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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你根本看我不起!”

“涵儿……”李悟慢慢提起手来,给他擦拭着滚落的泪水,低声道:“小叔怎么可能看你不起,在小叔心中,涵儿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恨自己太无能,当时中了吐蕃的伏兵,才没能及时去援助你,小叔还有什么脸与你分说?再者……我现在。”

李悟低下头来,自嘲的一笑,看着自己的掌心,道:“我现在……已然是个废人了,太皇太后不想放弃我的势力,令我守口如瓶,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一个废人,还能有什么势力呢?我若将这件事情与你说,岂不是也把你拉进了太皇太后党政的漩涡?”

其实还有一点子,李悟始终没能讲出口,尤其是面对着李涵,他更是难以启齿。

因为……

李悟自卑。

面对文成武就的江王李涵,自己这个废物一样的绛王,如何能不自卑呢?

李涵声音颤抖,沙哑的道:“你考虑了这么多,你为我考虑了这么多,你却唯独没有考虑到,我从旁人口中听说这件事情的心情!你一直骗我,瞒着我,不让我知晓,把我当傻子!你知不知道,一旦知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往后里我该如何面对你!”

他说着,突然低下头去,将额头抵在李悟的胸口上,一时间没了声音,只剩下轻微的呜咽声。

李悟能感觉到李涵的颤抖,他的双肩一直不停的抖动着,强忍着自己的呜咽,似乎只要不呜咽出声,便不算是哭一样。

李悟的眼神慢慢释然起来,他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其实不想让李涵知道,从头到尾,都是因为自己的自私……

李悟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李涵的后背,给他顺气,道:“我以为……不让你知道,便会维系在你心中小叔的地位,小叔永远都是曾经那个小叔,而不是一个废人,是我自私了……”

“你不许这般说!”李涵猛的抬起头来,他方才用额头去撞没庐赤赞的下巴,此时额头还红彤彤的,双眼也红彤彤的,沙哑道:“你根本不是废人!我不许你这般说!”

李悟一笑,拍了拍李涵的发顶:“好了,不哭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用、用不着你管!”李涵撇过头去:“我想哭就哭!”

绛王殿下的生辰宴上,一向温文尔雅的李涵,竟然殴打了吐蕃特使没庐赤赞,这么大的消息,想要封锁都封锁不住,简直是不胫而走,不到天亮,便传遍了长安城每一个角落。

李谌连夜召见了大将军郭郁臣,还有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不为别的事情,而是让他们动笔杆子。

刘觞笑眯眯的道:“二位都是才子出身,文采自然不在话下。”

郭郁臣虽然是神策军大将军,但他是文人出身,靠着科举入仕,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先皇,也不会入武行,虽郭郁臣的武艺不差,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诗文弄墨。

刘觞道:“今日夜里头发生的事情,二位都有所闻,也有所见,天子想让二位加工一番,毕竟嘛,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郭郁臣奇怪:“敢问宣徽使,陛下想让卑臣如何……加工?”

刘觞道:“李涵风流多情,为杨四娘愤而出手,殴打薄情郎吐蕃特使没庐赤赞!”

郭郁臣惊讶道:“风流多情?”

刘长邑淡淡道:“薄情郎没庐赤赞?”

刘觞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江王李涵痴情于杨四娘,这是坊间早有的传闻,能让李涵如此大打出手的,自然是真情切意了!”

自然,真情切意,只不过并非是缠绵悱恻的爱情,而是不共戴天的孽缘!刘觞心想,这样说也不错。

刘觞又道:“二男争女,在兴庆宫燕饮之上大打出手,也是有的,还请二位将这条趣闻,写得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务必要精彩绝伦!”

天子李谌忍不住插嘴道:“朕看阿觞说道,就很精彩。”

刘觞:“……”陛下这是夸奖我吧?

郭郁臣与刘长邑连夜赶稿,通宵达旦,刘觞和刘光又招了宣徽院和枢密院识字的小太监们,将这些风流趣闻誊抄无数份,分发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甚至是每一个角落。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李涵和没庐赤赞因为一个女子,大闹兴庆宫的事情,便尽人皆知了。

第二日没庐赤赞起身,还觉得下巴生疼,唇角钝疼,照了照镜鉴,果然下巴青了,唇角结疤,十分明显扎眼。

因为伤口的缘故,他今日不想出门,便呆在别馆之中,找了几本中原的书来看。

哪知道窗口底下有几个仆役叽叽咕咕,似乎在讨论什么,没庐赤赞打开窗子,那几个仆役吓了一跳,立刻做鸟兽散尽。

没庐赤赞并没有当回事儿,等用了午膳之后,他来到别馆的花园散散,远处几个仆役看到了没庐赤赞,立刻低声交头接耳,还将什么东西藏在身后,很快便离开了。

没庐赤赞本就多疑,看到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应,更是疑心,往回走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使团内的从者,从者手里也拿着同样的东西,应该是纸张一类,从者看到没庐赤赞,反应与那些仆役一般,立刻把东西藏起来。

没庐赤赞眯眼走过去,摊开手道:“拿出来。”

从者吓得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饶命啊!特使饶命啊!”

没庐赤赞没有说话,只是摊开手,态度非常强硬,从者没有法子,只好战战兢兢的将纸张放在没庐赤赞手中。

没庐赤赞拿过来一看,上面是一则风流趣闻,写的正是昨日晚上绛王寿宴,李涵无缘无故殴打自己的事情。

只不过无缘无故,变成了有些缘故,而且仿佛亲眼所见,写得活灵活现。

说是没庐赤赞因为爱慕杨四娘,被同样痴情于杨四娘的江王李涵发现了,二男争女,李涵气不过,与没庐赤赞大打出手,当时杨四娘就在场,还出来劝架阻拦呢。

没庐赤赞眯了眯眼睛,杨四娘?那是何人?我从未见过此女!

昨日寿宴的确来了很多女眷,但没庐赤赞是外族男子,不方便和女眷说话,自然一个也没有攀谈,那么多女眷,哪里知道哪个才是杨四娘,这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没庐赤赞哗啦一把将趣闻攥了,沙哑的道:“这等无稽之谈,谁若是再敢多看,小心自己的招子!”

“是,是!”

没庐赤赞虽严令禁止使团内部传播风流趣谈,可是长安城大街小巷他又管不着,这无稽之谈很快传播的到处都是,人人皆知。

没庐赤赞天生多了一个心窍,自然觉得这并非风流趣谈这么简单,这事儿又传播的如此之快,说不定是天子在背后推波助澜,一定另有所图。

没庐赤赞如何能叫他得逞?干脆递了文书,说是想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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