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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还有接风燕饮。”
“鱼之舟,端酒来。”
“是,陛下。”
鱼之舟双手擎着一只承槃,承槃上盖着红布,两只酒盏安置其上,他垂首走过去,恭恭敬敬的道:“特使,请用接风酒。”
没庐赤赞伸手去接酒盏,温润一笑:“有劳了。”
鱼之舟听到对方的话音,下意识抬起头来,一瞬间与没庐赤赞四目相对,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睁大双眼,浑身筛糠般一抖,手中送出去的酒盏“啪!!”一声掉在上,顺着踏跺台阶,一阶一阶的滚下去。
众人哗然,这等肃穆之时,竟然发生了如此错误,简直有失大唐威严!
鱼之舟却久久回不过神来,怔愣的杵在原地。
刘觞眼眸转了转,他是知道鱼之舟的,小奶狗天子身边的“老人”,为人低调听话,从来不多说一个字,做事也一板一眼,左右刘觞是没见过鱼之舟如此失态。
刘觞立刻走过去,将鱼之舟挡在身后,机智的赔笑道:“特使,实在对不住,惊扰了特使,小臣亲自为特使重新斟上接风酒,请特使幸酒。”
没庐赤赞并没有任何失态的表现,仿佛不认识鱼之舟一般,也并没有在意鱼之舟这个小小的宦官,温和的笑道:“宣徽使特使言重了。”
他说着接过刘觞递过来的接风酒,双手捧着:“外臣敬圣人。”
李谌道:“朕也敬特使。”
鱼之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垂下头,战战兢兢的捡起地上滚落的酒盏,退到人群之后。
李谌携着没庐赤赞绕过含元殿,进入宣政殿,刘觞趁着这个机会,错后一些,来到鱼之舟身边,小声的咬耳朵道:“你认识这个没庐赤赞?”
鱼之舟的双肩微微颤抖了两下,仿佛是应激反应,把头垂得更低,轻声道:“回宣徽使的话,小臣……不识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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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狗天子表示,你走你走你走!朕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第35章 羞羞的条件
刘觞觉得鱼之舟这个反应有些奇怪, 鱼之舟这会儿双肩还在微微颤抖,似乎在惧怕什么。
这没庐赤赞虽心狠手辣,但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 大有一种儒将风范, 很容易叫人亲近。
倘或鱼之舟不识得没庐赤赞,那么应当不会如此惧怕才对。
刘觞也不揭露,也不戳破, 笑眯眯的摆手道:“没事没事, 本使就是随口一问,你且去忙吧。”
“是,宣徽使。”
鱼之舟很快转身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还差点被垂带踏跺绊了一下,旁边的小太监赶紧搀扶。
刘觞看着鱼之舟的背影, 道:“这个鱼之舟……一定是认识没庐赤赞的。”
刘光走过来道:“宫中三班, 阿爹都有所耳闻, 听说这个鱼之舟入宫之前乃是难民,应该不识得没庐赤赞。”
刘觞道:“认不认识,派人查查就知道了。”
刘光点头道:“放心, 阿爹令人去查,仔细摸摸他的底细。”
刘觞道:“交给阿爹,我是最放心的!”
宣政殿朝拜之后, 便是晚上的燕饮了,没庐赤赞回了别馆, 朝臣们也都散了, 各自回去准备。
散了朝, 刘觞冲着刘长邑使劲挥手:“刘大人!刘大人!”
刘长邑并没有听见, 随着人群退出去,刘觞提着绣裳下摆,一路小跑的追出去,道:“刘大人?刘御史!”
刘长邑这才听到了动静,驻足转过头来道:“宣徽使?”
刘觞笑道:“本使这会儿要去一趟神策军牢营,刘御史要不要跟本使同去?”
刘长邑微微蹙眉,刘觞跑神策军牢营,无非就是冲着琛璃去的,刘长邑道:“刘某还有事,要往中书门下一趟,就不随宣徽使同去了。”
“这样啊……”刘觞点点头,苦恼的道:“那刘御史就不怕自己的坟头长青草了?”
刘长邑:“……”
刘长邑这样万年不变的面瘫脸都被刘觞说的没辙了,叹了口气道:“刘某还是随宣徽使走一趟罢。”
“这就对了!”刘觞抬手勾肩搭背,笑着道:“走走,咱们快去快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李谌本想叫住刘觞的,哪知道一下朝他溜得如此之快。
“鱼之舟,”李谌吩咐道:“把宣徽使给朕叫过来。”
眼看着刘觞与刘长邑勾肩搭背的离开了宣政殿,一转眼不见了踪影,却没看到鱼之舟动弹。
李谌奇怪的回头,发现鱼之舟根本没听到,竟在兀自发呆。
“鱼之舟?鱼之舟!”
“嗬!”
鱼之舟被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跪下道:“小臣失礼,还请陛下责罚!”
李谌揉了揉额角,罢了,左右刘觞已然走远了,自己再叫他回来,岂不是有些刻意?再者说了,朕也不是非要见那邪辟佞臣一面不可。
李谌道:“鱼之舟,你今日为何如此失态?方才在吐蕃使者面前,也是如此。”
“小臣万死!”鱼之舟跪下来叩头,道:“可能……可能是小臣昨日没有歇息好。”
李谌没有怀疑什么,毕竟鱼之舟是他身边儿的老人,自从上辈子开始,鱼之舟就一直跟着李谌,为人听话乖巧,从来不多一句嘴,是难得的人才。
李谌摆摆手道:“罢了,你且回去歇息,今儿个晚上还有国宴,务必抽工夫好好休息,晚上不要闹出事儿来。”
“是,小臣明白。”鱼之舟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便退了下去。
刘觞和刘长邑二人出了宣政殿,往西朝着神策军牢营而去。
刘长邑道:“宣徽使还真是孜孜不倦,便这般锲而不舍的劝降?”
刘觞笑着道:“我这个人,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对于他们吐蕃来说,琛璃可能没什么价值,但是对于咱们来说,琛璃乃是琛氏贵胄,就算她是个不受宠的小儿子,他爹也是拥有九万奴隶的贵族,若是能劝降过来,说不定还能说出些什么机密呢。”
“再者说了……”刘觞道:“琛璃这个人,也是可怜。”
很多人都觉得琛璃心机深重,忍旁人所不能忍,伪装成一个难民混入大唐,还入宫做了教坊讴者,心思深的看不到底。
其实刘觞反而觉得,琛璃是个可怜人。谁想背井离乡,满身伤痕的混入“外族”之中?琛璃还是个小贵族,如不是迫不得已,他又为何会铤而走险呢?
琛璃关在神策军牢营也有几个月了,吐蕃那面只是用琛璃作为开战的借口,如今主动请和,到现在为止,只字未提琛璃,必然是放弃了琛璃,便更加可怜了。
刘长邑侧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