怎么能不知道陛下的用意?
刘光冷笑一声,陛下想要和自己玩阴的,那很好,自己不能绊住他的脚步,不还有窦扶风么?
刘光让人托了口信,将刘觞的各种喜好偏好,全都告诉了窦扶风,让窦扶风投其所好,撮合刘觞与窦悦二人。
今日刘觞休沐,无事可做,本来打算去宫外面走走,自从上次去了樱桃宴,刘觞就喜欢往外面跑。
正巧了,窦扶风递来了请柬,说是感谢刘觞对犬子的照顾,所以想邀请刘觞前来吃宴,还请刘觞不要嫌弃。
去首富家里吃饭,刘觞怎么会嫌弃呢?自然是欢心的。而且他本就想要和窦扶风打好关系,以后也好照拂照拂,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刘觞穿戴整齐,换上了常服,便离开大明宫,往窦扶风的宅邸而去,其实已经算是熟门熟路,很顺利到了宅邸门口。
窦家中门大开,窦扶风亲自迎接,那阵仗大的不得了。
窦扶风迎上来道:“宣徽使光临,窦某人不甚荣幸!”
刘觞客气道:“窦郎君,您太客气了。”
窦扶风让了一步,道:“宣徽使,请!”
二人进了宅邸,宴席已经摆好了,按照刘光的书信,宴席金碧辉煌,金承槃、金筷箸、金酒壶、金盆、金碗,就连筷子托儿都是金的,何其浮夸。
虽然是白日,但堂中点着通明的灯火,火光照耀之下,金灿灿的反光,简直豪气!
刘觞一进去,低低的“喔……”了一声,这、这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装修吗,简直是梦中情房!土豪到了极点!
窦扶风是个人精,看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