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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投入,根本没有听到李谌和刘觞的脚步声,被李谌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下意识闭嘴。

“唔嘶!”刘光疼的一个激灵,一把推开郭郁臣,踉跄的后退两步,捂住自己的嘴巴。

刘觞:“……”坏了!小郭将军好像咬了阿爹的嘴巴!

暗淡的月色下,刘光死死蹙着柳叶眉,眼眸还挂着余韵的水色,嘴角竟浸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郭郁臣低喊了一声:“啊!枢、枢密使,你流血了!”

刘觞手忙脚乱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快!快压上伤口!”

李谌揉着额角:“嘘,噤声!你们想让整个别馆都听见吗!”

一阵忙碌之后,众人悄悄从别管离开,返回大明宫,进了紫宸殿,这才彻底松下一口气。

紫宸殿中灯火通明,光线稍微明亮一些,照得刘光的唇角伤口便更明显了。

郭郁臣一脸局促,两只手下垂在身前,像个巨型小可怜儿一般,低声道:“枢密使,要不然……请个御医来看看罢?”

刘光没好气的道:“请御医?要让大明宫所有人都知道,本使被牛啃了一口么?”

郭郁臣垂着头,好像做错事,却想狡辩一句的小孩子:“郁臣不是牛。”

刘觞:“……”

李谌:“……”

“咳咳!”李谌咳嗽了一声,把众人的思绪拉回来,道:“想必鱼之舟的底细,各位已经清楚了。”

刘觞立刻应和道:“对对对,清楚了清楚了!”

他使劲点头,反而觉得自己有些不自然,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更自然一点儿,你看阿爹这个当事人都不觉得尴尬。

的确如此,紫宸殿中的四人,只有刘光本人并不如何尴尬,好像见惯了大风大浪一般。

刘光无比淡定的道:“陛下,如此看来,鱼之舟乃吐蕃人,且系吐蕃尚族没庐氏之子。”

李谌微微颔首:“朕也从未想过,鱼之舟还有这层背景。”

郭郁臣道:“若是将他再放在陛下身侧,唯恐不妥。”

刘觞一直没说话,只是摸着下巴,这是他思考的小动作,似乎在想什么。

李谌便道:“阿觞以为如何?”

刘觞道:“其实小臣觉得,这吐蕃特使有些奇怪。”

“哦?”李谌道:“没庐赤赞如何奇怪?”

刘觞解释道:“陛下您想想看,没庐赤赞刚一入长安,鱼之舟便把他认出来了,当时鱼之舟的表情,那是惧怕与厌恶参半,对不对?”

众人仔细回想,那时候鱼之舟十分失态,还是刘觞前去解围,这才没有让大唐丢失了国威。

刘觞又道:“想来鱼之舟与没庐赤赞的干系,并不是如何要好。那没庐赤赞为何要提出借调鱼之舟,还来了一个大半夜认亲呢?”

众人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冥想这个问题。

刘觞道:“没庐赤赞是来求和的,吐蕃如今是以战败的姿态请求会盟,一切都应该十分小心谨慎才对,他这个时候和干系不是很亲密的鱼之舟认亲,万一鱼之舟一个不高兴,把他们的关系捅了出去,没庐赤赞也是平添麻烦,这不是给会盟找麻烦么?会盟的这个节骨眼上,吐蕃人应越谨慎越好,这不合理啊。”

李谌沉思道:“确实如此。”

刘觞一拍手,有了定论道:“所以小臣觉得,没庐赤赞与鱼之舟认亲,不过是个开场白,后面还有后话,陛下不防多观察观察,说不定没庐赤赞还有什么后招,而这个后招与鱼之舟有关系。”

李谌皱起眉来,道:“好,朕会让人紧紧盯着别馆,阿觞你乃是此次的会盟特使,也多费心,替朕盯死了没庐赤赞。”

“是,小臣领命。”

夜色已深,李谌让众人退下,刘觞立刻迫不及待的追着刘光就走,小声道:“阿爹阿爹,你什么时候和小郭将军搞到一起去了?”

刘光没说话,郭郁臣因着习武,耳聪目明,自然是将刘觞的话全部听了去,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赶紧抱拳道:“郁臣先回去了!”

说完,一溜烟儿不见了。

刘觞不见刘光回答自己,晃着刘光手臂道:“阿爹,小郭将军吻技如何?”

“啧……不过刚才阿爹还被咬了一口,想来吻技就那么回事。”

“阿爹,阿爹,你说话啊!”

刘光翻了一个白眼,道:“时辰不早了,快去歇息。”

天边渐渐的蒙上一层灰蒙,天明之前的夜空格外压抑,几乎不堪重负。

“嗬!!”

鱼之舟猛地从梦魇中惊醒过来,自从他借调入别馆伏侍,没有一日不作噩梦的。

天色还未大亮,鱼之舟冷汗涔涔,完全无法再入睡,只好一点点从榻上爬起来,他腿一软,嘭一声从榻上摔跌下,艰难的再吃爬起,更衣洗漱。

天色还早,但是别馆里已然十分热闹,昨日夜里头吐蕃使团彻夜饮酒,一直喝到通宵达旦,今日一早也不睡觉,反而唤了人来,准备在别馆里打毯。

大唐流行打毯,吐蕃和周边小国也流行打毯,每年几乎都有使团进入长安,专门和大唐的皇族比试打毯。

吐蕃使团想要在别馆中打毯,别馆中的仆役哪里敢说半个不字,立刻着手准备起来,鱼之舟被借调过来,自然也要帮忙。

他梳洗整齐,赶紧帮忙抱来打毯的毯杖,刚一进入毯场,“嘭!!”一声,被人狠狠撞了一记。

那人五大三粗,走路摇摇晃晃,脸色赤红,浑身的酒气,不开口都能把人熏的三丈远,正是吐蕃使团中的一个使者。

吐蕃使者醉醺醺的,说着不流利的中原话:“你!敢撞我!?”

鱼之舟分明才是被撞的那一个,毯杖也全都掉在地上,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鱼之舟低头去捡毯杖,道:“小臣冲撞了使者,给使者赔不是了。”

“等等!”

那吐蕃使者不依不饶,蹲下身来,一把捏住鱼之舟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因为距离近了,一股恶臭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鱼之舟皱了皱眉。

“哈哈!”吐蕃使者放肆大笑:“你这模样儿,长得还不错!我曾听说,你们中原人的男子,长得都跟娘们儿似的,如今一见,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可比我们那的娘们儿还要美艳一些呢!”

他说着,伸手去摸鱼之舟的面颊:“小美人儿,会伺候人么?”

啪!

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毫不留情的拍开吐蕃使者的手。

那吐蕃使者登时愤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便要破口大骂,只不过他看清楚来人,气焰登时蔫儿了下来,笑道:“少……少宗主,是您啊。”

来人正是吐蕃特使没庐赤赞。

没庐赤赞负手而立,道:“不是来打毯的么?”

“是是是!”吐蕃使者谄媚:“打毯!打毯!少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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