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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酒店,1618号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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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 张文雅还没醒, 小肯尼思很有耐心的敲了几分钟。
她睡眼惺忪的来开门, 嘟囔着:“你来的太早了。”
她头发乱蓬蓬的, 一幅迷迷糊糊的样儿,很可爱。
“我给你拿来了衣服和演出票,打电话订了另一张。”
“好吧。”她嘀咕,“你等等我。”
她拿着内衣和昨晚买的毛衣,进了洗手间。
很快,洗手间里传出水声。
接着,又传出了歌声,用的中文,他听不懂,但很好听。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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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思听着压根听不懂的外国歌,环视了一下房间:就是普通的单人间,一张双人床,衣柜打开,挂了不多的几件衣服。
床边放着一只拉杆行李箱,桌上放着乱七八糟的一些小零碎:化妆品、发梳、水杯。
有一种居家的可爱温馨的气氛。
他不禁笑了起来,为她的单纯和简朴。他的哪一任女友也不会寒酸到如此,但她的态度很好,落落大方,不局促,不自卑,接受馈赠也很自然,不矫情,很坦然的道谢。
他们见面只有寥寥几次,他便觉得她是相处起来最舒服的女孩,这令他感到十分轻松,只要见到她,心情便很轻松。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轻松”了。
*
张文雅洗了澡刷了牙,穿好内衣和毛衣,不过没有拿长裤。
她有线条美好的修长双腿,轻盈的走出来,到衣柜里拿了一条宽松牛仔裤穿上,态度极为自然,似乎不在意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
穿好牛仔裤,将桌子上的小零碎全都收到一只洗漱包里,桌上留下眼线笔、眼影盒、发梳。
头发吹的半干,梳透,柔顺服帖。
“哎,饿了,去哪里吃——早午餐,约翰?”
“楼下餐厅。”
她很快画好了眼线,又将购物袋里昨天的衣服拿出来,挂进衣柜里。
做事很快,肯尼思大概能想象一下她在中国的生活:什么都要自己做,没准还要为全家做。前不久他才紧急找了华裔同事打听中国的平民生活,华裔同事说,中国的女孩子在家里默认要为全家做家务,这样才能锻炼成一位贤妻良母。
他惊叹之余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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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午餐,肯尼思开车带她去华尔街,像一对儿普通游客那样,顺着世贸中心的楼群,参观了一些著名的大楼,尤其是纽约证券交易所。中午在华尔街旁边的唐人街吃了中餐,不过不怎么好吃。
华尔街上午街道上人不多,周末嘛,不过还是有很多人中午出来吃饭,都是加班的工蜂。
“你知道我的公寓在哪儿,可你还没上去看过。你想去我的公寓看看吗?”阳光灿烂,十月底的阳光,不冷不热。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的小脸似乎发着光。
“公寓很大吗?”张文雅好奇的问。
“很大,一整层。”
她想了想,“不,以后吧。”
他耸了耸肩,“好吧。我会不会太冒失了?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互相去对方家里的程度。”
她笑了,“约翰,我在美国没有家。”
他忘了这事。他能理解,十四岁之前,他也没有“家”,或者说,没有家的感觉。他总是从这个国家到那个国家,每个国家住上几年,还没等交到几个朋友就又要搬家。
他不喜欢。
但阿妮娅……又不一样。她不是美国人,她不会一直待在美国。
他握住她的手,“希望你熟悉了美国的生活后,能考虑留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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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她去了唱片店,买了几张唱片,她完全不懂美国的这些音乐流派,什么爵士啊蓝调啊民谣啊,只能虚心听讲。
她也没有唱片机,于是又去音响器材店买了一台唱片机。
接下来又去了哪里呢?她忘了。好像……回了酒店,将唱片机和唱片放回房间,拿到另一张《悲惨世界》的演出票。
到了百老汇,小肯尼思将车停在剧院的停车场里。
“阿妮娅,我必须提前告诉你,在百老汇有更多的帕帕拉奇。”他打开副驾座的车门,“我们可以从剧院的侧门进去,这样那些帕帕拉奇不会拍到你。你不会习惯那些的。”
她点点头。
“你也许会认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不是那样的,没人愿意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注视中,我已经习惯了,那是我的——家族遗产,我必须接受。但你不是,我必须保护你,这是我的责任。”
懂了,又不是太懂。
“你能理解我说的话吗?你们中国大概没有这种事情,我哪怕在中学里都有人假装学生家长进来偷拍我。你能想象吗?我没有隐私,我的事情是全美国人民都想知道的事情,我其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连我穿什么内裤都想知道——”
张文雅忍不住笑。
他也笑了,“快点!现在这儿还没有什么人,我们得赶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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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侧门偷偷溜进剧院真的很好玩。
他们躲开了街道上游弋的“鲨鱼们”,顺利进入剧院。
《悲惨世界》很好看,精炼了雨果原著里过多的描写,不过没有等到演出结束的谢幕,小肯尼思便带着张文雅又从侧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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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回华盛顿特区,几点的飞机?”
“上午九点。”
“我要上班,没法送你。到了D.C.就给我打电话,打到我办公室。好吗?”
“好。”
“我还想再见到你,你呢?”
“我也是,不过我要留在D.C.等我的录取通知书。”
他笑了起来,在路边停下车。
“天哪!”他很开心的笑着,“要是别人听到我们的对话,准会以为我诱拐了一个未成年少女。”
“我就快满二十岁了。”她不满的说。
“是的,我知道。”他向她侧过身,望着她的双眸,“阿妮娅,我很喜欢你,你呢?”
她心中雀跃,表面淡定,“我想……我也是。”
于是他郑重的问:“我现在想吻你,可以吗?”
真是老派得过了头。
但她更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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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男人的吻跟上海小青年的吻截然不同。
吻得她晕晕乎乎的,直到躺在酒店房间的床上都还在回味这个吻。
天哪!简直没法比较!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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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雅保持着愉快的心情回了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