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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屏手环不同,贺关的手环准点报时,有声音,而他们的手环屏幕用的似乎是OLED,夜晚特别亮,用灯吸引两位听障人士的注意。
贺关抬手看表,发现这是晚上十点,手环应该是提醒两位可以回家,准备睡觉。
两个正在争吵的人又比划了几个手势,贺关合理推测一下,应该说的是明天再和你吵,到时间了,我要回家睡觉了。
他继续往前走,穿行在警护较少的路段,慢慢向北面的医院靠近。
这里只有医院不让进,池鱼要去哪里自然也不用猜。
到医院时,医院门口亮着灯。
贺关在医院门口附近的树下停下,自言自语道:“这要怎么进去?”
“跟着我。”池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先不进医院,我得带你先从这里出去。”
贺关跟着池鱼走向地下车库。
“这里没监控吗?”
“十点到十点十五会换班,而且监控室有我们的人,不担心。”池鱼带着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路从电梯下去,走到停放沙滩车的楼层。
贺关认出来了:“这是咱们来那天的沙滩车。”
“嗯,酒店就在地下车库上面一点,中间用墙和这里相隔。”
“墙是墙吗?”贺关思考了一会儿。
“不是,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们从车库走到另一边的酒店,池鱼带着贺关沿步梯走到自己房间,这途中他们没有碰到一个人,也没有看到有哪间房间开着灯。
“人呢?”贺关走进黑暗的房间,疑惑道,“这里怎么连服务生都没有?”
“所有人被楼英杰全部召回了。”池鱼站在房间里,打开几张图纸,平铺在桌面上,打开桌面的台灯,“这几天他把来岛上的人分成两批,送进了岛内的医院里。”
“其中一批就是和我们在一个宴会厅的人,这些人是供体,另外一批是付钱来买器官的有钱人。”
“他们的手术就在那所医院里做。”
“怪不得,”贺关说,“地下电梯有十几层,医院全在地下,地上看不到。”
“嗯,”池鱼继续说,“我今天要你带我进医院地下十八层。”
“十八层?这么地狱,”贺关喃喃,“我的手环有这么多权限?”
“当然,”池鱼看着他,“你不是知道吗,他把你当接班人一样看,你的手环是除了他权限最高的。”
贺关沉默一会儿:“他算到了。”
楼英杰算到会有人总有一天带着警察来这里,而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他都会给一个手环,而这个手环还会被限制,逼手环的主人必须和警察一起进医院。
“嗯,”池鱼点头,“他要死了,根本不在意这些小动作,所以我要进去,我需要他的资料。”
“什么资料?”贺关问。
“他这些给残障人士的图纸、设计和想法,我们很需要。现在你在,说明他不会销毁。”池鱼安静了一会儿,“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观察了他那么久还没有动的原因,因为之前楼冬藏的事,他一直在内地逗留,不回这里。”
池鱼突然问:“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关没有回答。
直到池鱼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时,贺关才说:“我不是审判者,我不知道怎么评判他。”
“嗯,”池鱼对他的回答并不惊讶,收起图纸,“该审判他的是人民法院。”
她说走吧,贺关便跟在她身后。
贺关步伐又急又快,按理说是该热的,但只觉得遍体生寒。
楼英杰知道他心软,知道他不会在他死后放下这里不管,知道贺关是个好人。
他实在太会拿捏人了,于是自信地、把自己没做完的东西留给了贺关。
不管怎么说,他留给贺关的部分……写满了未来和希望。
而他自己做的部分,却满手淤泥,乱七八糟。
他分裂得像两个人格。
池鱼突然问:“你说我们会不会在服务器那碰见他等着?”
“不知道。”
楼英杰了解贺关,贺关自然也了解他。
这些都串起来了。
青果山下那家楼英杰的私人医院对接公共系统,可供楼英杰匹配和选型。
在生命垂危亟需活着的人面前,钱是可以全不在意地推出的。
只要能获得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生命。
这是……无可比拟的暴利,也是一场必赢的心理战。
至于合适的人……则留给了楼君夺来筛选、带到这里。因此他备受器重,一路绿灯,走到楼英杰面前,作为楼英杰最喜欢的孙辈,爬上楼家未来家主的宝座。
如果贺关早来几天,应该会看到那名和金珏起过冲突的井姓导演也在这里。
很明显,他也在供体之列。
星域的架构很合理,而井姓导演在那里就是个明摆着的靶子。
贺关以前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想明白了。
他很快就会死,所以不需要和他置气,还可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给他工作、给他头衔,给公司里怨气冲天的员工背地里骂人的借口。
那是断头饭。
楼冬藏在这本书后期自然比不过楼君夺、也比不过楼英杰。
在这方面他不需要比过。
他还有人性。
*
池鱼拷贝能找到的所有资料之后离开得很快,因此贺关没来得及和她说想错了,楼英杰并没有在两个人都在的时候来这里。
她得到的资料需要验证,因此不在这里久留。
而贺关就站在地下四层极长的连廊中间等人。
楼英杰这次没有走着来,而是开着一辆轮椅,似乎怕错过了他。
轮椅是最简单朴素的款式,只有带着人走动的功能。
贺关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喊:“爸爸。”
楼英杰看他沉稳地站在道路中央,没有恐慌、茫然的情绪,没忍住问:“贺关,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观察你的?”
“我知道,”贺关露出今晚第一个笑,笑得露出漂亮的犬齿。
“表哥是你的人。”
第91章 偏爱 耀眼的灵魂没有脏污。
“怎么发现的?”
“稍微反推了一下, ”贺关走到他身边,“我身边没什么人,除了楼冬藏和管家,就数表哥和我待的时间最久。”
“还有呢?”
贺关安静了一会儿:“我感觉表哥有一次想杀我。”
楼英杰想转动轮椅的动作停下了:“什么时候?”
“我来藏冬园之前。”
就在船上, 贺关刚刚醒来的时候。
那是他那具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在那时下手最好, 只要稍微捂住口鼻, 很容易就能杀了人。烧到40度的人本就不太清醒, 甚至都看不清杀人者的脸。
贺